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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瑤台牧女」雲鳳玲芳心一震,急忙移動嬌軀擋住他的視線,道:「本郡主可以跟你們去,但是,你們必須答應本郡主一個條件。」

  「條件?」「血梟」莫如海一怔之後,突然大笑道:「郡主,此時此地情況懸殊,你以為談條件可能嗎?地上那少年人是誰?」語氣突然冷森起來。這時,「信鷹子」一雙鼠目卻盯在雪地的兩半屍首上,打鬥中的三人,此時仍隱在雪霧之彌漫中「瑤台牧女」雲鳳玲芳心立時一緊,脫口道:「與雙奇一樣,是維護我雲鳳玲的人,此時情況雖懸殊,但本郡主卻有足夠的時間自我了斷,使你們無法達成任務。」

  這話果然有極重的震撼力,「血梟」臉上得意之色一收,一時之間難下決定。

  突然,「信鷹子」驚聲道:「松門三傑老三已亡,那打鬥中的人准是老大老二了,誰有這麼高的功力,能獨鬥松門三傑。」

  「血梟」聞言心頭一震!一轉眼間,果然認出地上死的是松門三傑老三應劍松,心中也暗自駭異,毒念一轉,突然點頭道:」好,老夫答應你,我知道你的條件是要放過地上的三人,不過錯過今日,這條件便將失效。」

  「瑤台牧女」雲鳳玲雖然難辨其言是否真誠,但環境所迫,她卻唯有此路中走了,回頭留戀的注視梅瑤麟良久,垂頭含淚向「血梟」莫如海走去。

  「血梟」莫如海緩步的迎了上來,距離到達兩丈左右時,「血梟」莫如海突然陰冷的道:「假使地上那年輕人不是梅瑤麟的話,老夫完全答應你的條件。」話落突起發難,向低頭而行的「瑤台牧女」雲鳳玲撲來。

  「瑤台牧女」雲鳳玲心為情困,暗傷別離,那有心思顧慮抬頭,等她聞聲抬頭,「血鳳」莫如海一雙血爪已快抓到她雙肩上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驚駭的嬌呼道:「你言而無……」

  一聲冷刺耳的輕笑,油然傳進眾人耳中!「瑤台牧女」雲鳳玲「信」字尚未出口,纖腰突然一緊,身子倒飛出兩丈多遠。

  「血梟」十拿九穩的一撲跟著也落了空,身子向前沖了兩步,登時怔立在當地。

  「瑤台牧女」驚魂未定的一回頭,突然驚叫道:「麟,是你!」

  看著她驚懼哀愁的粉臉,梅瑤麟抬起左手替她理理額前亂髮,愛憐的輕聲責道:「鳳玲,禽獸之中,血梟的心最毒,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相信她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芳心一酸,登時淚光晶瑩,小嘴一撇,泣聲道:「你……你還責備人家嗎?」

  梅瑤麟看都不看那些憤怒陰冷的目光,柔聲道:「玲,不許哭,從現在起,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

  「瑤台牧女」雲鳳玲,雖然明知梅瑤麟不是這些人的敵手,但此時她卻不願再想那些了,年餘的相思之苦,她希望能立刻得到補償,那怕只是短暫的一瞬也好。

  溫柔的把嬌面貼在梅瑤麟的頸上,柔聲道:「麟,只要你愛我疼我,我什麼也不怕。」

  「血梟」莫如海見兩人情話綿綿,旁若無人,更是怒上加怒,忍不住冷聲道:「小子,你是不是梅瑤麟?」

  梅瑤麟沒有抬眼,仍愛憐的注視著「瑤台牧女」雲鳳玲那張充滿快慰幸福的嬌面,探手入懷摸出一朵青萍抖手丟在地上,冷冷的道:「『血梟』,你收下了,我馬上要拿回來。」

  話落輕聲道:「玲,過去把『九環劍』與你師父救治一下,這裡有藥。」話落摸出玉盒,塞在「瑤台牧女」手中。

  一見青萍,眾人臉色立時一變,同聲叫道:「青萍?梅瑤麟沒有死?」

  「瑤台牧女」不安的柔聲道:「麟,血梟……」

  梅瑤麟輕笑道:「玲,快去,我知道。」話落把「瑤台牧女」雲鳳玲從懷中推開,緩步向「血梟」莫如海走去。

  「瑤台牧女」雲鳳玲一顆芳心全系在梅瑤麟身上,玉手握住玉盒,茫然的站在那裡,芳心思潮起伏,混雜一片。

  梅搖麟掃了雪地上的青萍一眼道.「血梟,難道以你一個塞外魁首的盛名,連拾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嗎?」

  「血梟」莫如海狂笑一聲,道:「嘿嘿……梅瑤麟,據老夫所知,你自出道以來,青萍所到處,從無活過三天之人,老夫念你盛名來得不易,不忍破壞,老夫難得發一次善心?唯獨這次例外,你已是將死之人。」

  梅瑤麟淡然一笑,俯身拾起青萍,笑道:「你既以善心待我,梅某也就善心待你一次吧!三天之內,取你性命,青萍你需戴在身上。」

  「血梟」莫如海陰冷的笑道:「那得勞駕你動手?」

  梅瑤麟冷然一笑道:「當然,當然,你準備了!」就在這時,「信鷹子」揚手揮起小臂上的銀翎鷂鷹,長笑一聲,道:「老夫也想戴上一朵,梅瑤麟,你可願意施捨?」聲落人已躍落「血梟」莫如海身前,顯然,他是想再掙下這一功。

