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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明通和尚道:「不錯,別忘了,那人敢親登法華寺,他就沒把我和尚放在眼裡。」話落一停道:「寒盟主,叫你的人把劍抽掉吧。」

  嘴唇啟動了一下,但卻沒有說什麼,寒松齡朝荒城孤劍點了點頭。

  右腕一偏一絞,劍尖斜斜地劃過明通和尚心臟,然後抽劍閃向一邊。

  悶哼聲中,一道血柱直沖而出,明通和尚頭一偏,軟軟的仰面跌在地上,氣絕身亡。

  朝地上的明通和尚看了一眼,寒松齡突然轉向四絕書生道:「宮二哥,你們可曾看到北海派的幫主夫婦?」

  四絕書生忙道:「方才他們還在院中幫我們處理那些三佛台的徒眾呢?怎麼沒進來呢?可能是怕聽了我們盤問明通和尚的話不便吧。」

  寒松齡道:「去把他們請進來吧。」

  四絕書生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才到大殿門口,突見雪俠白鳳儀神色匆忙地飛身射進大殿,焦急地道:「寒少俠,你快出去看看,廟外秦皇島的鐵血君王率領了十八個手下把我爹娘困住了。」

  四絕書生駭異地道:「鐵血君王?」

  四絕書生宮寄霞的神情,使寒松齡心頭為之一震,脫口道:「宮二哥,你見過此人?」話落起步向大殿外走去。

  雪俠白鳳儀心急如焚,寒松齡一起步,她已飛身向大殿外奔了出去。

  四絕書生深深地吸了口冷氣,道:「盟主,此人大有來歷,就連三佛台也從來不敢貿然進他秦皇島,我們實在惹不起他。」

  寒松齡道:「但我們現在已落人三佛台設計的圈套中了,鐵血君王我們只怕惹定了,北海幫主夫婦身陷重圍,我得先出去看看。」

  話落人已跨出大殿,雙足一頓,飛身淩空向山門外射去。

  飛身躍過相隔足有二十多丈以外的山門牆頂,寒松齡落身在廟外的牆腳下,在他身前兩丈左右處,北海幫主夫婦正在傾盡全力地與一個四旬上下的健壯中年人拚鬥著,戰況猛烈無比。

  寒松齡略看了一陣,心頭猛然一震,暗忖道:「此人年事不高,武功卻高深難測,北海幫主合夫婦二人之力與之對抗,他似乎仍未傾全力,難怪宮二哥說連三佛台都不敢惹他。」

  那人有一張淡金色的、長方形的臉,額寬鼻挺,劍眉朗目,頷下留著五柳長髯,身著寬舒輕盈的絲袍,一派超然出俗的氣息。

  只見他雙掌翻飛,輕快靈活卻使人難以招架。北海幫主夫婦出手雖然快疾威猛,但卻無法近得那人身邊半步。

  在三人打鬥圈外,正對著寒松齡的一面,一個蛾眉鳳目,神采豔麗端莊,看來只有三旬上下的美麗婦人,正神態安祥地注視著鬥場。由她面部輕鬆自若的表情,可以知道她並不擔心在鬥場中打鬥著的中年壯士,很顯然,她有必勝的把握。

  在美麗的婦人身後,分成三排:並排立著十八個昂藏威猛、如狼似虎的健壯武士,一色的紅衣白袖,身佩長劍,整齊之中,自然的流露著一股紀律嚴明,堅強而不可侵犯的氣息。

  寒松齡一落地,那美麗婦人就注意到了,粉臉微微一凝,冷聲道:「前面那小後生,可是碧血盟的寒松齡嗎?」

  寒松齡俊臉微微一變,冷聲道:「不錯,在下正是寒松齡。」

  寒松齡才一道出名姓,鬥場中的中年壯士突然猛揮兩掌,逼退北海幫主夫婦,以雄渾震耳的聲音道:「停!」聲落人已躍出戰鬥圈外。

  白鳳儀奔到父母面前,急急地問道:「爹,娘,你們沒怎麼樣吧!」

  北海神君低聲沉重地道:「儀兒,我們還好,因為他並不想傷我們。」

  蛾眉一皺,白鳳儀道:「爹,那是因為他傷不了您及娘。」

  擔心地朝寒松齡望了一眼,樊梅芳道:「孩子,在場的都是行家,爹與娘也用不著掩蓋,孩子,我們合兩人之力,仍然差了人家一段,唉,我真擔心…….」底下的話沒說完,就打住了。

