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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掃了雷電追魂一眼,荒城孤劍以那種不急不徐的聲音道:「朋友,燕行雲一向行事,少有二次重複的機會,我已讓了你一次了。」

  冷嗤了一聲,雷電追魂道:「敵對相搏,刀兵相向,燕朋友,你少說那個『讓』字。」

  臉色微微一沉,荒城孤劍冷笑道:「朋友,有些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就屬於那一類人。」

  右臂一抖,雷電追魂冷喝一聲道:「你說對了,接著。」

  鞭影在喝聲中灑出,快捷威猛雖然並不亞於第一次攻擊,但卻留下了變招再攻的餘勁。

  方臉突然一寒,身子快速地一側,一閃穿人鞭影中,荒城孤劍仍然沒有拔劍。

  荒城孤劍能輕易地穿進鞭影中,雖然使雷電追魂大感驚異,但卻並不遲疑,左手向腰間一按,已抓在驚電劍柄上了。

  暗自提了口真氣,寒松齡把功力凝聚在右臂上,自語道:「就要分出勝負來了。」

  雷電追魂左手一抓著劍柄,右手墨鞭跟著運勁一抖,灑出一片濃密的鞭幕,由外向內,包抄進來,顯然是要逼使對方靠向身邊。

  荒城孤劍見狀微微一動,人也不由自主地奔向雷電追魂,伸手去點雷電追魂右邊的乳根穴。

  冷哼聲中,雷電追魂右手倏然向外一揮,一道銀芒閃電般奔向荒城孤的劍咽喉,心說:「你完了。」

  銀芒倏然一閃,等雷電追魂看清那不是來自驚電劍上的光芒時,銀芒已到達胸口了。

  急收驚電劍,反手一撩,「當」,的一聲脆響聲中,雷電追魂只覺胸口一連輕震,本能地向後側射出一丈多遠。

  荒城孤劍冷冷地道:「朋友,這是我給你的警告。」

  雷電追魂這一抬頭,只見荒城孤劍仍站在原處,雷電追在劍鞘中,拔劍、出劍到回劍鞘,這一切,都竟然沒看見,再低頭看看胸口,玉面頓時紅如噴血。

  一個大又劃破了胸衣,直達肌膚,這兩劍,他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麼劃下來的。

  雷電追魂的左手短劍,一向有驚電劍之稱,誰也難以相信他引以為傲的快劍,此時竟然會連自保的力量都沒有。

  毒竹君與桃花神臉色全部為之駭然大變,彼此對望了一眼暗自慶倖沒惹翻這個冷傲的劍手。

  「嘿嘿」乾笑了一陣,毒竹君道:「燕大俠快劍一出。果然驚天動地,真是名不虛傳,佩服,佩服。」話聲已謙恭得多了。

  寒松齡聞言心頭一動,急步向雷電追魂走過去。

  毒竹君此言一出,雷電追魂臉上便更掛不住了,冷哼連聲,道:哼哼,燕朋友,雲某人已說過,你少說那個讓字,今天,你我之中,總有一個得躺下來。」

  荒城孤劍冷冷地道:「躺下來的,一定是你,而且,用不了太多時間。」

  雷電追魂冷笑一聲,才待出手,突聽寒松齡的聲音起自身後道:「雲大哥,請住手。」聲落人已走到雷電追魂身邊。

  雷電追魂正在氣頭上,聞言臉色一沉,道:「勝負未能分出之前,本座沒有理由退下來。」

  寒松齡道:「他找的是我。」

  雷電追魂固執地道:「但他還沒有闖過我這一關,」

  「怎麼樣才算闖過了?」聲音有些變了。

  雷電追魂聽得出來,但卻依然固執己見,抗聲道:「本座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算闖過去了。」話落就要動手。

