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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火鳳凰」冷哼一聲,說道:「活著比什麼都要重要,童當家的,已經有人代你死過一次了。」

  他那利刃般的目光,突然逼視在「火鳳凰」臉上,童天罡冷漠的道:「因此,該死的已輪不到童某了。」

  「火鳳凰」氣勢淩人的道:「輪不輪得到你,那得看你怎麼做。」

  童天罡冷笑道:「芳駕不死心?」

  「火鳳凰」冷澀的,說道:「童當家的,天下間沒有本姑娘想要而要不到的東西。」

  童天罡冷冷的道:「今夜可能例外。」

  「火鳳凰」冷哼一聲,道:「永遠沒有例外。」

  話落款移蓮步,向童天罡走去。

  當「火鳳凰」停步在童天罡身前四尺左右的時候,「南霸」桑天樵從正對著松林的方向飛馳而來。

  那寬大的袍袖淩空飛舞,在平闊的曠野上,入目猶如蒼鶴掠空,平穩安詳中不失其迅捷快速。

  由桑天樵來的方向,童天罡知道他是奉了「火鳳凰」之命堵截他的,也由此可知今夜現身的決心。

  淡漠的掃了桑天樵一眼,童天罡道:「尊駕是奉命防範童某逃走的吧?」

  「南霸」桑天樵雖生性冷僻寡言,但對童天罡則顯得很平和,語重心長的道:「童小哥,老夫相信你決不會是那種人,小哥,話不說不明,誤會有時候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的。」

  童天罡心頭微微一動,脫口道:「桑大的意思童某還沒聽明白。」

  「南霸」桑天樵道:「童小哥,你知道我家小姐來找你的目的嗎?」

  童天罡目光掃過「火鳳凰」那張清麗脫俗卻滿布冷霜的粉臉,說道:「還不是為了「天地雙令」?」

  桑天樵沉重的道:「小哥,「天南棲鳳宮」的武學,在當今武林中獨樹一幟,罕有門派能望其項背,她要「雙令」何用?」

  桑天樵的話並非誇大,「天南棲鳳宮」的武功,江湖上,卻是少有門派能出其右。

  他當下一怔,道:「既然不是為此「雙令」,那又是為什麼?」

  桑天樵開口說道:「童小哥,老夫如果說出原因來了,你會考慮考慮嗎?」

  從桑天樵說話的語調與神色,童天罡知道他內心比他外表更急的,點點頭道:「我會考慮的。」

  「南霸」桑天樵道:「我家小姐想從你手中把「天地雙令」借走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一定奉還。」

