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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第十二章 智慧聰穎又脫險

  「板斧樵隱」西門奇凝目向四周松林中掃了一眼,已見人影閃動,心知不久眾人就將來到,方欲轉身進屋,突聽一個抖動的聲音道:「無量壽佛,天寒地凍,茫無人跡,我老道土本以為死定了,卻沒想到這間破草屋中也有人住,萬望施主行個善緣,讓我老道進去暖暖身心。」聲似難禁寒意。

  「板斧樵隱」西門奇聞聲駭然一震,幾乎想也沒想,陡然轉身,一雙冷冽的精眸,如利電般的向發聲處望去。

  目光到處,不由一怔,只見五丈外的雪地上,雙臂抱膝,坐看一個老道士,如雪白的發上打了個道髻,也不知有多久沒梳了,髮髻蓬鬆,銀髮四散,一張焦黃的瘦臉,一雙盈寸白眉,海下長髯齊胸,也是零亂不堪,一身百結破衣,肩上卻搭著一件珍貴的白貂皮袍,瘦小身材,看來毫無起眼之感。

  「板斧樵隱」西門奇冷哼一聲,道:「道長好身法,既然你我全是道上之人,道長何必故弄玄虛,有話直說,豈不痛快得多?」語氣十分冷澀。

  老道士抬眼看著「板斧樵隱」西門奇,一臉茫然之色的道:「施主有屋住怎說是與我老道士同是道上的呢?外面太冷,施主可否容老道進去暖和了再談話?」

  「板斧樵隱」西門奇冷笑道:「道長不知是怎麼來的?」

  老道士更是迷惑的道:「當然是一步步走來的!」。

  「板斧樵隱」西門奇大笑道:「那麼是我西門奇瞎了雙眼了,因此,連道長怎麼走來的也沒看見。」

  老道士道:「我老道士在怎裡凍上了半天,想是屋內氣悶得緊,施主出來吐氣發聲,又太過於勿忙,因此,沒有看見我老道士。」

  恰在這時,屋裡的「萬里紅」葉霞聞聲走了出來,問道:「你跟誰說話?」

  「板斧樵隱」西門奇冷聲道:「一個凍到咱們門上來的老道士,想進來緩緩,咱們這裡住了四十多年,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該不會太奇怪吧?」

  「萬里紅」葉霞心頭一震,暗道:「他日前來,倒不足為奇,今夜來得如此之巧,可就奇怪了。」

  思忖間凝目向老道士望去,目光到處,不由冷聲道.「這位道長說話卻也荒唐,你明明帶了一件貂皮袍子,不穿在身上,卻口口聲聲的說冷,這是患了什麼瘋癲症?」

  「板斧樵隱」西門奇一聽到「瘋顛」字,不由全身一冷,脫口道:「顛道人?」恰在這時,屋前先後落下七八個人來,為首一人,是那額頂青萍的「血梟」莫如海,其他的人,年齡由五十至三十不等,一個個軋筋粟肉,目透精光,顯然都是些塞外高手。

  「血梟」莫如海落地未開口,突聽那老道士道:「這件皮袍不是我老道士的,常聽人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有謀財害命的,有占人財物的,有賣友求榮的,為了證明眾人皆昏之時尚有獨醒之人,是以,我老道士就是冷死也不敢穿它,被人罵上幾聲瘋顛,我老道士也值得。」

  慢慢道來,卻不提「顛道人」三字。

  「血梟」莫如海心急從梅瑤麟身上得到解青萍之毒的藥,眼見一個毫不起眼的老道士打岔,不由怒聲道:「這是那裡來的老道士?在這裡嚕嗦什麼?」

  「板斧樵隱」夫婦,此時心中都疑惑不定,神色之間,也改變了許多,「板斧樵隱」西門奇緩和的道:「道長,捨下此時正有事待辦,不能招待,距此十裡之遙,就是柳營集,道長就再走幾步,到那裡去借一宵吧!」

  老道士緩緩從雪地上站起身來,苦著臉道:「兇神惡煞上門,我老道士本待要走,怎奈走十家不如等一家,我就在這裡等等吧!等凶神惡線全都歸了位,我老道士再進去,如果施主不耐煩的話,那就送我老道士一程吧。」

  「板斧樵隱」西門奇一聽老道士話外有音,又是一震,脫口道:「道人大都能驅凶除惡,有道長在,只怕沒什麼兇險。」

  老道士搖搖頭道:「此凶道行太高,莫說我老道士年老力衰,就是加上二位,只怕也無能為力,人生幾何?莫說一間破茅屋,就是名利錢財,也都是身外之物,我老道士可不敢貪圖這些,而要了這條老命。」

