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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翻天玉狐道:「絕非一廂情願,孔雀真人五年前冒殺身之禍,背著寒松齡奔逃于寒水江上,他對姓寒的有再造之恩,寒松齡只要一見他在洞內,絕無不進去之理,那時,鬼火前輩只要灑下一把毒磷火封住洞口,合我幾人之力,要把洞口填住,該無問題吧。」

  洞頂上的寒松齡呆了一呆,回頭看看自鳳公主,自嘲似的白語道:「他沒有猜錯,看來我寒松齡還是欠缺了些。」

  白鳳公主柔聲道:「松齡,我願意你欠缺這些。」

  四絕書生呆了一陣,才冷笑道:「毒,夠毒的,只可惜閣下沒等著他。」

  翻天玉狐臉色一沉地道:「但卻等到兩位了,雖非所望,卻聊勝於無,把這兩個給我拿下來!」

  翻天玉狐身側兩個老者應聲而出,—閃落在雷電追魂與四絕書生身前,動作快捷如雷電。

  就在兩個老者飄落的一瞬間,洞頂上響起一個冰冷寒森的聲音道:「姓易的,你等到我姓寒的了。」

  寒松齡的突然現身,幾乎完全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所有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似乎沒有人想到該怎麼說出幾句話來打破這沉寂得極不向在的僵局,靜默,就這麼罩住了眾人。

  四絕書生宮寄霞上下打量了寒松齡好一陣子,首先打破僵局,開口輕聲問雷電追魂道:「兄弟,是他吧?」

  雷電迫魂自發現在場的這些敵人之後,自知憑他與四絕書生之力,絕難計得便宜,因此,心中—直在憂慮著,寒松齡的突然出現,使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突然放了下來,雖然,他此時尚不能確定寒松齡的武功精進到什麼程度,但只憑寒松齡當日臨別之前所說的那些活,他以能斷定寒松齡既能出得冷潭谷,功力必然大有進境,當日他未逃冷潭穀之前,自己都敵不過他,此時自然將更淩駕於自己之上了,這種判斷,只使他覺得如同獲得了穩定靠山般的安心而無絲毫妒意。

  雷電追魂開朗地長笑一聲道:「念書的,我以為是不是他,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些才是。」

  四絕書生宮寄霞被武林譽為四絕中的一絕,就是心計過人,他一見雷電迫魂突然有心情說笑了,心中就已猜到自己想的沒錯了,雖然,他由寒松齡俊逸文弱的外表而對他的武功是否有雷電追魂所說的那麼深奧心存猜疑,但卻未形之於色,也朗笑一聲道:「哈哈!吾兄差矣,耳聞難定虛實,目睹始能為真,愚弟心有所惑,一故問之也。」

  雷電追魂笑道:「兄弟,夠了,夠了,你說幾句簡單中聽的話行不行,少之乎者也幾句吧。」話落臉色一整,轉向寒松齡道:「寒兄弟,這就是我過去提到的宮家兄弟。」

  寒松齡聞言放下臂中浪子的屍體,肅容作揖道:「小弟寒松齡拜見宮大哥。」

  嘻笑之聲一收,四絕書生急忙還禮,一面叫道:「寒兄弟千萬別來這個,咱們三人之中,今後以你為首,寒兄弟如此多禮,那還成什麼體統呢?」話說得簡潔明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寒松齡鄭重地道:「宮兄之言差矣,事有本末,人有長幼。

  小弟願聽命于兩位兄長,宮兄如看得起寒松齡,幸勿再提此言。」

  四絕書生宮寄霞眸子一轉,笑道:「寒兄弟,咱們目前先不談這些,這裡有四位朋友等著咱們招待,咱們就以待客的本領來決定為首之人如何,當然,如果寒兄弟以為我與雲大哥武功難與你相提並論的話,自然可以提議反對,如何?」

  四絕書生的話說得很絕,寒松齡就算明知自己功力遠在二人之上,也難以啟齒說兩人確實不如自己,一時之間,倒真被他難住了。

  雷電追魂雲飛龍聞言忙道:「宮兄弟說得極是,兄弟完全贊成。喂,寒兄弟,你還猶疑什麼?莫非你以為功力真個遠超過我倆?」

  寒松齡被雷電追魂一逼,脫口道:「小弟不敢。」

  四絕書生正等著這句話,聞言忙道:「那就這麼決定了。」

  寒松齡本想再加以解釋,轉念一想,等下一交上手,只要自己盡可能地不動手或暗中相助二人,事情照樣地能迎刃而解,想到這裡,他把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三人的話,翻天玉狐易星南等四人全聽清楚了,以鬼火之見,早就要動手收拾這三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小輩了,但卻被翻天玉狐阻住了。