  俊臉微微一變,寒松齡道:「住手!」

  雷電追魂倏然轉過身來,冷聲道:「為什麼?」

  寒松齡沉聲緩慢地道:「不必為什麼?我叫你住手。」

  「以盟主的身分?」

  莊嚴而凝重地,寒松齡道:「是的,以盟主的身分!」

  一看情形不對,四絕書生飛身躍落雷電追魂身側,急聲道:「雲大哥,你就讓開吧。」

  用力摔開四絕書生抓在右臂的手,雷電追魂傷感地道:「宮老二,你就看准了他行我不行嗎?」

  星眸深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寒松齡默不作聲。

  四絕書生目光迅速地在寒松齡臉上打了個轉,玉面一變,冷聲道:「雲大哥,咱們既然各有己見,當初還要結什麼盟;要什麼盟主呢?咱們三人之中,以你年紀最大,兄弟不便多言,你請!」話落轉身走了回去。

  雷電追魂雖然生性急躁,但卻非不識大體的人,四絕書生的話震醒了他那顆氣昏了的心,也使他明白了自己說了些什麼令人寒心的話,慚愧而沉痛地長歎一聲,道:「我錯了。」

  沒有勇氣再看寒松齡那張平靜得出奇的俊臉,轉身低頭退了回去。

  這裡,只剩下寒松齡與荒城孤劍在這種令人難堪的寂靜中對峙著。

  深深地吸人一口冰冷的寒氣,寒松齡起步向前邁進了三尺,侍匣的左手一抖,嘶的一聲抓落石匣上的布結,石匣平落在雪地上。

  冷冽的北鳳吹掀開覆在匣上的布,青灰色的石匣,豁然出現在荒城孤劍的面前。

  目光一接觸到石匣,荒城孤劍全身猛然為之一震,一張臉,也變得十分蒼白。

  作夢也沒想到落到自己這邊人手中的石匣會突然變到寒松齡手中去,毒竹君與桃花神一時之間,全都呆住了。

  冷漠地掃了荒城孤劍一眼,寒松齡道:「燕朋友,要打開來看看嗎?」

  搖搖頭,荒城孤劍仍有點神不守舍地道:「我與它相依十多年,我認得它。」

  寒松齡道:「你可以將它收回去。」

  荒城孤劍道:「沒有條件?」

  冷冷地,寒松齡道:「燕朋友,你沒有打算要接受什麼條件吧?」

  波動的情緒已漸漸地乎複下來,點點頭,荒城孤劍緩聲道:「不錯,我沒有打算要接受什麼條件,因為,現在已沒有人能逼我接受條件。」

  冷冷地笑笑,寒松齡道:「你認定了別人無法再搶走它了嗎?」

  上下打量了寒松齡一眼,荒城孤劍道:「不錯,在下確實這麼想的,寒朗友,你要說你能拿出來,也能收回去,是嗎?」

  寒松齡道:「你以為不可能?」

  荒城孤劍笑道:「寒朋友,你沒說錯,是不可能。」話落冷傲地盯著寒松齡道:「寒朋友,說來實在可惜,你做得太急了,要談條件,你該跟我同來的那兩位朋友學學,先把東西藏起來,最低限度,你也應該緊緊地抓在手中,使我有個投鼠忌器的顧忌。」

  寒松齡淡淡地道:「如果說我仍以為它在我手中,你一定不相信吧?」

  點點頭,荒城孤劍道:「的確不相信,寒朋友,不過……」

  話落他深沉地搖著頭道:「不過,寒朋友,我勸你最好不要試。」

  寒松齡道:「朋友,你還沒說出理由來。」

  望著寒松齡,荒城孤劍道:「寒朋友,你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寒松齡點頭道:「不錯,因此他們都說你是個孝子。」

  臉色突然一沉,荒城孤劍道:「那就好了,寒朋友,你知道在下為什麼不殺你方才那位手下嗎?」

  寒松齡道:「他們要的是要我姓寒的,對嗎?」

  「你只說對了一部分,那另一部分,就是他與在下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

  寒松齡道:「現在那第一部分是消失了。」

  荒城孤劍沉聲道:「第二部分卻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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