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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在飛揚的灰塵中,「猩猿」急沖的身子,如同遇上了一層無形而彈性奇強的鋼牆,幾乎是在四掌接觸的同一時間,倒飛出四尺多遠,落地連退了三步,直到背頂住了石壁,才站直了身子。

  旁觀的「道慈」老臉又是一凜,雲天嶽悠然自得的神態,使他打心底深處湧上一股無可名狀的寒意。

  騎虎難下,「猩猿」身子才站直,立時又作勢欲撲,「道慈」橫身一擋,冷聲道:「老五,用得著急在一時嗎?」

  「猩猿」並非不知厲害,只是形勢所逼,不得不硬著頭皮拚而已,此時聞言,正好借機下臺,冷哼一聲,道:「今夜老夫如果宰不了這小輩,決不離開雁堡。」

  「邪劍」易見心聞言朗聲大笑,道:「這話說得再合理沒有了,依老夫的看法,你只怕這一輩子也捨不得離開這裡了。」

  「猩猿」老臉一沉,冷聲道:「易見心,你有……」,底下的話,他沒敢再說下去,今夜,他已沒有勇氣再樹這個強敵了。

  「邪劍」是有意挑刺,聞言冷冷的道:「老猩猩,別瞪眼,我邪劍怎樣?」

  「道慈」與「猩猿」有著同樣的想法,搶口道:「易老兒,你可是有意要插上一腳?」

  看看雲天岳,易見心冷笑道:「老夫的確有這個打算,只是,你們欠了人家的太多,在沒有還清之前,老夫不便動手而已。」

  「道慈」忙接口道:「很好,易老兒,老夫決不讓朋友失望,等這件事了之後,老夫接著你的就是了。」

  「邪劍」冷冷的道:「如果老夫相信你的話,無疑是望梅止渴,畫餅充饑,不過,老夫並不在你還債之前動手,倒是事實。」

  冷冷的哼了一聲,沒再搭腔,「道慈」轉向雲天嶽,道:「姓雲的,咱們怎麼了斷了。」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尊駕說吧!」

  「道慈」自知憑一己之力,決非雲天嶽之敵,但如果要說出以二對一,卻又難以出口,因此,思忖了一陣,道:「你說這話可是依仗著人多?」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人數方面,尊駕放心,雲某要憑手中玉扇討回二位所欠下的。」

  「道慈」正是要等雲天嶽這句話,當下心中大定,冷笑一聲,道:「那應請你劃出道兒來吧!」

  陰沉的,雲天嶽,道:「一事不煩二主,尊駕何不乾脆點。」

  「道慈」看著雲天嶽,道:「總有個方針吧?」

  淡淡的,雲天嶽道:「仇需了,恨需消,這就是雲某想的。」

  「道慈」沉聲道:「有一方面得離開人間?」

  冰冷的,雲天嶽簡潔的道:「不錯。」

  心念一轉,「道慈」道:「如果要勸一方將另一方放倒,起碼得花上一天的時間,雲幫主以為是否太長了點?」

  冷淡的笑了笑,雲天嶽道:「聽口氣,尊駕一定是有了什麼更快的解決辦法了。」

  點點頭,「道慈」狡猾的道:「不錯,老夫確實有個更快的解決辦法,只怕你雲大幫主不同意。」

  雲天岳冷聲道:「尊駕沒說出來,怎麼就知道雲某不同意?」

  向四周掃了一眼,「道慈」道:「那一方先受傷,那一方就自絕於此。」

  「邪劍」聞言搶先冷笑道:「嘿嘿,這倒是個好辦法,以二對一,互相策應,的確不容易受傷。」

  「道慈」的確有這個想法,他知道雲天嶽內功雄渾,硬拚下去,一個失手,就得喪命,如果受傷即止,那時可以遊鬥,以二對一,下手機會自然多些,想是想得挺周到的,但卻被「邪劍」看穿了。

  盯著雲天嶽,「道慈」道:「雲幫主,貴方有人反對了。」

  冷漠而平靜的笑了笑,雲天嶽道:「道慈,你想的雲某全都知道,但是,雲某卻同意你的提議。」

  「邪劍」聞言一怔,脫口道:「娃兒,這可不是打著玩的,你可要弄清楚了。」

  雲天嶽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很清楚!」

  「道慈」一開頭,雖然擔心雲天嶽會反對而一直不安,但此刻雲天嶽突然同意了,他卻沒有絲毫喜悅的感覺,相反的,他竟覺得心頭上的壓力更大,因為,雲大嶽什麼都由他們決定的怪異行徑,突然使他覺得自己的一切好像已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了似的。