  四絕書生的話說完不久,翻天玉狐突然朗笑一聲道:「哈哈……那位白衣兄台就是寒兄,寒松齡嗎?」話聲嘹亮清朗,中氣十足,入耳可知其人內功必有極深造詣。

  目光突然凝注在翻天上狐易星南那張美玉般的俊臉上,寒松齡淡漠地道:「不錯,在下正是寒松齡。」

  翻天玉狐易星南點點頭,朗聲道:「寒兄少年英雄,武功蓋世,寒劍現于關外,聲威震晃九洲,古今少年英傑,少有能出寒兄之右者,著實令人豔羨佩服之至。」

  冷漠地笑了笑,寒松齡道:「尊駕過獎了,你我立場不同,勢如水火,尊駕何不開門見山,說說正題。」

  翻天玉狐朗笑道:「兄弟所說的,全是正題,聽山君易前輩說,寒兄平定了音夢穀,不知寒兄見過那位名動宇內、豔絕人寰的白鳳公主沒有,寒兄重恩相加,不知那位公主以何相報?」

  這些話,寒松齡極難作答,冷冷地道:「尊駕之言,寒某是否有答覆的義務?」

  翻天玉狐朗笑一聲道:「寒兄請勿誤會,兄弟是順口問問而已,寒兄貌如金童,英挺不凡,那位白鳳公主日後縱然以身相許,武林中人也將信得過她不是為了報寒兄之恩而追隨寒兄的,蛤哈……小弟多言了。」

  翻天玉狐的話,正好擊中寒松齡心中的隱憂。而使寒松齡無聲以對。

  崖頂上的白鳳公主聞言芳心一震,略一思付,移步就要下去。

  憶蓮一把拉住白鳳公主,低聲道:「公主,寒公子也許不希望我們現身。」

  白鳳公主堅定地道:「但是我卻必須下去。」

  憶蘭道:「為什麼?公主,他們還沒有動手啊,我們下去也幫不上忙啊!」

  白鳳公主沉聲道:「易星南離間我與他,他的個性我瞭解,如果我不下去,易星南將輕而易舉地使我們分開。」

  憶蓮一怔道:「離間?公主,你是說……」

  白鳳公主恨聲道:「此人心如蛇蠍,狡詐如狐,你再想想他方才所說的話就明白了。」

  翻天玉狐易星南一見寒松齡臉色陰晴不定,就知自己所擔心的已成事實了,心頭一震,朗聲笑道:「寒兄沉吟不語,難以開口,想是兄弟猜測之言無誤了,武林中的朋友,必然會有與兄弟一般的想法,寒兄用不著為此擔心,兄弟這裡,先向寒兄道賀了。」

  四絕書生忍不住開口道:「君子成人之美,小人成人之惡,易星南,你心存妒嫉而含沙射影,只有三歲孩童才會中你挑撥離間的毒汁,朋友,這樣的心計,宮某人勸你少動些。」

  寒松齡冷漠地笑了一聲,以低沉的聲音道:「宮兄不要多管,他說的也許全對。」

  寒松齡話聲才落,身後丈許處突然響起一個嬌脆清晰,入耳如乳鶯新啼般的聲音道:「是的,松齡,如果我一直不現身,他的話,日後你我都將百口難辯,但是,現在我在場,日後你的身邊也將永遠有我,他的好計,也將永遠難以得逞。」話落寒松齡身側出現了豔麗懾人的白鳳公主。

  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落在她臉兒上的目光,誰都捨不得驟然收回,再—次,場中又陷入沉寂中了。

  呆了好一陣子,四絕書生碰碰身側的雷電追魂雲飛龍,低聲道:「大哥,你見過嗎?」

  雷電追魂急忙收回視線,道:「見過什麼?」

  四絕書生凝重地道:「世間能稱得上豔絕天下的真正美人?」

  雷電追魂想了想道:「今天以前,我想都沒有想到過美的極限會到哪裡,現在,我算是找到頂點了。」

  四絕書生一改暗笑常態,贊同地道:「是的,大哥,這可以算得上是極限也是頂點了,難怪易星南心存妒意,要處心積慮地破壞他們。」

  雷電追魂—呆道:「你也嫉妒?」

  四絕書生點點頭道:「如果,我與易星南位相處,我也會嫉妒,尤其,她對寒兄弟的稱呼,實在令人氣短,不過,可惜我與易星南地位不同,而她稱呼的人卻是寒兄弟。」

  雷電追魂笑了笑道:「她總算是屬於咱們這一邊的了,咱們寒兄弟的光彩,也是咱們大家的光彩。」

  四絕書生宮寄霞點點頭道:「雲大哥,盟主由寒兄弟當是對的,我們絕不能讓他屈居於你我之下。」

  雷電追魂笑道:「這不是廢話嗎?誰說我要當盟主了,除非你想。」

  四絕書生一怔沉聲道:「大哥,你真不瞭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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