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雁 > 玄門劍俠傳 | 上頁 下頁


  白衣少年冷冷地道:「朋友,出口傷人,你得付出出乎意料之外的代價。」

  疤面老者大笑一聲道:「哈哈,讀書人,你倒說說看,老夫得付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代價?老夫覺得挺新鮮的呢。」

  白衣少年探手人懷,陰冷地笑了笑道:「馬上就會知道了,尊駕何不先看看這張畫對不對再說吧?」似手來往桌上一拋,一卷畫紙隨手飄落桌上,滑開的一端,豁然露出三座蓮台。

  疤面老者臉色一變,向用鬼頭刀的漢子使了一個眼色。

  持刀漢子甩開老者的手臂,走到桌邊,伸手就要取畫。

  「慢著,朋友!」白衣少年冷冷地道:「那畫是我的,在未得我同意之前,你最好別動它。」

  所有的目光,都惋惜地盯在少年身上,他們覺得奇怪,對這些兇神惡煞,別人避之猶恐不及,這個文弱的讀書人,為什麼偏要自己往地獄裡闖?持刀漢子抬頭看看白衣少年,嘲弄地斜眼盯著他道:「要是大爺這就拿它呢?」

  持鞭漢子大笑道:「兄弟,你得付出出乎意料的代價啊!哈哈……」

  白衣少年陰冷地笑了笑,道:「朋友,我覺得並沒有什麼好笑的,不錯,你如果擅自動它,那就得付出出乎意料之外的代價。」

  持刀漢子黑臉一沉,獰笑道:「付給誰?給你?」

  話落,伸手去拿畫。

  白衣少年冷冷地道:「不錯,給我。」

  持刀漢子眼盯著白衣少年,罵道:「他娘的,你小子好大的口氣,你也不怕風寒凍僵了舌頭,老子一生什麼都不信,當然,也不信邪。」話落緩緩伸手抓向桌上的畫。

  嘴裡雖然說著不信邪,那雙充滿邪氣的眸子卻緊盯在白衣少年臉上。

  持刀漢子一寸一寸的靠近著,眼看著再有三寸就可以拿到了,臉色一緊,倏然伸手抓了下去。

  就在持刀漢子手剛動的一瞬間,疤面老者突覺手上一輕,才發現手中的筷子不見了,對面已傳來一聲慘哼,一雙眼睛,立刻又從手上轉向對面,目光所及,老臉立時一變,霍然站了起來。

  一隻黑手,平貼在桌面上,距畫仍有三寸遠,疤面老者手中把玩著的那根筷子,正端端正正地釘在那雙手的正中間,露出手背上的筷端不到兩寸,鮮血噴流如泉,淌過手背,在八仙桌上積了一大灘。

  白衣少年此時已如幽靈般地站在持刀漢子的身側,一張俊臉,拎如寒冰。

  由手中失去筷子,到白衣少年由背後轉到桌上的另一面,這些舉動,疤面老者一樣也沒看見,由見面,直到此時,疤面老者才發現事態有些嚴重了。

  持刀漢子痛得丟下了鬼頭刀,伸手就去抓手背上的筷子,哪知右手還沒到,伸出的手背上立時又傳來一陣徹心奇痛,那雙手,也被釘在桌子上了。

  疤面老者這次看清了那筷子是怎麼釘上去的了,但是白衣少年那輕鬆的投擲動作,卻使他的一顆心直往下沉。

  持刀漢子雙手平貼在桌面上,因為稍一移動,便更痛得發昏,因此,他除了慘哼之外,一動也不敢再動。

  白衣少年陰沉地冷笑一聲,道:「朋友,你犯了兩個不可饒恕的錯誤,第一,你恃自身武功,欺淩身無一技的百姓。第二,你該明白你不配追究那張畫的來源及那畫中的人物。」

  白衣少年憐惜似地搖搖頭,道:「因此,你得付出你意想不到的代價呢。」反手一記耳光,「啪」的一聲打在那張黑臉上,「喀」的一聲,那個撐著腦袋的脖子猛然轉了半個大圈,只慘哼了半聲。那個龐大的身體,便軟弱地癱瘓到桌子底下去了,釘在桌上的兩根筷子也全拉斷了。

  店內的商旅好似都忘了疤面老者在此地的勢力,齊聲衝口喊出了一個滿堂大采。

  持鞭漢子見白衣少年竟一記耳光打死兄弟,丟下了手中的老者,虎吼上聲,當頭一鞭揮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冷哼聲中,右臂倏然向上一舉,正好擱在持鞭漢子的腕脈上,動作看來,既輕鬆而又緩慢,但卻正好迎上。

  持鞭漢子手臂一麻,勁道立失,鋼鞭沉重的沉下壓力,他那失去了勁道的手指哪能抓得住,因而,鋼鞭脫手,向下跌落。

  白衣少年星目中殺機一閃,左臂才起,右臂已出,輕輕向左一揮,正拍在轉了一圈的鞭柄上,粗鈍的鞭尖,挾著一股人體無法抗拒的勁道,穿胸透體,戳進了持鞭漢子的體內,鞭前只露出不到三寸的鞭柄。

  持鞭漢子慘號一聲,雙手撫住胸膛,向後連退了四五步,才「轟」的一聲撞在一張桌角上倒地身亡。

  指顧之間,連殺兩人,白衣少年俊臉上除了來時的那股迫人的煞氣之外,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

  事情發生得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之外了,疤面老者不但來不及救應,就連想也沒想到,直到兩個手下全都赴了黃泉,他才算有了說話的機會。

  疤面老者疤臉上的肌肉扭曲了好一陣子,才迫出一句生硬的話道:「夠狠、夠毒,年輕朋友,你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老夫算是看走了眼了。」

  白衣少年揮手隔空拍開了桌旁被制漢子的穴道,沉聲道:「你們走吧!」

  話落,又轉向疤面老者,冷聲道:「朋友,現在你可看明白了?」

  拉開一張桌子,慢吞吞地坐了下來。

  白衣少年的輕蔑舉動,使人無法忍耐,疤面老者氣極狂笑一聲道:「哈哈……年輕人你是我鳳城坐地虎有生之年所見到的第一個狂人。」

  白衣少年冷冷了一聲,道:「朋友,空口說白話,改變不了事實,你如果能拿點東西出來,立刻就可以改變事實,不是嗎?」

  鳳城坐地虎也是久經風險的人物,擺在眼前的事實,他當然看得出除了一拼之外,便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因此強自壓下滿腔怒火,冷森地道:「老夫忝為地主,豈能使來客失望,年輕人,你該有個名字才是。」

  白衣少年簡潔而緩慢地,道:「寒松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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