  童天罡一怔,道:「這是為什麼?」

  桑天樵有點兒不安的道:「這……這個……」

  顯然他有個很不願意出口的原因。因此,一直沒法把話說完。

  「火鳳凰」冷冷的道:「「棲鳳宮」要為「天地雙令」召開一次盛會,藉以召告天下,此「天地雙令」「棲鳳宮」可以隨時隨地拏到手。」

  童天罡俊臉微微地一變,接著揚聲大笑道:「哈哈……「棲鳳宮」能想出這個主意來,的確高明,不過,嘿嘿,只是太天真些了。」

  杏目一瞪,「火鳳凰」冷聲道:「童天罡,你說什麼?」

  童天罡毫無顧忌的,道:「我說芳駕太天真了點兒。」

  「火鳳凰」自離宮至今,還沒有碰到過對她不低聲下氣的年輕男人,她聞言氣得呆了半晌。

  她突然轉向南霸桑天樵,氣衝衝的說道:「桑老爺子,你身上帶著的「金子」呢?」

  此時此刻問出這麼一句不相干的話來,使得童天罡聽得十分的迷茫。

  「南霸」桑天樵老臉立時一變,語氣也略帶猶疑說道:「啟稟小姐,這……」

  「火鳳凰」不耐煩的道:「回答我的話呀。」

  桑天樵無奈的道:「在老朽的身上。」

  「火鳳凰」道:「全部都在你身上嗎?」

  桑天樵點頭道:「是的。」

  「火鳳凰」掃了童天罡一眼,道:「給他。」

  桑天樵略顯不安的道:「給多少?」

  「火鳳凰」道:「全部。」

  桑天樵蟹蓋般的臉色,立時緩和了不少,解下腰間的黑色包袱,上前兩步,放在童天罡面前兩尺左右的地上,然後退了下去。

  「火鳳凰」掃了童天罡地面上的包袱一眼:「童天罡,我認為你最好把那個包袱系在腰上,這樣,你斷了氣之後,過往的人看在包袱內為數不少的黃金份上,或許會讓你的遺體入土。」

  經「火鳳凰」這一解釋,事情在表面似在強調,「火鳳凰」殺童天罡的決心已下。

  但童天罡在直覺上感覺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

  冷然一笑,童天罡坦然一笑道:「芳駕怎麼不多位自己想想,也許急需這些東西的就是芳駕自己。」

  「火鳳凰」氣得粉臉發白,一時之間竟然接不上話來。

  有美人痣的少女梅兒,突然天真地插嘴,說道:「童天罡,難道你就真捨得殺我們小姐?」

  這話聽起來很幼稚,但梅兒的神情都很認真,足證她問的即便不是真理也應該是經驗之談。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為什麼捨不得?她美?」

  叫鳳兒的少女脫口道:「你能說我們小姐不美?」

  童天罡很坦然,說道:「論外貌,令主人堪稱天下第一,但外表此不代表一個人的全部呀。」

  兩個少女還想再繼續辯下去,「火鳳凰」突然面帶殺機,冷聲喝止道:「你們兩個給我住嘴。」

  話落,向著童天罡說道:「童天罡,今夜這片黑松林就是你的曝屍之地,請!」

  「火鳳凰」一聲「請」字出口,她周圍的人立刻全都退開去,似乎一點兒都不擔心「火鳳凰」有什麼閃失。

  這使童天罡提高了一份警覺。

  童天罡暗自吸了口冷氣。目注著「火鳳凰」沉沉的道:「芳駕請。」

  「火鳳凰」傲氣淩人的道:「本姑娘如先動手,只怕你根本沒有那還手的機會。」

  童天罡冷冷的道:「二十年前,「棲鳳宮」……」

  童天罡的話還沒說完,突見紅影一閃,一縷銳利的寒風電逼童天罡的咽喉而至。

  「火鳳凰」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使人直覺得她好像沒有移動過,而是原來就站在童天罡面前,點向童天罡咽喉上的食中二指也是本來就架好在那裡。

  一方面,童天罡沒想到她會攻得這麼突然了。

  另一方面,童天罡說話時分了神,因此,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令他也措手不及。

  純粹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童天罡上半身向右一偏,剛讓開「火鳳凰」那急如電光石火的右手二指,接著左腿用力以右足跟為支點,身子急如風車般的向後轉過去,行動快如星火,使人本能的以為他想借旋身避招的同時拔劍拒敵。

  「火鳳凰」並沒有低估童天罡,更投寄望能在一招一式之下放倒他,因此,她的每一招都沒敢用老。點向童天罡咽喉的二指已失去目標了,「火鳳凰」欺身向前跨進半步,右手食中二指依然合併如戟,由上向下,掃向剛轉過身子,正以背對著她的童天罡的背上。而著指點是「玉枕穴」。她準備斜劃向童天罡左腿下的軟麻穴,不管是起點或終點,只要有一處被她劃中,童天罡都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火鳳凰」右臂剛劃下的刹那間,童天罡突然淩空飛射起來,倒彎著背脊,以「鯉魚倒穿波」之式,從「火鳳凰」的頭頂上方五尺左右的高度,沖向那「火鳳凰」的身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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