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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於非吾面色灰敗的道:「那也任憑你發落了。」

  雲中鶴冷然的一笑,陡然右臂微振,點出了數縷指風。

  於非吾周身脈穴頓時阻塞不通,連啞穴一併閉了起來。

  雲中鶴聲調低低的道:「用刑逼供,也可以無聲而行,今天就拿你做個試驗品了。」

  不待話落,五指在他雙肩上一陣揉搓。

  於非吾身不能動,聲不能出,但口唇卻索索而抖,大滴的汗珠順腮而下,究竟他受到了什麼痛楚雖是不得而知,但可以想見的是那滋味定是最難忍受的。

  雲中鶴微笑的望著他,似是十分欣賞。

  于非吾面色由黃轉白,由白轉青,頃刻之間已經連變數變,同時,兩隻乞求的目光迫切的凝注著雲中鶴。

  雲中鶴故作不知,顧自笑盈盈地望著他不語。

  足足頓飯之久,雲中鶴方才在他肩上輕輕連拍兩掌,同時,解開了他的啞穴。

  於非吾喘了一口粗氣,微弱的叫道:「你……好狠……的……手段!」

  雲中鶴面色一沉道:「聽著,雲某並沒有興趣和你多說廢話,現在是我問你答,如有一字不實,立刻又是頓飯時光的好罪。」

  於非吾忙道:「我說我說……」

  雲中鶴淡漠的一笑道:「這才像半輩子練武之人……先說你是奉何人之命行事?」

  於非吾忙道:「是西天門掌門人。」

  雲中鶴有些失望的道:「這陰謀也是那歐陽剛定的了?」

  於非吾點頭不語。

  雲中鶴皺眉道:「血碑主人駕前九大護法集合之事也是你杜撰的了?」

  於非吾喘著氣道:「西天門掌門人要在血碑主人面前立下不世之功,才想出這一辦法。如果白劍鈴馬的主人被西天門拿下,立時可以震動天下……」

  雲中鶴哼了一聲道:「他誘擒雲某的毒計有什麼高招?」

  於非吾道:「方圓十裡之內遍撒劇毒,尤其這林中枝葉之上早已有了蝕骨化肌之物……」

  雲中鶴皺眉道:「無嗅無味,似乎不大可能。」

  於非吾搖頭道:「這種毒藥乃是西天門獨特之處,不經火燒煙熏,毒素不起作用……」

  雲中鶴咬牙道:「這樣說來,四周都已佈署放火之人了?」

  於非吾道:「至少四百人,遍佈方圓十裡之外,硝磺火種,早已齊備。」

  雲中鶴大笑道:「那好極了,你該感謝你們掌門人的苦心安排,使你可以早脫苦難。」

  於非吾驚道:「你……要怎樣?」

  雲中鶴淡淡笑道:「像先前一樣,使你受點內腑的折磨……」

  於非吾大驚道:「不,不,我已照實述說,你該給我一個痛快。」

  雲中鶴冷笑道:「唯一的希望,是大火快些燒了起來,才能使你早脫苦海,於非吾,你等著吧!」

  不待話落,又在他肩頭上一連掐了兩掐。

  於非吾這次啞穴未聞,雲中鶴手掌一落,一片狼嚎鬼哭之聲,立刻由於非吾喉中發了出來。

  「嚎一嚎一呃一呃!」

  那啼叫之聲,刺耳難聞,令人不自主的會起雞皮疙瘩,但雲中鶴卻聽得面含微笑,輕聲道:「于兄,永別了。」

  翻身一躍,跳下樹來。

  就在此時,一片火光遙遙而起。

  雲中鶴雙眉微鎖,迅快的撕去身上的青衣,解去捆紮白劍的青巾,又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

  他在草坪上輕輕踱步,遙望著遠處的火光,傾聽著樹上於非吾的哀啼嚎叫,像煞一個靜夜遊山之人。

  只是這風光與聲音太不悅目,太不悅耳了。

  驀地,三條人影疾掠而至,徑向於非吾受刑的古槐之下撲去,似欲搶撲施救,把他弄下樹來。

  三條人影雖快,但雲中鶴更快,白影一閃,早已橫攔在三條黑影面前。

  三人同聲驚叫:「白劍鈴馬……」

  一語未畢,但見一輪紅日突然在頭頂上轉了起來,就在三人尚未轉過念頭之時,那紅日已經轉為橙色,當頭罩了下來。

  三人啊呀一聲甫行出口,早已蓬蓬倒下去,前額上各印著一個縮小的掌印,死於非命。

  雲中鶴著也不看三具屍體一眼,旋身一轉,喝道:「西天門的朋友聽著,光躲著不是辦法,如想與雲某一決生死,現在正是時候……」

  但見四外林中果然馳出了十幾條人影,潑風般的匝地卷了過來,其中一人沉聲大叫道:「雲中鶴,該你遭報了。」

  雲中鶴冷笑道:「口說無憑,還要靠手底下伸量伸量。」

  不待十幾人近身,陡然長身而起,飄升起五六丈高。

  十幾個中同時驚呼:「炎陽七幻掌……」

  「滴血劍……」

  喊聲迅快的沉寂了下去,但見紅光飛旋,白光疾掣,隨著一串蓬蓬倒地之聲,十幾人沒留下一個活口。

  原來雲中鶴不但用上了炎陽七幻掌,也拔出了滴血劍,才使十幾人一招不曾使出,就踏上了黃泉之路。

  於非吾仍在樹上嚎叫不絕,遠處的火光卻突然熄滅了下去。

  雲中鶴皺皺眉頭,自語道:「小題大作,看樣子他們都來了。」

  忖念之間,一群黑衣人又由林間鑽了出來。

  這一次數目更多,少說也在五十人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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