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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斑屍」陰冷的道:「雲天嶽,你這是關懷還是恐嚇?」

  冷冷的,雲天嶽道:「雲某只是告訴他們即將來臨的事實而已。」

  輕視的大笑了一聲,「斑屍」冷進生道:「哈哈……雲大幫主,你不怕那事實剛好相反嗎?老夫早已說過,你不該單獨一人來此。」

  這時,那七八個漢子已逼近到四尺左右處了,雲天嶽毫不動容的冷笑道:「冷朋友,那你該下令叫他們動手了。」

  緩緩揚起了右臂,「斑屍」陰沉的道:「雲幫主,你很客氣。」

  話落右臂倏然往下一揮,冷聲喝道:「弟兄們,放下他!」

  七八條黑影在「斑屍」喝聲中同時躍向雲天岳,猶如海潮沖向剛露水面的浮礁一般,一閃便把雲天岳整個人包沒了,由外觀看,只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對閃動的刀光劍芒不時揮動在人影之中,去勢十分兇狠。

  從人影飛進,到他們把雲天岳完全包沒為止,「斑屍」始終沒見到雲天嶽移動,這使他增加了很多必勝的信心,因為,他無法相信雲天嶽能在刀劍及身的刹那之間取得勝利。

  「斑屍」目光轉向山門外的隱塵僧,隱塵和尚的目光也恰好望向他,於是,他們倆都笑了。

  就在兩人會心的微笑才在臉上綻出的刹那間,場內突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殘哼,聲音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在內。

  成幅射狀,如巨石濺起靜潭中的水花一般,撲出去的七八個漢子,已橫七豎八的向四周飛射出去,落地沒有一個站起來的,甚至,連能動的也沒有了。

  鮮血,過了一瞬才從各人的咽喉中噴射出來。

  兩人臉上的笑容就那麼凍結住了,變化來得太快,因此,短時間內,他們無法將那裂開了的嘴合上來。

  岸然站在那裡,與初進來時一般,雲天岳好像根本就沒移動過。

  冷冷的向四周的屍體掃了一眼,冷冽的目光突然地的轉望在「斑屍」楞忡的花臉上,冷沉的,雲天嶽道:「冷朋友,輪到你了!」

  眨了眨睜得大大的眼睛,「斑屍」斂去那一直沒有收回去的尷尬笑容,老臉一變,遙遙的向門外的隱塵僧掃了一眼,冷酷的道:「雲天岳,你得意的太早了!」

  「了」字才一脫口,人已飛身撲出,雙掌齊揮,「腥風血雨」雙掌分取雲天嶽胸腹要害,來勢既快又狠,面目猙獰醜惡真如僵屍一般。

  「斑屍」的功力似乎超出了雲天嶽的估計,俊臉微微一變,左掌繞了個大圈子,護住胸腹,右手閃電抓向「斑屍」左手腕脈,出手快得令人眼花。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直向雲天嶽背後襲來。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岳揮動的左臂,突然一變,一閃透過了「斑屍」緊密的掌網,身子也跟著倏然轉動起來。

  一聲驚呼,「斑屍」被迫撤掌向後退出七八尺,雲天嶽轉過來的身子恰好對著剛剛撲到的隱塵和尚,他蓄勢欲出的右手,也恰好抓向隱塵和尚的腕脈。

  似乎沒有想到雲天嶽應變如此之快,隱塵和尚一驚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右飄出了五尺多遠。

  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陰沉的道:「大和尚,我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動手,果然,雲某沒有料錯。」

  老臉陰晴不定的變幻了一陣,隱塵和尚冷冷的道:「雲施主,老衲早說過你將遭天遣?」

  雲天嶽冷笑道:「大和尚,這是你出手的藉口?」

  隱塵和尚脫口道:「我佛說,除惡就是揚善。」

  陰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和尚,你又把話說漏了,今天,你說漏的地方太多了,因此,你我相遇沒有多久,雲某就料知你是站在那一邊的了。」

  心頭微微一震,隱塵和尚冷聲道:「雲施主,你該知道老衲是方外之人才是!」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嶽道:「大和尚,雲某以為事情已到這般田地了,實在沒有掩蓋的必要了,如果,你一定要雲某說出來,雲某就說給你聽聽雲某是怎麼料到的吧!」

  話落一停,道:「隱塵僧,雲某一到這裡,就聽到說你一直沒回廟了,但是,當你見到他們時,你卻一直沒有問他們是誰?當雲某告訴你他們殺了寺中的僧人時,可能是情況不好處理,因此,你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該怎麼處理的難題上,而忘了做出人類應有的激動與憤怒的表情,甚至,連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再者,你曾說過你不站在任一邊,但是,大和尚,『斑屍』只一眼,就把你拉到雲某身上來了,如果,你要更確實些的證據,雲某也有,和尚,在雲某被圍還沒有躺下之前,你們實在高興得太早了些!」

  隱塵僧臉色變了一陣,冷聲道:「雲幫主,你不覺得自己聰明得有些過份了嗎?」

  陰冷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大和尚過獎了,雲某雖然不怎麼聰明,但比之五嶽幫那些嘍羅以及附近那些樸實莊農,多少還會動點腦筋,大和尚,你那做作出來的一套,只可以騙騙他們,但卻騙不了我雲天嶽。」

  隱塵僧平和的老臉突然惱羞成怒的往下一沉,冷冷的道:「雲天嶽,此時此地,你硬要點破這些,嘿嘿,老衲覺得這對你很不利。」

  沒有直接回答隱塵僧的話,雲天岳冷聲道:「以方外人的身份,和尚,你確可以探得許多五嶽幫中的人無法探到的消息,這一著,僧心安排的的確很巧妙,想來,尊駕一定替五嶽幫效過不少勞了!」

