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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丁雁翎冷森森地笑道:「小爺就是你們這批賊子的索命鬼。」

  粗嗓子叫道:「鬼爺爺,饒命啊!小人從來沒得罪你啊!」

  丁雁翎切齒道:「你們剛才都在談論同一件事,所以,你們都得死。」

  「什……什麼事啊!」

  丁雁翎冷酷地道:「丁雁翎之母!」

  話落手往上一提,只聽那人叫道:「饒命,呃……」

  丁雁翎把那人拴在松枝上,冷冷地掃了十六個吊屍一眼,自語道:「小爺今天要血洗飛雲寨。」話落飛身躍落大廳屋頂上。

  這座大廳,甚是寬敞,裡面雕樑畫棟,收拾得甚是堂皇,大門兩側,放著兩座閃閃生光的鋼鑄的兵器架,上面插滿了刀槍劍戟,琳琅滿目。

  兵器架兩側,各站著兩個身材健壯魁武的大漢,看他這副擺設,倒像是一個帝侯居處。

  這時,大廳中央,並排著兩張八仙桌,每桌上坐著四個人,桌上堆滿大盤小碟的山珍海味,但卻很少有動用,也不知他們在想些什麼.以致沒有胃口。

  最裡面一桌,面對大門坐著一人,此人身著青袍,頭髮蒼白,這時,正捧著一個大酒杯自飲,以致把整個臉遮住了,使屋上的丁雁翎無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這時,青袍人右側,一個細眉細眼,狀如落第秀才樣的人,低聲道:「院主,不要喝了,我看你要醉了。」

  青袍人聞言,砰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上,大罵道:「他媽的,真是豈有此理,想我鐵背蛟.真是他媽的哪一輩子作了孽,輪到這一輩子來還。」

  此人濃眉下撇,眉毛根根直立,再配上那雙上翻的金魚眼,一隻獅子鼻,海口嘴角下斜,使人一觸目,就有一種兇暴的感覺。

  這時,也許他酒喝多了,一張麻臉漲得通紅,更加令人生厭。

  落第秀才模樣的人,細眉一揚,不以為然地道:「院主,你這樣說就不大對了。」

  鐵背蛟一拍桌子,「砰」的一聲,震翻了好幾個酒杯,大吼道:「有什麼不對的,你說說看?」狀至震怒。

  秀才模樣的人,雖稱鐵背蛟為院主,但實際上,似乎並不太尊重他,聞言,只見他臉色一緊,冷聲道:「當年殺姓丁的是你兄弟出於自願的,能怪得了誰?」

  鐵背蛟霍然起身,道:「不錯,確是我兄弟自願的,但如果沒有五嶽神君與七殘叟及古佛之手,又怎麼殺得了?那是他們自己做錯,以致使他們有好藉口的。」

  秀才模樣的人,冷笑一聲,道:「院主想得那麼簡單嗎?」

  鐵背蛟濃眉一揚,氣極狂笑道:「哈哈……毒心秀士辛洪,你以為天下只有你一人有點腦筋嗎?」

  毒心秀士辛洪聞言霍然起身,冷笑道:「院主,最好你也能有點腦筋,不然,只怕你也要步那些人的後塵了。」語氣毫不客氣。

  鐵背蛟金魚眼中寒光一閃,殺機突生,只聽他冷笑一聲,道:「辛洪:你說的不見得准,唯有推測某些人要死要活,卻準確無比,今天可否見告一二?」雙目惡毒地盯著毒心秀士不放。

  毒心秀士辛洪功力不如鐵背蛟,見狀心中大驚,暗忖道:「不好,我把話說漏了,這可怎生是好?」此人心機卻也不少,心念電轉間,立刻笑道:「院主,這只是小弟的一種推測而已,不幸言中,也不值得稀奇。」

  鐵背蛟伸手推開椅子,退了兩步,冷笑道:「不錯,不足為奇,可是驚奇的是你怎麼通知七殘叟的。」

  毒心秀士辛洪聞言大驚,急忙推椅退後三步,道:「院主,你喝醉了。」

  這時,其他六個人也全都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緩緩離開座位,無形之中,已把鐵背蛟困於核心了。

  鐵背蛟環掃了四周一眼,毫無懼色地大笑一聲,道:「六位此來,想是奉命來拿我鐵背蛟的吧?」話落,霍然脫去青袍,就在脫袍乏際,他雙手中,已多了兩柄粗如雞蛋的金鐧。

  毒心秀士辛洪退到六人之中,膽子不由大壯,冷笑道:「鐵背蛟,你不該自甘墮落,投靠西藏秘宗,以致招此殺身之禍。」

  鐵背蛟狂笑一聲,道:「各位可曾想到你們自己的生死問題?」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傳來一聲驚懼的大叫,道:「啊!院主,十六個衛士怎麼全都吊死了?」