  「血梟」莫如海低聲道:「小心。」

  梅瑤麟搖搖頭,冷聲道:「你的力氣不夠,戴它不起。」

  「信鷹子」也是塞外有頭有臉的人,那能忍受得了,氣極狂笑一聲,道:「你看看老夫的力氣夠不夠?」聲落揚掌劈了過來,掌出狂風如飆,淩風如刃,顯然用的是全力。

  梅瑤麟冷冷的掃了一眼,劍眉突然一挑,冷喝道:「梅某不會看錯了你,去吧!」聲落身子突然一旋,「信鷹子」雙掌同時落空。

  鬥然一個翻騰,「信鷹子」雙掌改使一招「倒打金鐘」反擊而出。

  「血梟」莫如海疤臉一凜,臉色警異之色。

  梅瑤麟擔心雙奇傷勢,不原再拖,雙掌霍然向前一推,道:「與我躺下吧!」

  「轟!」一聲大響,劃空飛出一道窒息的悶哼聲,「信鷹子」的身體直跌出七丈多遠,雙臂彎曲,倒插入胸中,鮮血灑滿雪地,人早已氣絕身亡了。

  這只是硬對一掌而已,功力如果相差不多,決不至於有這等使人無法料想得到的後果。

  「瑤台牧女」驚訝的望著梅瑤麟,粉臉上的神色,一時之間使人分辯不出是驚是喜。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丫頭,你的麟怎麼給你講的?」

  「瑤台牧女」雲鳳玲芳心一震,急忙轉身奔到「九環劍」身側,俯身道:「老伯伯,你不要告訴瑤麟好嗎?否則,他會責備人家的。」

  「九環劍」笑道:「那麼就快把藥給我與你師父服下。」

  「瑤台牧女」嬌應一聲,急忙把玉盒打開,取藥給兩人服下。

  「血梟」莫如海倒抽了一口涼氣,精目掃了身後五個武裝漢子一眼,毒念突生,猛然沉喝一聲道:「你們把那三人拿下,我來對付那小子。」話落一揚紅掌,直奔梅瑤麟。

  「血梟」莫如海已見過梅瑤麟的功力,自知內力方面敵他不住,是以,一上手並不借重內功而把全副精神都花在招式上?

  「血梟」莫如海之所以能夠稱霸塞外,而被「萬象公子」任職巡查之職,自然有其特長,招式一旦展出,但見四面八方,幻掌遍佈,綿綿不絕,無邊無際,身形飛馳快捷,難辨方位。

  梅瑤麟俊臉微微一凜,冷冽一笑道:「血梟,你好緊密的掌力啊!」

  聲落身形一挪,輕飄出兩丈之外,並未出手還擊。

  那五個漢子也被梅瑤麟深厚難測的內力駭了一跳,及見「血梟」莫如海用招而不拚掌,用巧招不拚力,心中全都明白過來,紛紛大喝聲中,騰身向「瑤台牧女」雲鳳玲撲去。

  「瑤台牧女」雲鳳玲一聞「血梟」莫如海的喝聲,人已站了起來,一見五人撲來,立時嬌叱聲中,舞起長鞭準備應敵。

  這些動作,在當時先後之差不過一瞬之間而已,梅瑤麟之所以退身而不還擊的目的,就是在等五人。

  「瑤台牧女」雲鳳玲長鞭尚未放出,梅瑤麟已搶先撲到,冷酷的長笑一聲道:「哈哈……寒嶺雪野,各位沒料到會陳屍在這兒吧?」長笑聲中,右手迎著五人,閃電揮了出去,用的竟是「玄武藏珍」中的最後一招「佛點迷津」。

  「血梟」莫如海當時之所以叫五人去擒拿「瑤台牧女」雲鳳玲,是以為梅瑤麟必然不會放他脫身,此時見梅瑤麟竟敢丟下自己去對付五人,心中不由大喜,悶聲不響,閃身向「瑤台牧女」雲鳳玲射去。

  一連串慘號相繼而起,連成一條慘厲綿長的聲帶,劃破整個寂寞山嶺的空間,五條身影沿著來時的方向先後跌了出去,每人胸口都有一個指頭大小的血洞。直穿背脊,血流如泉,真個命喪荒山雪地了。

  「血梟」莫如海萬萬沒想到會快到這般程度上使他連用一招的時間都沒有,一聞慘號之聲響,不由駭然一震,就在此時,一股奇大難以抗拒的壓力,已迎著他飛馳而來的身子壓迫直奔而來。

  「血梟」莫如海大吃一驚,機械的猛然吸氣沉身,落地滾出兩三丈遠,翻身一躍而起,雙掌提到胸前。

  梅瑤麟沒有追擊,只嘲弄的站在原地冷笑道:「血梟,你沒想到會這麼快吧?」

  「血梟」莫如海血臉激烈的搐動了一陣,冷冷的道:「梅瑤麟,江湖傳言中的你,沒有這份能耐,因此,他們栽得並不稀奇。」

  梅瑤麟陰沉的道:「不包括你血梟莫如海嗎?」

  「血梟」莫如海生硬的道:「老夫還沒栽在你手中。」

  梅瑤麟緩慢的向前挪了一步,道:「在下卻認為你已經栽了,不只是你,就連萬象公子也栽了,因為,他用的塞外巡查竟然如此不濟事,只是,他栽的沒有你這麼慘就是了。」

  「血梟」莫如海兇狠成性,心中雖知不妙卻不肯示弱,暗中提足功力,頑強的狂笑一聲,說道:「哈哈……梅瑤麟,你說老夫栽在什麼地方?」

  梅瑤麟星目中冷芒一閃道:「就在這嶺坡之上。」聲落人已飛身向「血梟」莫如海撲去,但卻並未出掌。

  「血梟」莫如海陰狠無比,他雖然明知今天討不了好,但卻不願意瞪著眼睛受辱,暗自把心一橫,大吼一聲,出掌硬迎而上,似想存心拚個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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