  白鳳儀芳心一沉道:「娘擔心誰?」

  樊梅芳道:「唉,孩子,你知道娘在替誰擔心,你這不是白問了嗎?」

  白鳳儀脫口道:「娘,我們可以聯手。」

  樊梅芳道:「儀兒,他們還有十八個紅衣漢子!」

  白鳳儀道:「娘,他們只是鐵血君王手下的一些嘍羅,能有多大道行?」

  搖搖頭,樊梅芳道:「鐵血十八衛名動武林,江湖中人無人能登得上秦皇島,孩子,就是這十八衛士武功高絕的鐵證。」

  白鳳儀急道:「娘,那……那我們怎麼辦呢?」

  樊梅芳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中年壯士自退出戰圈之後,利如冷電般的目光便一直在寒松齡身上流轉著,由他臉上微帶迷茫的神情,可知道他對對面這個少年人的武功,心中存著懷疑,因為,寒松齡的外表,絕不像江湖上傳說的那種銳不可擋、武功蓋世的奇人。

  沉默、凝視、僵持的局面一直維持著,寒松齡與中年壯士,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站在山門外的四絕書生見狀向前跨出四五步,朝中年壯士施了一禮道:「鐵血前輩,我們又相逢了。」

  中年壯士——鐵血君王頭也沒轉地道:「我早就認出是你了,宮小子,聽說寒松齡是你的盟主,可有此事?」

  四絕書生想息事寧人,聞言並不動怒,和聲道:「是的,他是我們碧血盟的盟主。」

  鐵血君王道:「幾個毛孩子,居然也敢立幫組會,妄想立足江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四絕書生臉色一寒,淡淡地道:「鐵血前輩,常言道得好,有志不在年高,以貌取人,前輩,那你就……」

  鐵血君王道:「那我就錯了是嗎?」

  四絕書生道:「嘿嘿,前輩,方才那句話,算是晚輩說錯了。」

  鐵血君王冰冷地道:「宮小子,想當年你三番兩次的到秦皇島來鼓吹我與靈佛等人對抗時,你怎麼就從沒說錯過什麼,現在,哼哼,你可是覺得有了靠山了?」

  四絕書生冷聲道:「前輩,你是誠心來找我們碧血盟的不是嗎?」

  鐵血君王道:「就算是吧,宮小子,你能把老夫怎的?」

  仰天狂笑了一陣,四絕書生道:「哈哈……鐵血君王,宮寄霞武功確實不如你,但卻不是那種貪生失志之人,姓宮的既然置身江湖,就沒有把生死當成一回事,我之所以一再忍讓,其目的只不過是不想讓別人隔山觀虎鬥,坐收漁人之利而已,前輩,謙受益,滿招損,你挾技自傲,盛氣淩人,難道說你就看准了當今武林之中,除了三佛之外,再就沒有人能與你抗衡了嗎?」

  鐵血君王呆了呆,怒極而笑道:「哈哈……宮小子,你是在教訓我?」

  四絕書生冷冷地道:「不敢,晚輩只是建議而已。」

  鐵血君王臉色一冷道:「你給我站出來。」

  四絕書生道:「很對不住,前輩,宮某不能聽你的指揮。」

  鐵血君王冷冽地道:「宮小子,只怕由不得你?」

  寒松齡插口道:「朋友,有我在,就沒有什麼由不得你之類的事情發生。」

  雖然早就看到寒松齡了,心中也猜知他就是的下名動武林,使三佛臺上下為之日夜不安的寒松齡,但鐵血君王卻仍然以一種狀似初識乍見、令人難堪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寒松齡好一陣子,才道:「你是誰?小子?」

  寒松齡也報以一種漠視的神色道:「尊駕又是誰?」

  鐵血君王一呆道:「你不知道老夫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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