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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話落緩步向虎目老者走出。

  虎目老者心中雖氣,但卻不敢大意,冷哼一聲,立樁以待。

  大步走到虎目老者身前三尺左右處,燕寄雲既沒有住腳,也沒有伸手,仍然向前直走過去。

  驀地大吼一聲,虎目老者雙臂一圈,一招雙雷貢耳電擊燕寄雲左右太陽穴,出手奇快無比。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雲倏然向前跨出一步,在虎口老者雙掌未合上之前,闖進他臂灣之內了。

  似乎沒預料到對手的行動會如此之快,虎目老者猛可裡嚇了一大跳,雙腿一用勁,閃電向微倒射出去。腳未著點,咽喉上突覺一癢,燕寄雲的一雙手指頭已貼在他喉結上了。

  望著那張驚駭得變成了鐵青色的老臉,燕寄雲冷冷的道:「朋友,這一關燕某闖過去了嗎?」

  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周圍眾人一見虎目老者受制放燕寄雲,本能的各自拔出兵刃,做勢欲撲,場中立時形成一種劍拔緊張的肅煞形勢。

  看也沒看周圍那些人一眼,燕寄雲冷冽,深沉的冷笑道:「朋友,你們的人的確不少,但是,燕某要明白的告訴各位,不要往死路上闖。」

  燕寄雲話聲才落,正面兩丈之外的人群櫃面,突然響起一個洪鐘般的低沉聲音笑道:「哈哈,燕小哥快人快語,說得極是。」

  話落聲音一變,沉聲道:「你們讓開。」

  周圍眾人聞聲,個個散去拉開的架勢,紛紛抱刀向被退下去。

  目光從虎目老者肩頭上向前望去,燕寄雲看到了兩丈之外那棵數人合抱的大楓樹下的兩個五旬左右的老者了,潛意識中,他覺得兩人身上的那個醒目而奇特的標誌,在他腦海中好像有什麼印象。

  並立在楓樹下,一色的月白長袍,胸前都繡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藍色展翅巨鵬,鵬首高高的上昂著,似正凝視著萬里征程。

  右邊那個人,白淨面皮,劍眉虎目,五柳長髯,直鼻海口,神色間自然的流露出一種灑脫不群的氣質。

  左邊一人,身材較矮胖些,圓圓的一張臉,紅如噴火,濃眉大眼,短須蝟張,闊口白齒,另有一種粗曠豪道之氣。

  紅臉老者等眾人退下站定之任,才沉聲道:「燕小哥,你是放了他呢?還是拾下他?」

  腦海中仍在追憶著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燕寄雲冷淡的道:「兩位說呢?」

  白麵老者朗笑一聲道:「哈哈……燕小哥,胳臂都向內灣,人在你手中,你該知道要是我們說的話會說些什麼?」

  淡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尊駕說得很坦白,不過,燕某既然開口相問,自然也就沒打算兩位手臂會向外灣。」

  白麵老音臉色微微一變,冷然道:「要我們求你?」

  淡淡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那將損兩位的威名,是嗎?」

  紅面老者大眼中精光一閃,突然大笑道:「如果老夫低一次頭,能挽回一條人命,老夫願意那麼做。」

  腦海中掠過一絲靈光,燕寄雲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武林中人,為留盛名而不惜生死。二位何以例外呢?」

