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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開天斧金嘯群立報以顏色道:「尊駕用心老夫知道,當初用老夫之際,尊駕怎麼不說話,哼,天底下並不是只有一個人聰明,我們是各有所求,老夫怕此人活著。」

  燕少玉陰森的一笑,道:「你終於說出真心話了。」

  開天斧陰笑道:「但你只有聽這一遍的機會了。」

  少宮主突然冷然開聲,道:「誰敢再……」

  他話未說完,開天斧與十殿王子已知道他要說什麼了,兩人再也顧不得爭言了,因為,他們都要燕少玉死。

  兩聲大喝,兩般兵器,一前一後,各展生平絕學,向燕少玉攻來,兇猛狠辣,如同面對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是的,他們確實必須一招之下,將燕少玉置於死地,因為一招不成,就沒有機會了。

  少宮主俊臉駭然變色,小手本能的撫在小嘴之上。

  一聲震天晃嶽的長嘯,動人心弦,鋪天蓋地的管風斧影中,突然沖騰天起一尊而坐的佛像來。

  兩人急攻而上的兩般兵器,同時一落空,心頭不由一震,一抬頭,突見空中坐佛竟已幻出四尊之多。

  開天斧金嘯群見狀大驚,恐怖地喝道:「啊,蓮台九佛。」

  十殿王子也駭然變色道:「蓮台……」

  兩人的話聲,原是接著起的,但十殿王子的話才說了一半,耳中突然傳來「鳴鳳追月」四個字來,緊接著,在左胸口一涼,接著一陣鑽心的劇痛,幾乎痛昏過去。

  在同時,那邊也傳來開天斧金嘯群的一聲悶哼。

  以他們的功力,又發現得那麼早,雖說「鳴鳳追月」霸道無比,他們也決不至於躲不過這一招的。

  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因為,同一時間內,有四招鳴鳳追月,沒有一招是虛,試想他們如何能躲得過?

  十殿王子踉蹌的退了三四步,身形才定住,突覺胸口一松,一股血箭直噴而出,燕少玉已岸然屹立在五尺以外了。

  本能的,十殿王子以掌堵住傷口,不使血液往外流。

  開天斧金嘯群卻已倒在銀刺金鼇懷中,的確,他付出的代價,並不比十殿王子低。

  少宮主駭然的盯著燕少玉蒼白而沒有血色的俊臉出神,他奇怪燕少玉為什麼竟然會身懷佛門失傳達數百年的「蓮台九佛」。

  燕少玉提了口真氣,左右掃了眼受傷的二人一眼,道:「在下原說過,兩位要付的代價還比在下多,兩位該知道燕少玉並非做欺人之談了。」

  牛頭怪物,看看昏死地上的馬面怪物,再看看扶持下的十殿王子,心中雖然憤恨已達極點,但卻不敢上前,因為,他很愛惜自己的生命。

  十殿王子冷笑的道:「蓮台九佛雖然閣下已能使用,但卻只能幻出四招式,而不能達九式,現在你仍來得及。」

  燕少玉冷漠的道:「那是別人的事了,只怕兩位,今生今世看不到燕少玉能不能完全使用九式了,因為在下曾說過,我們要的彼此的命。」

  銀刺金鼇附耳對開天斧低語了幾句,只見開天斧金嘯群點點頭,銀刺金鱉突然仰天發出一長嘯。

  少宮主冷笑一聲,道:「此地是我神宮範圍,你以為你們的人會那麼自由嗎?」

  銀刺金鼇聞言一驚,心知不妙,但仍不由自主的脫口道:「我紅雲幫可不是好欺的。」

  少宮主仰天發出一串銀鈴般的脆笑,道:「那只有等著看有什麼不好欺的了。」

  燕少玉舉步向銀刺金鼇走去,道:「閣下水中功夫不錯,不知陸地上怎麼樣,現在是閣下大展身手的時候了。」手中死劍緩緩舉了起來。

  少宮主心中一寒,暗付道:「江湖傳言,你燕少玉狠得伯人,今天一見,果然不假,你再強煞也只是個,肉身之人,而非金剛之體,你能有多少氣力。」

  思忖間,冷聲道:「燕少玉,這裡是神宮而非你天龍幫,一切可由不得你。」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陰沉的道:「少宮主,你最好拿點手段出來,燕少玉可不是怕大話的人。」