  西門奇心頭大震,但卻仍不肯就此功敗垂成,心念一轉,道:「老夫想一開眼界,看看這凶煞有多大道行?」

  老道土笑道:「百毒難侵的道行。」

  「血梟」已不耐煩,猛然轉身!道:「道長,老夫送你一程吧!」話落學掌就要劈出。

  突然,老道士雙目中精光一閃,轉身抱頭就跑,一面大喊道:「凶神來了。」聲落人已閃進雪堆不見了。

  「板斧樵隱」西門奇見老道士注目屋內,不由一震,一拉「萬里紅」葉霞霍然躍步轉身,目光向屋內一望,不由駭得退了一步。

  只見梅瑤麟與「撐天叟」寒天虹回面朝外而坐,「撐天叟」寒天虹,仍是那麼冷漠不盡人情的坐著,梅瑤麟則俊臉微微前傾,目光微微向上斜視著外面,嘴角上掛著一絲令人心寒的陰沉笑意。

  「瑤台牧女」雲鳳玲穴道已被解開,此時正在推著醉伏桌上的雙奇。

  「血梟」莫如海見狀不由冷了半截,雙目陰冷的盯著「板斧樵隱」夫婦,自已氣極,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撐天叟」寒天虹陰冷的笑道:「公子,天虹除了你以外,什麼人都不相信,把酒逼住不放乃是理所當然的事,公子卻怎麼也未曾醉倒呢?」

  梅瑤麟冷漠的笑了笑,緩緩起身,慢步向屋外走來,陰森的道:「我比你多看到了許多,剛從鎮上沾酒而歸,雙眉之上卻積雪盈寸,不合情理,陋屋之中樣樣都缺,但卻有八張椅子,來得奇特,喧賓奪主,他竟然能忍得下這口氣,這卻是為了什麼?」

  話落人已走到門口,嘲弄的一笑道:「各位的計畫原本相當周詳,怎奈時間太過於緊迫,是以,百密一疏,各位留下了破綻。」

  「血梟」莫如海把心一橫,冷聲道:「姓梅的,你確實陰毒得怕人。」

  梅瑤麟冷漠的搖搖頭道:「如果與兩位相比,那就差得遠了,一個奉命行事,威迫利誘,一個梟雄心腸,賣友求榮,梅某雖狠,怎堪與各位相比?」

  「板斧樵隱」西門奇心知梅瑤麟再說下去絕沒有好聽的,暗自後侮方才不該不聽老道士的勸說,早點撤走,留此受辱,事已至此,侮已無用,暗自把心一橫,冷笑道:「小子,鬥口不是英雄,今天咱們這兩批人總要有一批留此永伴雪野松林,有手段,施出來吧!」

  梅瑤麟冷笑道:「此言極是,天虹,把板斧拿出來。」

  「撐天叟」寒天虹沉應一聲,轉身雙手提過雙斧,往門外一丟,道:「拿去吧!」

  雙斧互撞,激起一串火花,落在「板斧樵隱」西門奇身前,「板斧樵隱」西門奇俯身抓起雙斧,獰聲道:「梅瑤麟,拔出你的劍來。」

  梅瑤麟緩步跨出門外,冷冷的道:「西門奇,梅某以為還用不到『白龍劍』。」

  「板斧樵隱」西門奇一向以前輩俠隱自居,自視極高,狂傲成習,這等話出自一個後生晚輩之口,他如何受得了?雙手猛然一甩,摔下雙斧,氣極狂笑一聲,道:「哈哈……老夫今天真個遇上蓋世高人了,接老夫一掌試試。」聲落雙掌閃電遞出,,狂風呼轟一片,力有排山倒海之猛烈。

  梅瑤麟見狀心頭暗自一動,閃電轉念道:「此人功力不在九環劍之下,難怪九環劍夫婦號稱宇內雙奇,他倆心中不服。」

  心念眨眼一轉,冷冷笑道.「好掌力。」聲落雙掌也跟著拍了出成。

  「血梟」莫如海見過梅瑤麟的功力,心知「板斧樵隱」西門奇決討不了好去,目中陰光一閃而過,突生毒念,暗中把功力蓄聚雙掌之。

  「轟!」的一聲大震,氣流迴旋激流,刮面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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