  白麵老者朗笑一聲道:「一將成名萬骨枯;為搏盛名而茶毒蒼生,若知人命無價,該知盛名皆虛。」

  心頭突然一動,燕寄雲脫口道:「白帝廟前,雙劍除四絕時,兩位不是也在殺戮嗎?」

  白麵老者笑道:「老夫二人只殺了四個,但卻有更多的人免於被殺,老夫以為那麼做,沒有什麼不該的。」

  心中已完全明白眼前這兩個人的來歷了,收回指在虎目老者喉結上的手指,燕寄雲淡淡的說道:「朋友,你退下去吧!」

  虎目老者尷尬的站在那裡,卻不知該怎麼做才好。

  以低沉的聲音,白麵老者冷聲道:「穆清,謝過燕大俠不殺之德。」

  虎口老者聞言忙抱拳向燕寄雲道:「穆清謝燕大俠不殺之恩了。」

  話落閃身向右邊退了下去。

  冷淡的笑了笑,燕寄雲道:「鵝峰堡一向少插足赴江湖是非,今日一鵬一雕,跋涉千里,趕上黃山尋找燕某,想必一多出有因了。」

  白麵老者冷漠的道:「燕大俠方才不是提起過白帝廟嗎?」

  俊臉突然一冷,燕寄雲道:「求更多的人?」

  白麵老者冷聲道:「可以那麼說。」

  星目中寒芒如電一閃,燕寄雲冰冷的道:「尊駕總體中知道自己要求的是些什麼樣的人嗎?」

  紅面老者搶中道:「全是些善良人。」

  冷冷的笑了一聲,燕寄雲道:「像雙叟,一怪之流的,是嗎?」紅面老者一怔,道:「老夫求得自非他們,他們也用不著老夫等去求,燕大俠,因為你收拾不下他們。」

  燕寄雲冷笑道:「能否收拾他們,是燕某自己的事,劍翅雕,燕某要問的是你這善良二字做何解?」

  紅面老者--劍翅雕為之語塞了。

  白麵老者冷聲道:「燕大俠,雙叟、一怪為人如何。姑且不談,只憑燕大俠給武林帶來的恐怖這一點,鵝峰堡就不能袖手旁觀。」

  俊臉寒如凝霜,燕寄雲冰冷的道:「給諸如吳家堡,趙家樓之流的人帶來的恐惶,是嗎?想不到清譽久著,有眾醉獨醒之譽的鵝峰堡現在竟有這麼多令人敬仰的高朋益友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劍翅雕聞言大怒,暴聲道:「燕寄雲,只憑你污辱鵝峰堡,老夫就要擺平了你。」

  陰冷的笑了笑,燕寄雲道:「只要尊駕有那個本事,燕某決不會隨風而化,消失於無形,尊駕大可不必把狠話說大前面,誰擺平誰,稍停自有事實擺出來,至於污辱二字,燕某可愧不敢當。鵝峰堡既然為朋友出面,燕某實話實說,也當不出污辱二字吧!」

  白麵老者冷冷的道:「燕大俠,老夫要鄭重的告訴你,不要再提起朋友二字,鵝峰堡,沒有那些朋友。」

  燕寄雲冷笑道:「尊駕不是提起過白帝廟之事嗎?」

  白麵老者冷聲道:「不錯,老夫確實提過。』」

  星目中寒芒一閃,燕寄雲冷笑道:「萬果鵬,燕某雖然初出江湖不久。但卻不至於癡呆得像三歲孩童。燕某要找些什麼人,已曾說過,兩位找燕某既然是為了阻止殺戮,兩位為的是。以為朋友,兩脅插刀。英雄本色,原無可厚非之處;,兩位閃爍其辭,欲蓋彌張,真個令人聽了汗顏。」

  劍翅雕暴喝道:「住口,鵝峰雖沒有那些朋友,就是沒有,鵝峰堡找你,只不過是奉令行事罷了。」

  臉色一變,白麵老者——萬里鵬急聲截住劍翅雕的話,道:「老二,住口!」

  陰影迅速的攏上燕寄雲心頭。就如同沾清濃墨的筆突然侵人清水中一般,愈翻動。黑水擴大得愈快愈濃,早就想到過江湖上不會如其表面上那麼四分五裂得如同散沙一般了,但卻沒想到連清譽久著的鵝峰堡竟也暗暗受制放那股惡勢力——其他各派的情形可想而知了,再推想下去,事情一件件的連貫起來。燕寄雲的心中重擔就更加沉重了——目光從劍翅雕臉上轉到萬里鵬臉上。燕穿雲盯了他很久。

  才道:「尊駕昆仲此來,是勢在必得了?」

  萬里鵬匆忙的避開燕寄雲如刃的目光,深深的吸了口氣。

  強壓下心中那股莫可名狀的怒氣,緩聲道:「燕大俠說得極是。」

  淡淡的,燕寄雲道:『燕某一條命可以換很多人命吧?」

  仍然不敢與燕寄雲目光接觸,萬里雕沉聲道:「這個老夫方才已曾說過。」「燕寄雲道:「但尊駕沒有說要換那些人的命!」

  萬里雕冷聲道:「老夫以為沒有說的必要。」

  淡漠的笑了笑,燕寄雲道:「不是沒有說的必要,而是,兩位無法啟齒,因為,兩位要換的是鵝峰堡中那些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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