  怔忡的注視了那張冷漠得近似冷酷的俊臉一眼,「道慈」試探的問道:「雲大嶽,你的同意,使老夫覺得有些驚訝。」

  以冷漠的語調,雲天嶽道:「正如邪劍提醒我的,雲某一直記得這不是兒戲的事。」

  「道慈」冷沉的道:「也正因為如此,老夫才覺得驚訝!」

  冷漠的,雲天嶽道:「你以為你一定勝了?」

  凝重的,「道慈」道:「一開始,老夫確實這麼想,但是,現在老夫已沒有這種想法了。」

  冷冷的,雲天嶽道:「尊駕可變得真快。」

  凝視著雲天嶽,「道慈」低沉的道:「是你使我變的。」

  冰冷的,雲天嶽道:「雲某能改變你,尊駕不覺得可怕嗎?」

  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道慈」道:「不錯,的確可怕,雲天嶽,你的冷靜,不管是發自內心的或是假裝出來的,都使老夫覺得不安,打心底深處,你直接威脅著整個五嶽幫的生存。」

  冷漠的,雲天嶽道:「尊駕沒有說錯,雲某活著一天,五嶽幫就休想與雲某並立。」

  「道慈」深沉的道:「因此,雲天嶽,你必須死!」

  冰冷的笑了一陣,雲天嶽道:「為了五嶽幫?」

  舐舐覺得乾燥的嘴唇,「道慈」道:「也為了老夫自己的生存!」

  吃吃的冷笑了一陣,雲天嶽道:「道慈,你還能活多久?」

  「吃吃」的笑聲,「道慈」聽起來覺得格外恐怖,老臉一變,淒厲的道:「雲天嶽,不管多久,老夫一定要活得比你長!」

  俊臉突然一沉,雲天嶽緩慢而低沉的道:「那得看尊駕能不能渡過今夜了!」話落向石堡外掃了一眼,道:「近五更天了,朋友,咱們還要再拖下去嗎?」

  看看身旁的「猩猿」,「道慈」道:「該說的話已全說了,雲天嶽,不必再等什麼了,現在,咱們就拿行動來決定自己的命運吧!」話落坦然大步向雲天嶽走過來。

  「道慈」一動,「猩猿」也跟著走了上來。

  「天香公主」向前跨出一步,冷笑道:「以二對一,你們也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嗎?」

  回頭看看「天香公主」,雲天岳道:「就讓他們一齊上好了。」

  「天香公主」不放心的道:「但是……」

  截住她的話,雲天嶽道:「話,我已說過了。」

  無可奈何的望著雲天嶽,「天香公主」憂鬱的退了下來,她知道,就算跟雲天嶽吵翻了,也更改不了擺在面前的事實了。

  白衣少女緩慢的起身踱到「天香公主」身旁,突然輕聲道:「這位姊姊,我可以把這柄摺扇借給雲幫主嗎?」話落揚揚手中的白玉扇。

  「天香公主」與「鳳姬」,「靈燕」目光同時都集中在白衣少女身上,打量了她好一陣子,「天香公主」才道:「他自己有。」

  白衣少女輕聲道:「佛功魔影變化無窮,兩柄的威力或許更大些!」

  三女聞言同時一怔,「鳳姬」道:「這位姊姊也會佛功?」

  甜甜的笑了笑,白衣少女搖搖頭,道:「不怕姊姊見笑,我只會前三招。」

  「一指金劍」有點驚異的望著白衣少女的背影,他,一直想不通,一向文靜寡言,冷如冰霜的白衣少女今天為什麼對三女會如此謙虛!

  「天香公主」芳心一動,輕聲道:「這麼說你與他是同門了?」

  白衣少女笑道:「也算不上是同門,不過,在武功上多少有點淵源就是了。」

  「天香公主」道:「照姑娘這麼說,你這柄摺扇對他可能會有幫助,那就請姑娘暫時割愛,借他一用好了。」

  白衣少女點點頭,轉向雲天嶽,道:「雲幫主,接著。」

  聽風辨位,雲天嶽雖然沒有轉身,但卻準確無比的接住了那柄白玉扇。

  本想轉身拋還給她,忽然心頭一動,雲天嶽打消了那個念頭,沉聲道:「姑娘,這白玉扇雲某先借用了。」話落冷聲道:「兩位動手吧。」

  「道慈」望了雲天岳手中的白玉扇一眼,故示大方的冷笑一聲道:「兵器非你雲幫主所有,你可用得習慣?」

  右臂一垂,雲天嶽手中又滑入一柄形狀幾乎完全一樣的白玉扇,冷漠的道:「道慈,你白替雲某擔心了,這不就是雲某自己的趁手兵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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