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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撐天叟」寒天虹坦然的道:「事實上,小主早已控制了戰局,老奴知道小主的武功來源,其功力之高,遠勝老奴數倍,而此人高出老奴不上一籌。」

  眾人聞言不由同時一怔,寒天虹的話足以令人興奮,但也令眾人難以相信,因為,眼前的事實擺在那裡。

  就在眾人一怔之際,突聽鬥場中的梅瑤麟笑道:「尊駕今日欲達的目的,只怕難以實現了」話聲鏗鏘平靜,決不像從一個正在打鬥中的人口中發出的。

  「旋風客」銀鞭影仍彌漫著四周,冷聲道:「只要在下有一口氣在,就不放棄今日之爭。」

  梅瑤麟冷冷的道:「事實上尊駕明白,你活到現在,並不是僥倖得來的。」

  「旋風客」冷冷的道:「但是,在下已告訴過你了,只要在下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棄此行的目的。」語氣甚是堅決。

  梅瑤麟冷然一笑道:「梅某覺得尊駕是在自掘墳墓。」

  「旋風客」銀鞭仍如先前那麼緊密,聞言冷聲道:「也許要勞你梅瑤麟將在下送進去。」

  梅瑤麟冷冷的一笑道:「那麼今日的局勢該結束了。」話聲餘音猶在耳中,場中局勢突然發生了出人意料的變化,漫天的鞭影,如輕羽飄絮,在驚天動地的狂颶中吹散四周,一片如輪劍幕已卷到「旋風客」胸前。除了「撐天叟」之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眾人似乎都難以在短時間內適應,一張張發怔的面孔,全都凍結了。

  「旋風客」倒抽了一口涼氣,清叱聲中,振腕收鞭,斜飄出五尺,健腕一振,長鞭才推出一半,突聽梅瑤麟冷聲喝道:「佛網無邊!」漫天掌影,隨聲籠罩了「旋風客」全身要穴。

  兩個變化快得好似連在一起,「旋風客」身手雖然快得驚人,但卻無法使收回的長鞭立時震開,驚急之下,左掌跟著閃電似的遞了出來。

  「轟然!」一聲大響,「旋風客」本已不穩的身子,猛然向後退出五步,身子已退到「神劍台」邊緣。

  就在這眨眼的一瞬間,突見銀芒一閃,「龍劍」已如驚電般的向「旋風客」胸口激射而至。

  「神手女」花容一變,脫口叫道:「麟兒……」

  梅瑤麟急沖的身於,鬥然間停了下來,「龍劍」正抵在「旋風客」胸口上。

  令人眼花的變化,就在這一瞬間全成了過去,眾人緊繃的心弦全都松了下來,三女深深的透出一口胸腔中積壓了很久的悶氣。

  「旋風客」淡然的望了梅瑤麟一眼,鬆手丟下手中銀鞭,冷淡的道:「閣下好身手,在下輸得口服心服,動手吧!」

  梅瑤麟冷淡的笑了笑道:「如果梅某真要殺你,閣下知道,時間決不會拖得那麼久。」

  「旋風客」淡淡的笑道:「在不早已說過,只要有一口氣在,決不放棄此行目的。」

  梅瑤麟聞言一怔,緩緩收回了抵在「旋風客」胸口的「龍劍」,搖頭笑道:「朋友,你我原不相認,也談不上什麼恩怨,生命乃雙親所賜,尊駕既沒欠梅某什麼,梅某為什麼要取尊駕的性命。」「旋風客」一怔,道:「尊駕與武林同道傳言中的你,好似有些不符。」

  梅瑤麟冷漠的道:「也許他們並沒說錯什麼。」

  「旋風客」道:「梅瑤麟,在下也說過立場了。」

  梅瑤麟俊臉一沉,冷冷的道:「朋友,你逼得梅某無路可走?」

  「旋風客」凝目盯視了梅瑤麟良久,沉重的歎了口氣,突然自嘲似的笑了笑,正容沉聲道:「梅瑤麟,你是在下生平所見的人中,第一個最重恩怨的人,有道是,志同為友,道反成敵,我『旋風客』只能怪命運弄人,難結良友,朋友,下手吧,『旋風客』心中,決不怨恨於你,願你,你我來生相逢。」梅瑤麟沉重的搖搖頭,道:「你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旋風客」笑道.「好,在下此來目的,尊駕知道並非出自本心,難言之處,自有難言之理了,在下不想說與人知,朋友,下手吧!」

  梅瑤麟冷漠的搖頭道:「梅某早已說過心意了。」

  「旋風客」俯身拾起銀鞭,虎目中冷芒一閃,沉聲道:「那麼在下只有厚顏再動手了?」

  「神手女」見狀一怔,急聲道:「小哥可否以真姓相告!」

  「旋風客」冷然一笑道:「如果能說,在下早就說了。」

  話落「旋風客」轉對梅瑤麟道:「在下一生之中,極少稱人朋友,朋友,你準備了。」話落銀鞭一抖,就要再度動手。

  就在這時,突聽二十丈外,疏林之中一個鏗鏘的聲音,大笑道:「忙忙碌碌人生,昏昏懵懵如夢,茫茫渾濁人間,能有幾人清醒,哈哈……陸小哥,你往日的智計那裡去了!」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石臺上的兩人身上,誰也沒料到在這荒山曠野之中,竟還有第三者的存在。

  幾乎在同時間內,所有的日光,都向發生處望了過去,只見坡下林邊,此時正有一個髮髻零亂,後搭白貂皮的老道士,緩步向「神劍台」走了過來。

  「旋風客」一聽有人道出他的姓氏,當即為之一怔,霍然轉過身去,雙目中冷芒閃爍如電一般。

  只聞聲音,不用看人,梅瑤麟已知道來的是誰,當即淡然一笑,道:「峰迴路轉,道長,你我又相逢了,梅瑤麟相信這決不是巧合。」話聲中星目已凝視過去,那裡面透射出的光芒,是那麼溫和。老道士向「神劍台」望了一眼,笑道:「該團圓的終需團圓,該離散的難免離散,天意無人能達,就如同我顛道人一般,自己又何嘗願意顛狂。」

  「神手女」聞言心頭一動,微微福了一福道:「晚輩參見道長。」

  「顛道人」揮手為禮,笑道:「老道士不敢當,老道士不敢當。」聲落人已走到「神劍台」下。

  「顛道人」仰臉望了臺上的「旋風客」一眼,笑道:「陸子建,陸小俠,我老道士可以上來嗎?」

  「旋風客」玉臉一變,冷冷的道:「在下久聞道長大名,如雷貫耳,怎奈機緣不巧,無從識荊,萬沒料到道長竟知在下賤名,這真不知是那世修來的福份。」

  「神手女」花玉蕊一聽,那「旋風客」姓陸,心頭突然一動,忙道:「這位小哥可識得『地行俠』陸璣其人?」

  「旋風客」陸子建聞言一震,一時之間,倒答不上話來。

  「顛道人」似乎早就預料到「旋風客」陸子建會不滿他道出其姓了,對「旋風客」陸子建諷刺之言,聽如不聞,朗聲一笑道:「如果不認識陸璣其人,他也不會來借令郎的首級了。」「神手女」花王蕊聞言一怔,道:「此話怎講?」

  「顛道人」笑道:「花女俠可知陸璣現今仍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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