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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季雁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直把鳳玉嬌嚇得幾乎魂飛天外,急得泣聲道:「萍弟!聽姊姊的話,求求你!」但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季雁萍人已消失於天門陣中了。

  其他的人聞聲一湧而至,趙亞琳急聲道:「萍弟一人進去了?我們快進去找他!」

  「毒書生」史玉麟搖頭阻道:「偌大一座天門陣,我們要想進去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以在下之見,我們不如趕快將此陣破去,那時一望千里,就不難找到盟主了。」一頓,接著又道:「以盟主功力,就是遮其雙目,別人也休想在千招以內奈何得了他的。」

  趙亞琪急得流淚道:「你根本不知道天門陣的可怕之處,我要進去找萍哥哥。」話落當真就耍進陣。

  鳳玉嬌一把拉住她道:「琪妹,史兄說得對,現在我們唯一的方法只有爭取時間了,快!我們照原先計畫進行!」接著又對蛇丐窮僧鄭重的道:「兩位前輩請千萬記著,一進盤桑陣要把陣前兩棵小桑斬除,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且說季雁萍,他一落入天門陣中,但覺四周雲霧濛濛,陰森淒涼,漫漫無際,猶如身入荒無人之境,他雖然已從鳳玉嬌口中得知了進陣後的走法,見此情形,仍不免心中驚異。

  季雁萍深吸一口真氣,平定下煩亂的情緒,腳下即按鳳玉嬌所告訴他的走法,連挪三次身法。

  突然前面霍然開朗,出現許多錯綜複雜的羊腸小徑,如非他早先已知沉沙陣的走法,只怕走上一年,也休想走出那陣中,這天門陣果然非同凡響。

  季雁萍認清方位,急步向沉沙陣走去,一雙星目,卻機警的注意著四周縱橫的叉道。

  突然右面叉道上,人影一閃,出現了魔島二公子,他眸子中透出兩道陰森的寒光,也許,他以為除季雁萍的黴運時機到了。

  季雁萍利住沖勢,冷然側目道:「你可是為我季雁萍而來的?」

  魔島二公子陰沉的冷然一笑道:「季雁萍,你既已陷身天門陣中,只有認命了。」話落突然欺身而上,落在季雁萍面前五尺之處,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好像季雁萍已然落入他的手中了似的。

  季雁萍冷冷一哼道:「你以為勝得了在下?」

  魔島二公子聞言狂笑一聲道:「季雁萍,你別忘了現在是在天門陣中,你說良心話,你看得見我嗎?哈哈……」敢情他還以為季雁萍是根據那假圖進陣,而已中計與同伴分離了。

  哪知,他狂笑之聲未了,一股威猛絕倫的罡風已襲到了胸口,耳邊傳來季雁萍一聲冷喝道:

  「接我一掌試試!」聲出掌風已到。

  這一著大出魔島二公子意料之外,不由驚得「啊!」了一聲,雙足使盡平生之力,飛身向右側騰出八尺,落於另一條小徑上。

  魔島二公子,雖然在倉促之下,已飛上躲過一招,但卻右更令驚異的事情接踵而到。

  就在魔島二公子,雙足剛著地面之際,驀覺背後一震,一隻手掌已按在他背心穴上了,接著傳來季雁萍冷酷的聲音,道:「這一著大出閣下意料之外吧?」聲如冰窖中吹出的寒風,刺膚砭骨,令人聞聲,心膽俱寒。

  魔島二公子,一時大意輕敵,沒想到會落入敵人手中,一時之間,驚、懼、羞、慚,百感交集,使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冷汗從他額上,雨珠般的直滾而下,他深知季雁萍的為人,更深知他對敵人的手段,是以,冷汗代表了他內心的恐懼。

  季雁萍冷森森的道:「在此刻如要殺你真是易如反掌,閣下相信嗎?」

  魔島二公子,心中雖懼,嘴上卻硬,冷然一哼道:「乘人之不備,你算得什麼英雄?」

  恰在這時,季雁萍背後出現了一個黑衣老人,輕手輕腳的向前移動著——他,正是那魔島三島主。

  季雁萍對此時竟然毫無所覺,當下冷冷一笑道:「在下可曾偷襲過你。」

  魔島二公子無話可對,因當初向季雁萍挑戰的是自己,如今落在敵人手中,而卻說人家不是英雄,于情於理似乎都說不過去。

  這時魔島三島主已到季雁萍身後不滿一丈之遙了,本來,他此時出手已可置季雁萍於死地了,但他卻不肯下手,他要更近一些,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時,一舉將季雁萍置之於死。

