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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於非吾低聲道:「明夜三更。」

  雲中鶴咬牙道:「雲某即刻啟程,明夜初更,進人天臺山。」

  於非吾又道:「雲宮主天臺山中路徑熟麼?」

  雲中鶴一笑道:「不熟,正要有勞于兄帶路。」

  於非吾道:「事宜機密,宮主的鈴馬,似乎不宜騎去。」

  雲中鶴笑道:「進人天臺山,我自會讓它覓地隱藏……」聲調一沉,又道:「走吧!」

  于非吾忙應道:「於某還有一件事要稟明雲宮主?」

  雲中鶴皺眉道:「於見請講。」

  於非吾沉忖著道:「血碑主人駕前九大護法集會天臺山,不是一件小事,血碑主人與四大近侍雖然不會露面,但依理推測,當在暗中監視,此外,所有受正義團控制的武林人物,必然早已廣布明樁暗卡,如果雲宮主這樣前去,只怕未人天臺,就已被血碑主人偵知了行蹤,發生不測之禍。」

  雲中鶴頷首道:「這顧慮也是,依你之見呢?」

  於非吾忙道:「依在下之見,最好易容改裝,遣走鈴馬。」

  雲中鶴皺眉道:「金碧宮的口號是:七海躍鈴馬,白劍掃天下。要我改裝易容,遣去鈴馬,這……與我身份不符。」

  於非吾微曬道:「這不過一時權宜之計,一但九大護法伏誅,或是進而消滅了血碑主人與四大近侍,再複本來面目,又有何不可。」說著解開背後小包,遞了上去道:「這裡有一套新裝,是在下早備妥了的,不知宮主意下如何?」

  雲中鶴冷冽的一笑道:「你倒想得周到。」

  於非吾含笑道:「在下既經想到之事,自然要辦得妥善。」

  雲中鶴微籲一聲,飛身下馬。

  忽然,只聽一個沉宏的聲音在林外叫道:「木衛血佛,候見宮主。」

  雲中鶴皺眉道:「你倒來的恰是時候,進來!」

  只見笑眯眯的血佛,雙手捧著肚皮大步走了進來,向雲中鶴俯身道:「血佛叩見。」

  雲中鶴擺手道:「免禮,你一人來的麼?」

  血佛忙道:「大衛血盲奉宮主命令,守在冷雲觀,未敢輕動。」

  雲中鶴頷首道:「好,回去告訴血盲,他可以離開了,並且告訴鵬城白鳳展姑娘,就說我有事遠行,無暇前去告辭了。」

  血佛急道:「宮主要去何處?」

  雲中鶴雙眉一揚道:「你不必多問。」

  血佛正色道:「老奴等忠心為主,眼下危機四伏,強仇環伺,宮主怎能不告行蹤,就跟隨一個不可信的人遠去。」

  雲中鶴劍眉深鎖,沉聲道:「這是命令。」

  血佛震了一震,不敢再多言了。

  金碧宮中沒有人敢反抗宮主的命令,否則形同叛逆。

  雲中鶴有些不忍的投注了血佛一眼,緩和的道:「你該瞭解,我有不能告訴你的隱衷。」

  血佛垂首道:「是,老奴知道。」

  雲中鶴把馬韁交到血佛手上,又道:「這馬交你暫時看管了。」

  血佛又吃了一驚道:「究竟為了什麼大事,宮主竟連鈴馬也不騎了,難道小宮主要隱匿金碧宮的身份麼?」

  雲中鶴冷漠的笑笑道:「這是戰術,去吧!」

  血佛皺眉道:「宮主就這樣匆匆一去,連應該交待之事也不管了麼?」

  雲中鶴雙眉一揚道:「還有什麼事要我交代?」

  血佛呐呐地道:「譬如說血魑雷猛與楚姑娘仍在金手王女掌握之中。」

  雲中鶴面色微變道:「我已栽到她的手中,不願再見她了……」

  略一沉思,又道:「好在那位苗疆姑娘本性不惡,血魑雷猛與楚姑娘的命運也只好由她去擺佈了……」

  血佛又遭:「還有老奴與血盲呢,我們該去哪裡等候宮主?」

  雲中鶴沉忖著道:「你們可以在三天之後天臺山下找我,如我不在,你們就回到泰山去吧!」

  血佛老臉上的笑容盡斂,代之的是一片愁苦之色,茫然點點頭道:「老奴遵命!」

  雲中鶴朗然一笑道:「既知遵命,還不快走。」

  血佛震了一震,躬身道:「宮主保重。」

  側轉身軀,含淚拉馬而去。

  雲中鶴目注血佛去遠,深深地籲口長氣,立刻把手中的衣包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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