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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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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他也許直接到神州鏢局去了」,此人號稱「麻面狼」鄧芳。 「開碑手」史元進搖搖頭道:「不可能,我們約好在這裡相會的。」 恰在此時,蹬!蹬蹬,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起自樓下,眾人目光都集中在樓梯口。 眨眼間,樓上出現一個面色微顯驚慌,年約七旬的瘦削老者。 「開碑手」史元進急忙起身招呼道:「王兄怎麼現在才到,可曾看到李兄?」 此人正是「立地太歲」王照南,只見王照南臉上肌肉一陣搐動,吃力的道:「李兄死了!」 「什麼?」幾乎在同時,有七八個人發出這種不太相信的語調。 「開碑手」史元進與李喬平交情最篤,不由傷心的問道:「怎麼死的?」 「立地太歲」王照南走到史元進等人桌旁,倒了一大杯酒,仰頭喝了下去,落坐緩緩歎了口氣道:「是自殺死的!」 「什麼?」又是一陣不相信的驚呼! 這時全樓的目光都集中在「立地太歲」王照南的臉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靜等他的下文。 「立地太歲」王照南又喝了一杯酒,似乎想借著酒力來壓下內心的驚慌,但酒卻不起作用,他強自定了定神,才道:「李兄是死在城南六十裡左右的一座土丘上,他的胸口插著一柄匕首,地上只有一些零亂的腳印,似乎並沒有搏鬥的跡象,他那號稱「生死判」的雙筆也沒有撤出…… 「麻面狼」鄧芳問道:「那柄匕首可是李兄所有的?」 提到匕首「立地太歲」王照南,臉上突然掠過一陣恐怖之色,急促的道:「不,不,那柄匕首不但不是他所有,江湖武林也從來沒聽說過誰用過這種匕首。」 「開碑手」史元進道:「那匕首是什麼樣子?」 恐怖似乎有傳染性,「立地太歲」王照南的不安,立刻給全樓上的人帶來一種莫明其妙的恐怖感,大家都伸長了脖子,要聽聽這柄恐怖的匕首是什麼樣子,能把「生死判」李喬平那樣的人物,活生生刺死。 「立地太歲」史元進咬了咬下唇,以低沉而帶有恐怖的聲音道:「那匕首做得非常精緻,柄是純白的,上面雕有一隻血紅的大雁,雁腳踏在一朵浮萍上,最使人費解的是在柄的另一面,雕了一個『一』字,也是血紅色的。」 「開碑手」史元進不覺全身一顫,不安的自語道:「莫非這個『一』字,是表示李兄是第一個被殺死的,下面還有……」 「這會是誰幹的呢?」「麻面狼」鄧芳狠聲道。 「立地太歲」王照南突然帶有神經質的大叫道:「史兄,我……我懷疑是他!」 全樓上的人,除了那白衣書生不言不動外,幾乎都被這聲大叫嚇了一跳,「開碑手」史元進,聞言心頭不由狂震,失常的喝道:「王兄認為是誰?快說!」 「立地太歲」王照南,以絕望的目光望著「開碑手」史元開,軟弱無力的道:「季雁風……」 這三個字一出口,幾乎有五六個人從凳子上跳起來,「麻面狼」鄧芳怒吼道:「王兄怎麼信口開河,季雁風死時你我親眼目睹,難道還會有錯嗎?」很明顯的「麻面狼」鄧芳是想用堅決的否認來安定自己的心。 「立地太歲」王照南吃力道:「他有個兒子季雁萍並沒有死在我們手中,雁萍,雁萍,啊!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立地太歲」突然發狂似的大叫起來,全身開始顫抖。 「開碑手」史元進也驚呆了,「立地太歲」王照南的猜測並不是不可能的,「雁萍匕首」不正是取雁萍二字嗎?當年季雁風夫婦的死,不也是被*死的嗎?他簡直越想越不安起來了。突然另一個念頭起自腦海,當年季雁萍尚抵不住「寒山飛龍」一掌,至今才不到五年的時間,他就是碰到了神仙,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練成什麼驚人的絕學,何況李喬平死的時候,連兵刃都無法拿出,足見那人的武功已達高不可測之境了。