  眾人正在箭拔弩張的狀態下,聞言齊都嚇了一跳,及至聽清楚了,心中卻又有些不信起來。因為,這十六個護院衛土,雖然武功算不得江湖一流高手,但也足可稱得上是二三流的武土了,如果說他們逐個被人殺死,並不足為奇,如果說如此一聲不響地全都被人吊在樹上,可真令人難以置信了。

  ,,

  鐵背蛟飛身躍落院中,舉目一看,不由駭得呆了,不但是被人吊死了,而且,那繩子竟然一樣長,顯示出來人做這件事時,是多麼從容。

  那大喊的人,是個小廝,這時,他已被那些瞪眼伸舌的屍體,駭得躲到大廳去了。

  鐵背蛟看了一陣,心中突然一動,臉上頓時冷汗直流,方才所喝的酒,全都變成汗水流了出來,人也清醒不少。

  毒心秀土辛洪見狀冷冷一笑,道:「假使本人猜得不錯,一定是他老人家來了。」

  鐵背蛟聞言心中更怕,強自裝出一副笑容,道:「方才老夫酒喝多了,對他老人家多有不敬之處,還望辛兄在七老面前,多說幾句好話,原諒小弟這一次。」敢情,他以為真是七殘叟來了。

  毒心秀士辛洪在未見七殘叟之前,可也不敢過份得罪鐵背

  蛟,聞言只冷冷地一笑,道:「院主,何必前踞而後恭,有話,還是

  跟兄弟親自去與七老說好了。」話落朝六人一使眼色,就要轉身。

  就在這時,突然——

  大廳屋頂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七位這就要走了嗎?」聲音冷寒,砭人肌膚。

  毒心秀士辛洪等人聞言,不由自主地全都打了個寒噤,霍然轉身向屋頂望去。

  目光到處,只見一個身著黑衣,臉上五顏六色的少年,岸然立於屋簷之上,迎風飄動的黑衣中,似乎透著一股無形的逼人寒氣。

  鐵背蛟一見此人是個少年,心中放寬了不少,冷喝一聲,道:「醜小輩,你是誰?這些人是不是你害的?」

  黑衣人當然就是丁雁翎了,他冷森森地笑了一聲,道:「不錯,這些人確實是在下殺的。」話落也未見他作勢,已飄落八人之中。

  八個人一見丁雁翎的身法,頓時全都駭得退了三步,因為,他們只看到黑影一閃而已。

  毒心秀士辛洪看了身側六人一眼,冷冷道:「小子,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你來此多久了?」

  丁雁翎冷森森地寒笑一聲,道:「在下來此多時了,你們的話,我全都聽到了,所以,在下已把你們全判了死刑,尤其是鐵背蚊王劍森。」話落一頓,陰聲道,「至於小爺是誰,我想你們並不陌生。」話落突然伸手往臉上一抹,喝道:「認得我嗎?」

  八個人幾乎同時驚呼道:「啊!丁雁翎!」聲落不由自主地全都退了一步。

  不只是他們驚異,就是那些巨松的濃枝密葉中,這時也有幾個人驚喜得幾乎叫出聲來。

  丁雁翎冷冷地笑了一聲,道:「怎麼,沒有想到,是嗎?」

  毒心秀士辛洪細眉一揚,暗忖道:「此人功力深厚難測,連血魔王也非其敵手,如非萬不得已,決不可與他動手。」轉念間道:「我們可與你毫無關係。」表情甚是從容,一副旁觀之色,此人倒真善於做作。

  丁雁翎陰森森地笑道:「在下早巳說過,你們的話,我全聽到了,現在時間有限,七位就先動手自裁吧!丁某不願多事。」語氣雖然平靜,但卻是一道死亡命令。

  毒心秀士辛洪朝身側大漢一使眼色,道:「閣下難道要公開與七老為敵?」

  一提到七殘叟,丁雁翎俊臉頓時罩上駭人的殺機,冷酷地道:「我不想要七位自絕了,因為,我要那七殘老賊,看看丁某的手段。」話落緩緩舉步,向七人欺去。

  毒心秀士辛洪原想以七殘叟來壓住丁雁翎,卻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急轉直下,勾起丁雁翎的殺機來。

  毒心秀士辛洪一見丁雁翎斷然欺來,心知不動武是不行了,當即向身側那大漢低聲道:「郝兄,給他點顏色看看。」

  那大漢與毒心秀士相處甚久,每次教訓人,都無往而不勝,這次他見丁雁翎年紀如此小,只道准可馬到成功了,聞言立刻大喝一聲道:「小子,接你家大爺一招試試。」聲落突使一招「飛瀑怒潮」,當頭向丁雁翎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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