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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躺了好一陣子,蛇魔王才翻身些了起來,喉頭一甜,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揮袖擦擦嘴上的血,蛇魔王仰著蒼白的臉盯著燕寄雲道:「燕小輩,老夫認裁了,但卻栽得難以心服。」

  燕寄雲冷冷的道:「尊駕可以再站起來試試。」

  暴唳的吼叫道:「你知道老夫此刻不能再戰了。」

  冷冷的,燕寄雲道:「那尊駕怎麼說栽得難以心服呢?」

  蛇魔王道:「老夫不該棄長用短,以掌力與你硬拚。」

  燕寄雲道:「在招式上尊駕自信能占到便宜嗎?」

  蛇魔王厲聲道:「等老夫傷好了你可以試試。」

  陰森森的搖搖頭,燕寄雲道:"朋友,今生你沒有傷好的日子了,別忘了,黃泉路上還有人志等著你。」

  蛇魔王絕望的望著燕寄雲道:「沒種的小子,你怕了,你怕了是嗎?」

  左臂緩慢的揚了起來,燕寄雲道:「江湖生涯,刀頭甜血,要贏得起,也要能輸得起,朋友,現在,你輸了。」

  「住手。"

  「搖搖頭,燕寄雲道:「尊駕已沒有發號施令的後盾了。」

  蛇魔王一咬牙道:「老夫自己會處理自己。』」

  放下左臂,燕寄雲道:「燕某等著。」

  緩緩轉過身去,蛇魔王雙目凝視著面前那塊冰冷生硬的石碑,上身緩慢的向後仰去。腰猛一用力,上身霍然向前彎彈下去,頭正對著石碑的邊硬撞了下去。

  急忙扭過頭去,白燕玲耳邊響起砰的一聲令人心震的響聲一切,就這樣過去了。

  這裡,雖然仍有兩個活人,但卻靜如無人世界。

  過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白燕玲才轉過頭,不知什麼時候,燕寄雲已站在她身後了。

  有些困倦的眨眨那雙明亮的美目,白燕玲輕聲道:「我以為蛇魔王方才所說的可能是緩兵之計。」

  燕寄雲點點頭道:「很可能。」

  白燕玲困倦的道:「那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歇再作打算如何?」燕寄雲道:「我想現在就動身。」

  白燕玲一怔道:「現在動身?到那裡去?」

  燕寄雲道:"三叉村」

  白燕玲不解的道:「你相信他的話。」

  沉重的搖搖頭,燕寄雲凝重地道:「就算我有九成懷疑一成相信,我也非得先到三叉村不可呢。」話落凝視著白燕玲流露著倦容的嬌容。

  睜睜那雙大眼睛,白燕玲道:「那村長真的救過你?」燕寄雲道:"真的。"

  輕嗯了一聲,白燕玲道:「那我們就真的不可冒這個險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望著白燕玲,燕寄雲歉然的道;"燕玲,你很累了是嗎?」

  避開燕寄雲的目光,白燕玲忙道:「沒…沒有。」

  一伸臂把她攬人懷中,燕穿雲愛憐的道:「你已有兩三日沒有休息了,我帶給你的只有這些,別的,我什麼也沒有帶給你。"

  偎在燕寄雲懷裡,白燕玲道:「你不是也沒有休息嗎?」

  燕寄雲道:「我為了自己的事,這是應該的。」

  白燕玲輕聲道:「你不是說我們之間不該分得這底清楚嗎?」

  撫著她披肩的秀髮,燕寄雲道:「但我總覺得…」

  截住燕寄雲的話,白燕玲道:「總覺得沒給我帶來一點好運,是嗎?」

  歉然的嗯了一聲,燕寄雲沒有回答。

  白燕玲嬌聲道:「有些東西是無形的,而無形的東西,有些卻非常值得人珍惜。」

  燕寄雲道:「我帶給你什麼無形的東西了嗎?」

  白燕玲輕嗯了一聲,道:「是的,你帶給我愛與溫暖。」

  這種話,任何一個少女都會覺得難以關口,但白燕玲卻說了,而且,說得非常自然。

  她,並非忘了少女的自尊,也不是忘了羞澀,而是,她覺得她對燕寄雲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了。

  這就是信賴,人與人之間極難有的信賴。

  燕寄雲沒有再開口,但他心中的那份不安卻被另一種溫暖掩去了。

  相依相偎的站了好一陣子,白燕玲才突然掙脫燕寄雲的懷抱,道:「我們得上路了。」

  燕寄雲道:「我們還可以再稍稍休息一下。」

  白燕玲堅決的道:「不用了,救人如救火,我們不能等了。」

  輕輕嘆息一聲,燕寄雲道:「唉!我們是該走了,我原本以為他們不會發現我的真正身份,卻沒想到事清會演變到這種程度。」話落抬頭辨別一下方向,道:「走吧。」

  話落拉起白燕玲的玉手,朝三叉村的方向急馳而去。

  墳場,又恢復了它經年累月的夜裡應有的寂額只是此刻這裡叉多了幾個找到他們永遠歸宿的人們面已。」

  鎖龍橋靜靜的橫臥在碧綠的河流上,就像沉睡了的村莊四野似的,色也沉睡了。

  兩條人影一閃掠落在橋頭上,是一男一女。

  男的抬臂向前指指道:「走過這座橋,前面的村莊就是三叉村了。」

  女的道:「咱們要進村去問問看嗎?」

  男的遲疑的道:「問問看固然可以使我們動手時心裡上有個準備,只是,村民睡得早,此刻都已入睡了,咱們問誰去?」

  女的道:「隨便找一家問問嘛!」

  男的道:「擾人清夢,那怎麼好嘛?」

  女的急聲道:「事關緊要,那管得了這許多,走吧!"

  男的仍在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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