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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女兒女婿不敢聲張的,一個一個退了出去,四周有了片刻的寧靜,可是他這時的心緒更是零亂,心跳的聲音,在他的感覺上,比雷聲還大,他真煩得要死……

  忽然,一陣腳步聲走進房來,接著耳邊就響起了他最可信靠的王總管的聲音道:「老爺子;我們不怕那『紫彩玉蕭』宋承志了,您睜開眼來看看,是什麼人來了!」

  隻手遮天趙東敏一挺腰從床上跳了起來……

  隻手遮天趙東敏一看,來的是二個人,年紀都不小了,一個長得白麵無須,三角眼,吊客眉,很好的一張臉,被破得叫人一看就不舒服,另一個人卻長得奇怪無比,一張臉半邊紅半邊白,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

  隻手遮天趙東敏沒見過那位白麵無須的,對那位臉分紅白二色的不陌生,他暗中驚叫了一聲:「陰陽扇子佟七……」

  陰陽扇子佟七與他談不上交情,但他熟悉知這人只要有銀子,那怕昨天是他殺父仇人,今天一樣可以和交成朋友,他還有一點長處,那是收了銀子之後,要他殺他老子他也毫不猶豫的替你辦到。

  因此,他為人行事雖然很惡毒,但還是有很多朋友,在必要時,這種人很能派用場,所以有很多人還是願意結交他。

  隻手遮天趙東敏見來的是他,心弦在興奮中急遽的震跳了起來,歡笑一聲,道:「原來是佟老哥,失迎!失迎!」

  興奮中他也沒忘記待客之道,頭一轉,望著那位生面孔抱拳一禮道:「佟老哥請快替小弟引見這位老哥,莫叫小的失禮,對不起朋友。」

  陰陽扇子佟七斜著眼一笑道:「江湖上有一位閻老五在陽世間的專使『喪門吊客』詹送中,老兄可曾聽說過?」

  隻手遮天趙東敏雙眼立時睜得老大,裝出一副驚喜欲狂的樣子,喪門吊客詹……

  陰陽扇子佟七天衣無縫的接口道:「這位就是詹老哥!」

  隻手遮天趙東敏抱拳行禮不迭的道:「久仰!久仰!請坐!請坐!王總管,快吩咐下去,送上一桌酒菜來,且慢,酒用老夫珍藏了三十多年的『春泉玉露』快!快!快!」表示得不知多高興親熱。

  陰陽扇子佟七與喪門吊客詹送中,人是坐下去了,但陰陽扇子佟七卻一搖手道:「咱們不便在此久留,談完話就走,酒菜不用張羅了。」

  隻手遮天趙東敏抖手向王總管喝道:「去!去!去!我就不相信佟七老哥連喝一杯水酒的時間都沒有!」

  陰陽扇子佟七道:「老夫的規矩是談生意之前絕不喝酒,一喝酒,就不知要價錢了,趙兄這筆生意如果無心交給在下,那在下就叨擾你一頓吧!」

  隻手遮天趙東敏哈哈一笑道:「佟兄真會說笑話,小弟的誠意,佟兄如果不能久留,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總管,你也-旁坐下。」

  王總管呵腰應了一聲「是!」在門邊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

  隻手遮天趙東敏乾笑了大聲道:「小弟碰上這件倒楣的事,二位知道了。」

  陰陽扇子佟七點頭道:「趙兄,用不用得上小弟和詹兄?」

  隻手遮天趙東敏一笑道:「佟兄是俐落人,請開個價錢吧! 」

  陰陽扇子佟七道:「小弟的規矩是五百兩黃金以下的生意不接。」

  隻手遮天趙東敏心想,聽他口氣,倒是開口極有分寸。

  當下點頭含笑道:「佟兄的規矩小弟知道,以佟兄的身份理當有這個價錢。」

  陰陽扇子佟七嘿嘿一笑道:「趙兄知道小弟的規矩,那就好說話了,五百兩黃金,那是起碼價,那怕對方只是一隻螞蟻,要小弟動手,就是五百兩金子,以上貨分三六九等,小弟的價錢,也依次遞升,由五百兩黃金到五萬兩為止……」