  慈祥的面目完全收了起來,隱塵僧猙獰的冷笑了一聲,道:「雲天岳,你全說對了,但是,老衲方才說過了,此時此地,你看出了這些來,對你只有害而沒有利。」

  這時,靈光寺的高脊上飛躍上一條嬌小的人影,落足立時隱在一處暗角裡,因此,院中的人,誰也沒有看到。

  俊臉上掠過一抹冷酷的殺機,雲天嶽冷笑道:「大和尚,你以為除了死之外,你還有什麼可走的路嗎?」

  隱塵僧陰沉的道:「雲天嶽,老衲得先渡你上了西天才能走啊!」

  話落解開身上的袈裟,露出一身緊身黑衣,僧人的祥和也隨著那身解去的袈裟完全消失了。

  「斑屍」冷進生看看隱塵僧,沉聲道:「假和尚,咱們動手吧!」

  隱塵僧沉聲道:「假使雲施主沒有什麼要交待的了,老衲以為咱們該動手了。」

  話落一雙冷芒閃射的眸子,緊盯在雲天嶽冷漠得近乎殘酷的俊臉上。

  冷冽的,雲天嶽道:「廢話少說點,朋友們,動手吧!」話落依然那麼閒散的站著。

  彼此對望了一眼,隱塵和尚開始緩慢的向右移動著腳步,繞著雲天嶽轉著,隱塵僧一動,「斑屍」冷進生也跟著移動起來,兩人的神態都顯得十分凝重。

  不管兩人怎麼動,雲天嶽始終閒散的站著,神態冷靜得使繞著他轉的二人心裡發慌。

  繞行的速度加快了,雖然,雲天嶽那麼毫無準備的站著,看起來有許多可擊的空門,但兩人卻覺得那每一處空門都是個可怕的陷阱,因此,他們只希望雲天嶽也能隨著他們動,只有他動,他們才能找出那裡是真正的可擊之處。

  然而,雲天嶽卻始終那麼站著,因此,他們也只有那麼無可奈何的轉著了。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子,雲天嶽突然冷酷的笑了一聲,道:「雲某可沒有時間在這裡看兩位轉圈子,假使,兩位覺得實在無從下手的話,那雲某就要先下手了,不過……」

  話落一停,陰沉無比的道:「不過,要是雲某一下手,兩位就再也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急轉中的二人,彼此互望了一眼,仍然那麼轉著,顯然,他們以為讓雲天嶽先動比較有利些。

  星目中閃出煞氣,雲天嶽冰冷的道:「兩位可看好了,雲某來了!」

  「了」字才一出口,急轉中的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覺得一團白影直向自己撲過來,來勢快得令人膽寒。

  倏然停住轉動的腳步,身子向側裡一讓,蓄勢以待的雙掌齊出,對準白影直拍出去,應變也快得出奇。

  雙掌一遞出去,「斑屍」冷進生首先發現身前只是個幻影而已,心頭猛然往下一沉,急忙收掌轉身,身子才轉過去,一張斑痕處處的醜臉立時變成了青灰色。

  看看按在胸口的那只白淨修長的手掌,「斑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陰冷的,雲天嶽慢聲道:「冷朋友,你輸了,而且,輸得很慘,你,必須走敗者應走的路,但是,為了那幾個無辜老和尚,雲某要叫你慢慢的走到終點。」

  雲天嶽身後的隱塵和尚呆了呆,突然想到自己,老臉駭然一變,一聲不響的飛身一掌向雲天嶽背上擊出。

  俊臉一沉,右掌微微向前一送,在「斑屍」冷進生一聲慘哼聲中,雲天嶽突然急如鬼魅的轉過身來,正對著急撲而至的隱塵和尚。

  暗擊雲天嶽背心的雙掌,變成了搗向雲天嶽的胸口了,因為雲天嶽沒有一點反擊與自衛的動向,因此,隱塵和尚也沒有中途撤招的打算。

  帶著呼嘯聲的雙掌,一閃到達了雲天嶽胸前,但在距他胸口不到三寸的地方,那雙蓄滿勁道的雙掌,卻突然向兩側滑開去。

  充滿得意的老臉突然一沉,隱塵僧駭然大叫道:「佛功!」

  就在呼叫的刹那間,他右手腕脈突覺一緊,全身勁道立時消失淨盡。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但一切卻已全過去了。

  陰冷的,雲天嶽盯著隱塵和尚,道:「大和尚,看看你的同伴吧!他是你的榜樣!」

  目光由雲天嶽冰冷的臉上轉到地上伏著的「斑屍」身上,隱塵僧的目光便無法收回來了,那張原先已變的蒼白的老臉此時巳轉成了鐵青!

  地上的「斑屍」冷進生,此時正自七孔流血,雙手十指彎曲如鉤,正自不停的在地上抓著,十指鮮血淋漓,但卻仍抵不進內心的痛苦,因此,仍然那麼抓著。

  猛然收回了目光,隱塵和尚恐怖的大叫道:「雲天嶽,你……你這惡魔,你……」

  「拍!」的一計大耳光,打斷了隱塵和尚未完的話,雲天嶽冷酷的道:「大和尚,當著佛面,你出家人不該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啊!」

  張口吐出了四五顆帶血的牙齒,「隱塵僧」恐懼的叫道:「雲天岳,我根本不是和尚。」

  這時,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笑道:「假和尚,你年事已在六旬以上,死不為夭,何不在雲幫主面前放硬朗點,也替咱們五嶽增點光彩?」聲音雄渾低沉,入耳可知是個內家工夫已達頂點的高人。

  俊臉微微變了一變,雲天嶽沒有回頭,只冷冷的道:「南劍,你來得太晚了!」

  不錯!來人正是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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