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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寒松齡凝重地道:「寒松齡雖然從未見過趙宗源,但寒某意志卻與他不謀而合。道同即為友,寒某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山君一拍大腿道:「好,寒公子俠肝義膽,令人佩服,老夫能追隨寒公子左右,實是莫大榮幸。」話落接著道:「趙宗源家在鎮山關以南十裡的寒翠園中,平日大多數都不在家中冒住。」

  寒松齡淡淡地笑了笑道:「明天想必他定會在家的。」

  寒松齡的淡漠神態,使山君易居賢覺得莫測高深,而心裡覺得極不自在,聞言忙道:「為了接待賀客,老夫相信他應該在家才是。」

  寒松齡仍然那麼淡漠地笑道:「尊駕說的很有道理,那明天午時之前,我們就趕去寒翠園吧。」

  為怕自己言多有失,山君易居賢聞言忙道:「寒公子,我們何時起身?」

  寒松齡道:「早到些時候無妨,就是今夜起更的時侯動身吧。」

  山君易居賢點點頭道:「起身時,請知會老夫一聲,公主可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白鳳公主道:「沒有了,你要到哪裡去?」

  山君道:「老臣想出去與洞外的兩位少俠談談,順便找點吃的東西來。」

  偷偷地掃了寒松齡一眼,白鳳公主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

  寒松齡此時開口道:「順便煩尊駕代為通知在下那兩位兄長一聲,回來的時候,設法找兩塊足能封住洞口的大石頭。」

  山君道:「寒公子與公主不想出去活動活動嗎?」

  寒松齡搖搖頭,黯然地道:「寒松齡身受孔雀道長浩恩,他生時,寒某未盡弟子服侍之勞,他死後,為感逝者之情,聊表生者敬意,寒松齡要一直守護到自己離開這裡為止。」

  山君作出肅然起敬之色,拱手道:「寒公子性情中人,老夫多言了。」

  白鳳公主心中有很多話要問寒松齡,當下道:「我也不想出去了。」

  山君易居賢心中雖然大失所望,但未流露出來,恭身道:「老臣告辭了。」話落向白鳳公主行了大禮,然後向寒松齡拱拱手,轉身出洞而去。

  山君走了之後,白鳳公主轉向寒松齡迷惑地低聲問道:「松齡,你放心叫他們跟他同去嗎?」

  星目中流露出一絲冷光,寒松齡道:「易星南志徊爾我,絕不會因小失大,再者,宮二哥心思慎密,易居賢的智力,還不能比得上他,他們與他同行,絕不至於吃虧就是了。」

  白鳳公主放心地點點頭,又問道:「松齡,你明知趙宗源不是那種人,為什麼要那麼說呢?」

  寒松齡道:「因為他希望我不知道他是那種人。」

  白鳳公主芳心一動道:「將計就計?」

  寒松齡道:「正是,不過,我相信在我們要達寒翠園之前,三樁事件之中,將有一件先發生,以促使我們完全相信易居賢所言不假。」

  白鳳公主迷惑了,望著寒松齡道:「他們並不知道我們何時動身,又怎麼能把事情安排得剛剛好呢?」

  寒松齡冷冷一笑道:「我想這就是山君易居賢為什麼要出去找吃的東西之主要原因了。」

  白鳳公主心頭一震道:「去通知他們?」

  寒松齡道:「假使我沒猜錯的話,我應該是去為這件事才對?」

  白鳳公主凝視著寒松齡道:「松齡,你這麼年輕,為什麼遇事卻會想得這麼多、那麼遠呢?」

  寒松齡笑了笑道:「你說為什麼呢?」

  白鳳公主輕聲道:「聰明,你比任何人都聰明,所以,你想到的會比任何人都多,都遠。」

  望著白鳳公主那張迷人的臉兒,寒松齡凝重地搖搖頭道:「你錯了,白鳳。」

  白鳳公主一怔道:「我絕不承認我錯了,我不相信你還有別的理由能解釋。」

  輕輕嘆息廠一聲,寒松齡道:「我有理由可以解釋,但是,那個理由你同樣的不會承認他是理由。」

  走到寒松齡身側,白鳳公主道:「你沒有說出來,怎知我不會承認他是理由?」

  寒松齡黯然地笑了笑道:「白鳳,江湖歲月催人老;我雖然才出道不久,但未出道之前,我卻一直掙扎於江湖道上的生死邊緣上,憂患使我早熟,也使我更瞭解人心的險惡。」

  白鳳公主輕聲道:「我也是憂患長大的,為什麼不會想到那麼多呢?」

  寒松齡道:「你與我不同,白鳳,你身邊一直有人讓你依靠著,而我,卻眼睜睜地看著救我助我的人,一個個死去,一個個被陷害,論武功他們不一定不如對方,但是,他們卻沒有對方那麼狡猾、奸詐!」

  把嬌軀靠在寒松齡身上,白鳳公主柔和地道:「我明白了,松齡,我們不再談這些好嗎?」話落岔開話題道:「松齡,你真的見過那雪俠嗎?」

  寒松齡道:「嗯,是見過她。」

  白鳳公主道:「她很美,是嗎?」

  寒松齡一怔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白鳳公主歎一主聲道:「因為我很敏感,是嗎?」

  寒松齡迷惑地道:「敏感,為什麼?你可知道在未來的歲月裡,她與我們會站在一個完全對立的立場嗎?」

  美目因驚訝而瞪得大大的,白鳳公主問道:「你相信三佛台的猜測,他們是第三個立場完全不同的幫派嗎?」

  寒松齡凝重地道:「不但立場不同,我猜測那一派的統領人物也有著與三佛台一樣的野心,要獨霸武林。」

  白鳳公主道:「只憑猜測?」

  寒松齡道:「從應天僧的口中,以及他們放倒三佛台的人的口中,我知道那個幫派很早很早便已有人滲透到三佛台的組織裡去了,回此,對他們,我也許比三佛台還要瞭解得多些。」

  白鳳公主不安地搓搓手道:「那我們豈不又多了個敵人?」

  寒松齡笑了笑道:「不錯,不只我們,大家全都有兩個敵人。」

  白鳳公主輕「嗯」了一聲,然後沉默了下來。

  蔭人依偎在一起,沉默了好一陣子,白鳳公主突然又開聲道:「松齡,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寒松齡笑了笑道:「最好是與爭鬥無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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