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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閃動的刀劍影不由自主的全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卻仍然盯在寒松齡臉上。

  寒松齡向四周的人群掃了一眼,以緩和而沉重的聲音道:「朋友們,各位之中,寒松齡相信絕大部分是稟著一腔忠誠,懷著無限激憤與不平,才離鄉背井,護持年幼的公主避難到此,你們之中,寒松齡深信已有很多人的上一輩已為了激憤與不平而死于本國或逝於異鎮,朋友們,他們為的是什麼?你們為的又是什麼?你們知道伍天魁師徒為什麼要留下那些懷私利進谷的江湖敗類嗎?你們可曾知道這些江湖敗類而今都屬於誰統治嗎?伍天魁師徒已出賣了公主,投靠向他的新主人,你們流血流汗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使賣主求榮的人達到目的嗎?朋友們想想吧,,音夢穀的過去與現在,有什麼不同嗎?」

  寒松齡話聲才落,人群中已響起一片嗡嗡之聲。

  突然,有人高聲問道:「姓寒的,你又為什麼要出頭為白鳳公主說這些話呢?為了義憤與不平,是嗎?」

  寒松齡冷漠地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為原因之一。」

  那人又問道:「那另一個原因呢?」

  寒松齡星目中冷芒如電地掃向那人道:「朋友,為了我自己。」

  那人冷笑道:「姓寒的,為了公主的美,是嗎?」

  周圍立時響起一片「譁然」之聲。

  俊臉上神色依舊,寒松渺漠地道:「朋友。,你可是慕公主之美而來的?」

  人群中那人冷笑道:「寒松齡,在下不否認你的說法,但在下此時卻是為公主效力,而不似閣下一般的挑撥離間音夢穀的團結。」

  人群中立時有人高聲附和道:「對對,這小於在挑撥離間。」

  「放倒他。」伍天魁老臉上掠過一片喜悅之色。

  寒松齡仍然那麼淡淡地道:「朋友,你不是本穀原有的人,因此,寒某相信你知道寒某的身分,也知道寒某所指的『為了自己』,是指什麼?」

  那人大笑道:「寒松齡,那你說在下是誰?」

  寒松齡冷冷地道:「朋友,你是誰寒某固然不知道,但寒某卻相信你屬於當今的三佛台。」

  「誰會相信?」

  寒松齡道:「朋友,你自己完全相信,伍天魁師徒也完全相信。」

  伍天魁聞言大笑道:「哈哈……寒松齡,老夫追隨公主,離鄉背井來到這裡,你說老夫出賣公主有誰能相信呢?老夫既然不會出賣公主,老夫放進谷中的人,也必然個個經過嚴密考查,絕無別處之人進來,姓寒的,你的奸計全破滅了。」

  周圍立時響起一片不滿之聲,顯然,伍天魁適時說出的話,眾人全相信了。

  寒松齡冷冷一笑道:「那位說話的朋友可否出來讓大家看看?」

  人群中那人道:「姓寒的,可要殺人滅口?」

  寒松齡笑道:「朋友,三佛台遣你入谷,必有隨身密符證明身分,否則,伍天魁不會放進你來。」

  人群中那人狂笑千聲道:「要在下出去,姓寒的,哈哈……你死了那條……」

  「心」字還沒出口,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喝道:「寒朋友,接著。」

  一條人影直向場中飛來。

  一把扣住來人的腕脈,寒松齡眼前出現一個油頭粉面;三十七八的青衣武士。

  寒松齡向人群中掃一眼道:「那位扔人的朋友,你說寒某該相信你還是相信自己?」

  那人大笑道:「寒朋友,劃開那位朋友右臂下的中衣,你會知道相信在下與相信你自己是一樣的。」

  寒松齡提起那人的右臂,右手寒劍一揮「嘶」的一聲劃開了那人脅下的衣服,恰好劃開中衣。

  寒劍在劃開的裂縫中一撥,一塊長約五寸,寬有二寸的銅牌豁然露了出來。

  寒松齡用右手摘下那塊銅牌,順手丟給前面一個黑衣漢於道:「朋友,請你念念那上面的字看看。」

  那黑衣漢子接住銅牌後,反復看了一遍,又遲疑了一陣子,才念道:「三佛台下,楊清源。」

  三佛台三字一出,周圍立時又響起一陣喧嘩。

  伍天魁師徒作夢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突然突轉急下,一時之間連對付之策都想不出來了。

  寒松齡冷冷地望著眼前驚慌失措的楊清源,平靜而低沉地道:「朋友,寒某相信你一定不願意就這麼死在音夢谷中。」

  楊清源恐怖而急促地喘息著,脫口道:「我……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奉命行……行事。」

  寒松齡冷冷地道:「奉誰之命。」

  楊清源急促地道:「我如果說了,你……」

  寒松齡冷漠地點點頭,道:「不錯,我這次可以放過你。」

  楊清源道:「寒松齡,楊清源要說真話,你……」

  寒松齡冷冷笑一聲道:「楊清源,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了,在寒松齡眼中,你算不上一號人物,姓寒的我多殺一個少殺一個無關緊要。」

  聞言放心了不少,楊清源再望了寒松齡一眼道:「三佛台中慪之命,叫我們進穀的。」

  寒松齡冷冷道:「進谷的全是嗎?」

  楊清源點點頭道:「全是。」

  在周圍眾人驚駭的哄鬧聲中,寒松齡鬆開扣在楊清源腕脈上的右手,冷冷地道:「朋友,你可以走了。」

  楊清源遲疑了一陣,突然飛身射向人群外面。

  俊臉突然一寒,寒松齡冷茫閃射的星目向四周掃了一眼,冷冽地道:「寒某相信各位都聽明白了,如果,各位真的是忠心為公主,此間之事,與各位無關,請退到一邊,反過來,各位儘管上來,姓寒的兩手血腥,不在乎這雙手上多沾些血跡。」

  人群中有一部分開始向後退了,但仍有很多遲疑不決的站在原地。

  一見平日敬畏自己如虎的那些手下,公然違命欲退,伍天魁大怒,冷哼一聲,就要上去阻攔。

  白髮老者冷聲道:「天魁,站住,不收拾下姓寒的,什麼都無從做起,先不要管那些人。」

  伍天魁不服地道:「這些雜種竟敢反抗我,我……」

  白髮老者道:「真正該收拾的是寒松齡,你聽清楚了沒有?」

  伍天魁止住衝動的念頭,沒敢再開口。

  人群中排眾走出一個劍眉朗目,年約三十五六的青衣武士,望著寒松齡道:「在下單劍虹,寒少俠,恕在下直言,這裡仍有很多人仍然不明白你除了路見不平而出頭之外,另一個理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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