  隻手遮天趙東敏倒抽了一口冷氣,脫口驚叫一聲,道:「五萬兩黃金!我的天呀!」

  陰陽扇子佟七笑道:「趙兄不要心驚,小弟不會要你五萬兩金子,一則對手不到那身份,再則,今日是你老兄六十大壽,理當特別優待。」

  隻手遮天趙東敏抹去額頭冷汗道:「那你老兄要多少?」

  陰陽扇子佟七伸出一隻手掌,張開五指道:「五萬兩打一折!」

  隻手遮天趙東敏一顆心一升一沉,苦著臉道:「五千兩小弟也拿不出呀!」

  陰陽扇子佟七笑了一笑道:「但那也不過是你老兄整個家財的十分之一,你就心痛了,你想過沒有?你要沒有了明天以後的日子,你留著那些財產有什麼用。」

  隻手遮天趙東敏道:「小弟只是咽不下這口惡氣而已,至於明天的事,小弟自信那姓蔡的還奈何不了我。」

  陰陽扇子佟七一笑道:「你如果這樣相信那姓宋的話,原也用不著小弟,小弟告辭了。」

  站起身來一抱拳,和喪門吊客詹送中便欲轉身而過。

  隻手遮天趙東敏自己就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將心比心,他真擔心宋曉峰的話靠不住,因此,陰陽扇子佟七這一些話,正好打在他七寸上。

  錢財到底身外之物,還是自己的性命要緊,冒險不得,咬牙下定決心,攔住陰陽扇子佟七二人,一拱手道:「佟七,你真會乘人之危,小弟為了出口氣,這五千兩金子只好忍痛奉上了。」

  陰陽扇子佟七哈哈一笑道:「老王,備酒菜去,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喝二杯了。」

  隻手遮天趙東敏一搖手止住王總管,沉吟了一下,接著一揮手,道:「……還是把那珍藏了三十年的『春泉玉露』取來吧!」大有出了五千兩金子,不願再用「春泉玉露」請客之意,可是說出口的話,又改不過來,只好又心疼一次了。

  陰陽扇子佟七與喪門吊客臨走的時候,帶走了二千兩金子,那是照陰陽扇子佟七的規矩預付的,隻手遮天趙東敏也寬心的好好睡了一大覺。

  「紫彩玉蕭」宋承志成名於一夜之間,雖然威動江湖,到底出道不久,令人存疑之處甚多,怎比得陰陽扇子佟七的老字型大小,信用可靠,在隻手遮天趙東敏所知道的資料裡,就沒聽說陰陽扇子佟七失過手,所以,只手天遮趙東敏忍疼答應了五千兩金子。

  一覺醒來,隻手遮天趙東敏精神抖擻的充滿了信心甚至高興「紫彩玉蕭」宋承志這一來,他以後也用不著假仁假意放棄了很多發大財的機會,乾脆大幹起來有何不可。

  隻手遮天趙東敏打定主意,索性命王總管在莊外臨時趕工搭了一座高臺就把蔡陽生來祭旗開張。

  傍晚時分,高臺下面萬頭攢動又是一番熱鬧。

  隻手遮天趙東敏就鷹視狠步出現在眾目之前,登上了高臺,坐三張太師椅上,好整以暇。

  陰陽扇子佟七與喪門吊客詹送中,卻不見影子,不過隻手遮天趙東敏座位不遠的後方,隱蔽著四個人,一個人手裡,扣著把柳葉刀,一個人握的是滿把鐵蓮子,一個人裝了一筒梅花針,一個人兩手空空的,但舌底壓著一排「閻王貼」。

  他們每個人的暗器,都淬過劇毒,就最普通的鐵蓮子也不例外,誰被打上,准死無疑。

  「紫彩玉蕭」宋承志在最適當的時候,帶著蔡陽生和老方在眾目迎視之下出現了。

  那位退職的十一姨太秦玉梅沒有來,她已一早帶著女兒回家去了。

  隻手遮天趙東敏大大方方的揖請宋曉峰坐在臺上證人席上,老方就隨侍在宋曉峰身後。

  蔡陽生的位子是高臺的另一邊,與隻手遮天趙東敏相向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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