  魔島三島主的武功本已很高,而且又在季雁萍分神之下,當然季雁萍無法覺察得到殺機已伏到身後。

  魔島二公子冷然一笑道:「你想把本公子怎樣?」聲音雖仍倔強無比,但卻已無法掩過他內心的恐懼。

  季雁萍冷森森的一笑道:「大概不會讓你生離此地吧!哼!……」季雁萍哼聲未了,突聽一個鏗鏘的聲音叫道:「注意身後!」聲音沉重而急促,緊迫之情入耳立知。

  季雁萍聞聲之際,已覺出正有一股如山的壓力,襲到了背,由那力道判斷,可知這股未到的勁道,只怕要有千鈞之重,當之的人,無論功力多高,也勢必陳屍當場。

  急迫的局勢,已不容季雁萍再事猶疑,他疊在魔島二公子背心穴上的右掌,突然勁道一加!逼得魔島二公子真氣一窒,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季雁萍借勢左掌一按魔島二公子的肩胛,電光石火之間,騰身向發警之處飛去。

  在季雁萍潛意識中,以為那發話警告之人,必然是友非敵,是以他飛身向那邊飛落。

  這一些連續的變動,用筆寫來甚煩,但在當時卻是發生於眨眼之間。

  就在季雁萍身子剛飛離魔島二公子身後的一刹那,那如山般的壓力也已接踵而到,只聽在魔島三島主一驚叫之下,「砰!」的一聲,魔島二公子一個修長的身軀已被擊出一丈多遠,儘管魔島三島主及時收回了四成真力,但在魔島二公子全然無備之下,這成猛的一掌,仍把他打得連吐了兩口鮮血,幾乎昏倒地上。

  魔島二公子乃是反應極度靈敏之人,他原想趁季雁萍飛身閃避之際,乘機給他一掌,卻沒想到季雁萍想得比他更周密,這向前一推之勢,竟然破壞了他全部計畫,使他不但沒有出手的機會,反而傷在他三叔掌下。

  真是萬般皆天定,半點不由人。

  就在魔島二公子被擊出的身子著地之際,季雁萍也已落到那發聲警告之處,星目轉動之間,剛欲找那發話之人,突覺勁風一閃,一隻滿注真力的手掌,已閃電抓向他左腕門脈,動作之快,令人無暇轉過念頭。

  季雁萍本能的側身撤掌,右手招化「金龍探爪」,反而向攻來的手掌切去,以牙還牙,快速準確,似乎季雁萍連想都沒有想。

  季雁萍的避敵攻招,似乎都大出那人意料之外,只聽他發出一聲驚咦!右手突撤,人已飄出一丈之外。

  季雁萍並未追擊,抬眼一看,不由心中一怔,暗道:「難道是他告的警不成?」原來那撤身飄退之人,竟是「金笛書生」。

  季雁萍冷然一笑道:「剛才告警之人,是你嗎?」

  「金笛書生」冷笑一聲道:「不錯,正是在下,不過,你可別會錯了意,本人可非存心救你!」

  季雁萍雖然倔強,冷傲,但卻最重恩怨之分,當下冷然一笑道:「不管如何?我要償還你二次生機。」

  這時,魔島三島主正在那裡替魔島二公子治療,無暇顧及這邊。

  「金笛書生」聞言深深盯了季雁萍一眼,突然仰天狂笑道:「哈哈,季雁萍,在陣外本座自知不是你的敵手,但在這天門陣中,哈哈!只怕你要聽我擺佈了。」

  季雁萍星目中煞氣一蜆,冷然道:「你不覺得自己大言不慚嗎?」

  「金笛書生」眸子中透出兩道陰沉的寒芒,突然冷笑一聲,閃身向側一扭,身影劃起一道美妙的弧形,向季雁萍身後撲去,動作之快驚人。

  季雁萍心頭微微一驚,嘴中冷然一笑,道:「天門陣中只怕還困不住季某人。」聲出人已轉身,左右雙足一旋,身子突如脫弦之箭般的,反向「金笛書生」背後追去。

  等「金笛書生」落地後,季雁萍早巳站在他身後八尺之外了,這一著大出「金笛書生」始料之外,他轉身望著季雁萍,脫口道:「你在使邪……」話未說完,突覺不妥,急忙又截了下來。

  季雁萍冷冷笑道:「金笛書生,你是識時務的,趕快把此陣破去,天門陣已無法困住季某人了。」

  「金笛書生」聞言眸子一陣轉動,突然大喝一聲,側身從右側撲向季雁萍,巨掌伸處,逕抓季雁萍左手門脈,敢情他還不死心。

  季雁萍豈會把他放在心上,當下冷冷一笑,左掌一抬,招化「漠野千里」橫掃「金笛書生」雙肩,右掌曲指如鉤,一式「金龍探爪」閃電扣向「金笛書生」右手門脈。

  避招攻敵,無一不是在毫釐之差的情況下,這一來,使得「金笛書生」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了,哪還有暇應敵。

  「金笛書生」只覺雙眼一花,右手門脈已被季雁萍扣住了。

  季雁萍冷然盯著「金笛書生」,道:「你如想留得活命,最好是照在下所說的去做。」語氣陰森森而冷酷,使人覺得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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