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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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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門上像是被人猛擊了一掌,「轟」的一聲。 在一陣昏眩的強烈震顫之下,三寸神面妖突然完全清醒了,滿臉的激怒之色,如薄冰向烈火般,刹那間消失全無了。 絕手賀源海是個老江湖。 當然,他不會讓三寸神面妖完全清醒過來。 就在三寸神面妖的臉色一變的一眨眼間,他突然飛身撲了過來。 左掌五指屈伸如鉤,直抓向三寸神面妖的胸口。 右掌卻暗中蓄了勁道等待著。 身子向下一矮,三寸神面妖雙掌猛然向上一舉,雙手十指,由外向內合攏上來,狀似要抓住賀源海的那條左臂將它扭斷一般。 三寸神面妖的表情,正象一個盛怒之下的人應有的舉動。 心中暗自一喜,絕手賀源海看准了三寸神面妖雙手鈄要扣向自己的廝臂腕脈的刹那間,右掌由腰邊倏然掃了出去。 快疾如電,力逾萬鈞。 絕手賀源海看准了這一萬無一失的一計致命攻擊了。 因此,他沒有做下一步的應變準備。 就在賀源海右掌倏然推出的刹那間,他面前的三寸神面妖已虛幻般的消失了。 當他那一掌推開,身子不由自主被帶得向前傾的那一瞬間,他發覺一線銳利的勁風向右臂這邊切了下來。 現在,輪到絕手賀源海臉色發生驟變了。 完全沒有做下一步的應變準備,絕手賀源海心知此刻提勁前沖絕來不及了,因此,當機立斷,雙腿猛然向前一伸,整個人突然平平地向後倒跌下去。 順勢避擊,這一著應變得極快。 三寸神面妖砍下的一掌果然落空,但他的應變卻也不比絕手賀源海慢。 砍下的左掌才一落空,三寸神面妖的左腳已跟著踢了出去,取的部位仍是絕手賀源海的右臂處。 絕手賀源海似乎也料到了對方不可能一擊不中就此住手。 因此,腰背才一貼上地面,小腹猛一用力,整個身子突然反卷上來,以雙足踢向三寸神面妖胸口了。 絕手賀源海這一腳,原本是取對手小腹的,因三寸神面妖身子太矮,因此這一腳便踢向他的胸口。 兩個人的第二個動作,幾乎是同時發出的。 在三寸神面妖一腳踢在絕手賀源海的右臂上的同時,絕手賀源海反卷上來的雙腳也恰好落在三寸神面長的胸膛上。 三寸神面妖則向後倒翻了十個大筋斗。 用小手揉著胸口,三寸神面妖試著運了口氣,雖然覺得有些鬱悶,但卻仍能暢通,顯然並沒有什麼大礙。 本來,絕手賀源海這一招也只不過是嚇阻對方的招式而已,因為,反卷之時,背部著地,雙腳上並沒有什麼大力量。 絕手賀源海的情形可就完全不同了,他雖然也很快地從地上躍了起來,但那條右臂卻完全被廢掉了,虛晃的飄蕩在右邊。 長笑了一聲,三寸神面妖道:「賀老大,滋味如何?」 臉色有些蒼白,但氣派卻沒有消失,心中暗自轉了個退怯念頭,絕手賀源海道:「三寸神面妖,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話落朝兩個兄弟使了個眼色,冷冷的道:「咱們走。」 淡漠的嗤笑一聲,燕寄雲道:「賀老大,龍門雙雄前些時候也交待過這種門面語。」 有一種不祥之兆,絕手賀源海道:「姓燕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緩慢但卻冷酷的,燕寄雲道:「在下的意思是說,他們兄弟倆雖然也交待過這一類似的話,但卻並沒有活著回去。」 臉色倏然冷了下來,絕手賀源海道:「燕寄雲,殺人不過點頭地,你的作風足令江湖同道不齒。」 點點頭,燕寄雲道:「賀老大,你說的全是事實,但是,為了鵝峰堡一堡的老小的數百人無辜的性命拿來與在下的名聲相比,在下這點名聲似乎輕得太多了,有道是,兩事權衡,取其重者,對嗎?」 心知軟說已無可能,絕手賀源海笑道:「燕寄雲,你就有把握能留得下咱們嗎?」 燕寄雲輕鬆的道:「閣下,如果你沒有把握,我會在這裡與你多磨這麼半天的!」 老臉一沉,絕手賀源海才待下令向外逃,突聽山坡上面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心念一動,絕手賀源海突然打消了走的念頭了。 絕手賀源海能聽到。 燕寄雲當然也聽得到。 不但聽得到,而且,他們都知道這些人是哪裡的人。 望著絕手賀源海,燕寄雲道:「賀老大,是鵝峰堡的二堡主來了吧?」 絕手賀源海陰冷的笑一聲道:「很不幸,我想是吧。」 燕寄雲笑道:「尊駕所謂的不幸是……」 胸有成竹的,絕手賀源海道:「是貴方的不幸。」 燕寄雲道:「尊駕說得很有把握?」 絕手賀源海道:「那是因為在鵝峰堡人們的心目中,神劍的聲音遠超了你燕寄雲之故。」 燕寄雲笑道:「這一點,燕某完全同意,不過……」 絕手賀源海道:「不錯,這些人的武功與你姓燕的比,有他們與沒有他們原本都無足輕重。但是,燕寄雲你不是口口聲聲要替鵝峰堡那些無辜的生命著想嗎?老夫倒要看你是怎麼下手的?」 燕群雲朗聲笑道:「哈哈……賀源海,你完全會錯意了,你說的一點也不錯。但是,有一樁很重要的關鍵之處,你沒有想通,賀老大,鵝峰堡之所以無反抗念頭,那是因為他們自知連百比一的勝望都沒有,如果,他們有十與一之比的希望,你想他們的會束手聽人宰割嗎?」 這時,嘈雜的人聲更近了。 老臉突然一變,絕手賀源海一時之間,反倒接不上話來了。 淡淡的,燕寄雲道:「在鵝峰堡的人們心靈中,合咱們在場四人之能,或許仍然不足以與神劍抗衡,但是,二與一之比的機會,他們總該深信會有嗎?」 絕手賀海海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場邊林內已首先沖出了劍翅雕穆清,接著又鑽出了二十多個人來。 第一眼,劍翅雕穆清就看到了淩波玉女穆翠盈,木然地呆立了半天,激動的,道:「盈兒,你跑了這麼半天,怎麼……」 冷冷的,絕手賀源海道:「怎麼還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對嗎?」 目光掃了三絕手一眼,劍翅雕穆清心有所懼的聳聳肩,否認道:「賀老大,你別忘了,我也是跟著你一起出來追人的。」 絕手賀源海道:「我是沒有忘記,因此,我才提醒你一句,穆二堡主,強賓不壓主,令侄女就在你面前,就由你自己把她帶回去吧。」 木然的呆了一呆,穆清思忖了良久,才抬動沉重的腳步向穆翠盈走了過去。 停在血影玉燕白燕玲與穆翠盈身邊三尺左右處。 穆清黯然的道:「盈兒,你知道咱們目前全堡上下的處境,因此,你得跟叔叔回去,叔叔知道這麼做對不起你,也不是叔叔與你父親怕死,而是咱們忝為鵝峰堡的堡主,咱們有義務維護他們的完全與生命。」 笑了笑,血影玉燕白燕玲道:「二堡主,你知道賀老大為什麼不叫你出面嗎?」 目光轉到血影玉燕白燕玲臉上,劍翅雕穆清一怔道:「姑娘一身絳衣,你是血……」 底下那三個字他沒說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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