  少宮主自小嬌慣,指使別人成性,那受得了這種話,雙足一頓,突然搶到燕少玉身前,冷聲說道:「你以為……本宮主不敢?哼,別以為你那招不成氣候的蓮台九佛便能天下無敵了,哼。」

  一聲狂笑,燕少玉胸口的血流得更多了,他漠然的低頭掃了胸口一眼,冷森森的道:「少宮主別以為燕某這點傷就能妨礙大事,燕某正想看看神宮有些什麼了不起的絕藝,以致令中原武林震驚,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方智,也無人敢惹。」

  一提起無為書生方智,這不啻是與神宮宣了戰,也使少宮主想起了此來的目的,只見他星目中寒光一閃,沉聲道:「那在下倒不好使你失望了,接招!」

  聲落,但見他玉手一揮,五縷細如針尖勁風,已襲向燕少玉胸口五處大穴。

  指風一出,燕少玉大驚,因為,他已覺此等指風,決非掌風所能抵住,心中對神宮武功,暗自驚駭不已,慌忙退下五丈。

  就在此時,場中突然飛落一個雙目深陷,枯瘦如柴,鬼氣森森的老人。

  鬼氣老人,落地眼一掃,突然發現了十殿王子五指縫中鮮血如注而出,陰同的臉上,肌肉一動,深陷的雙目中,突然噴射出駭人的寒光,回目一掃打鬥中的兩人,見燕少玉胸口也正血流如注,登時會錯了意,也未見他如何作勢,枯瘦如柴的身子,突然似驟風一陣,一閃落在正要再度出手的少宮主身前,枯爪一伸,已扣向少宮主左手門脈。

  他來得太過迅捷,少宮主心頭一駭急忙縮手飄身退下四丈多遠,雖未被抓住玉手脈門,也被他指尖劃出一道紅痕。

  鬼氣老人,一把沒有抓住少宮主,幹嘴一咧傑傑怪笑道:「好丫頭,果然有一套,難怪敢倡狂至此,傷我鬼殿未來的繼承之人。」

  燕少玉聞言一怔,忖道:「這怪物是什麼人,怎麼叫那少宮主是丫頭,莫非他是女子?」

  少宮主知道自己如果一旦說出傷害十殿王子之人是燕少玉,此人生性好嫉,殘酷護短,必然不會放過他,他此時身上受傷,如何是他之敵,當下略一思索,模棱兩可的問道:「三伯父怎麼不問清事倩的由,就要加罪侄女身上。」

  敢情,這少宮主竟真是個女兒之身。

  鬼氣老人,乃是鬼殿中的三殿主,只見他陰眼中狼光一閃道:「沒有什麼理由可說的,神宮唯你一女繼承,鬼殿則只有一男繼承,你怎麼做,老夫也怎麼做,有話叫你父親到鬼殿來說。」話落就要出手。

  少宮主一查想不出好理由來,不由駭得連連後退。

  燕少玉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尊駕端的有些不明事理。」

  三殿主霍然轉身,厲喝道:「小子,你說誰不明事理。」

  燕少玉那肯吃他這一套,聞言大笑道:「就是尊駕。」

  「老夫什麼地方不明事理,你說說看,如果一絲不合,老夫生吃了你的心。」

  少宮主聞言大駭,玉手連連向燕少玉比著,叫他不要實說,燕少玉冷漠笑了笑,把目光移注在三殿主刻板的臉上,冷然道:「你吃在下的心,還是在下用枯屍喂飛禽走獸,現在還言之過早,在下之所以說你不明事理,乃是因為你所怪罪的本是個無罪之人。」

  三殿主目中殘光大熾,陰冷的喝道:「你是誰?誰是真凶?」

  冷漠陰寒的一笑,他道:「在下乃是天龍幫幼主燕少玉,那主凶不是別人,就是在下。」

  三殿主臉色一沉道:「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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