否則李喬平會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嗎? 他越想越有道理,不由大笑一陣,道:「王兄別疑神疑鬼了,當年季雁萍被『寒山飛龍』震倒在白龍谷中,死活不得而知,就是他不死,你想想看,他在不到幾年的時間內,會有這份能耐,把李兄活活*死嗎?好了,好了,喝杯酒咱們也該走了。」 「開碑手」的幾句話,雖然使緊張的氣氛暫時平復下來,但在每個人心底深處,卻已埋下了一株恐怖的種子,隨時都有萌芽的可能。 殘陽不知何時已偷偷的落下,灰色的夜幕漸漸籠罩了大地,一天又要過去了。 然而,這柄恐怖匕首的消息,傳播的並不比太陽慢,整個杭州城內的武林人物,心頭都罩上一層擦抹不掉的恐怖陰影。 「開碑手」史元進推杯起身道:「咱們該走了」,首先向樓下走去,其他的人也跟著推杯起身,魚貫相隨。 只有那白衣書生依舊靜坐在那兒,從始到終他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移動過,只在嘴上擒著一絲令人費解的殘酷的笑意。 「開碑手」史元進等人,剛集到樓梯口,突然一聲嬌呼,眼睛一亮,鼻中傳來一陣香味,一條人影飛鳥股的,從他們頭上掠過,落到樓上。 「開碑手」等人,哪個不是自命不凡的人物?幾曾如此不聲不響的彼人從頭上跨過去,而且由那陣香風判斷,跨過頭上的人定是個女子。 「麻面狼」鄧芳一怔,突然轉身大喝道:「是那個臭婆娘,想……」 等他目光看清來人時,那下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不但是他,就是其他的人也是一樣,呆住了,尤其「中原三書生」更連眼睛都看直了。 只見樓上俏立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白衣少女,她的美,似乎用「傾國傾城」四個字形容,都會覺得俗氣,也許她是天地間美麗的精華,所以任何美的形容詞來形容她,都會損失了她的美。 她那雙似乎會說話而活潑天真的美目,在長長的睫毛下,輕輕滾動著,使人有一種無法忘懷的感覺,那只含笑的櫻口,使人有沐浴于春風中的感覺,這少女確實真太美了。 美少女大眼一轉,笑道:「對不起,因為我家趙公公與老婆婆追得太急,所以,我不得不從你們頭上跳過來,不然,被他們看到我就不能玩了!」嬌嬌鶯語,聽來令人心醉。 「玉劍書生」不自主的問道:「姑娘芳名可否見告?」 美少女看了他一眼,笑容一斂,道:「我叫趙亞琪。」 「趙亞琪,好美的名字!」趙亞琪這一眼,幾乎把玉劍書生的魂靈兒看得出了竅,「玉劍書生」平時眼高於頂,不要說像這樣失魂落魄不曾有過,就是對普通少女看一眼也很少有,但今天他卻無法自主了。 不過並不只是他一人,其他二人也與他一樣。 「玉扇書生」笑問道:「趙姑娘是初入江湖吧?怎麼我們從來沒見過面呢。」 趙亞琪道:「我們才到中原。」 這時「開碑手」史元進等人已定過神來,「開碑手」抱拳問道:「不知趙姑娘由何處來?怎麼說才到中原呢?」 趙亞琪看了「開碑手」一眼,道:「老婆婆叫我不要告訴別人。」她說來一派天真,好無心機。 「開碑手」史元進眼珠一轉,心忖道: 「近傳海外有一批武功詭異的人物侵入中原,不知與這少女有沒有關係?我倒要好好打聽打聽。」心念電轉,笑道:「告訴我們,我們不會告訴你婆婆的。」 趙亞琪突然笑道:「我從來不騙人,我說不說就是不說。」 「麻面狼」鄧芳道:「不說你就別離開這裡。」 「玉筆書生」急道:「鄧前輩,她不說就算了,早晚我們會知道的。」他是一片好意,哪知話還沒說完,趙亞琪突然冷哼道: 「你們想打架?我可不怕你們。」 就在這時一個蒼勁的聲音起自樓下,道:「小公主,誰要找死?」好快,話聲尚在,突然人影一閃,樓上已多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老者向趙亞琪行了一禮,恭立在她身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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