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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道慈」聞言一怔,但只一瞬間便已恢復了,朗然一笑,道:「這只能證明雲幫主你修養好,與老夫的滿意與否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道慈,假使你真夠直爽的話,雲某相信你決不會說無關。」

  「道慈」心頭又是一震,想了想,道:「雲幫主,假使真有的話,老夫相信你一定能想那關係聯起來。」

  雲天嶽冷笑道:「借刀殺人之計,尊駕心中不是正在想著借雲某之手,將之除去嗎?」

  「道慈」與他身側的「猩猿」老臉同時一變,幸好雲天嶽背對著他們,是以,他們的神情他看不到,否則,他們一定無法再說下去了。

  停了一陣,「道慈」道:「他的生死與老夫何干?」

  突然朗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任兩位做得如何乾淨,他如果死在兩位手中,遲早南霸必會知道,你們五嶽幫還樹不起這個強敵。」

  「猩猿」脫口搶道:「老夫殺他的目的何在?」

  雲天嶽冷笑道:「真要雲某說出來嗎?」

  彼此對望了一眼,「道慈」道:「雲幫主何不說說看。」

  雲天嶽道:「因為兩位偷襲了雲某。」

  心頭同時一震,「道慈」大笑道:「哈哈……,為了名譽。」

  雲天嶽冷笑道:「兩位當然仍然可以否認。」

  聲謂突然一沉,「道慈」陰沉的道:「雲幫主,老夫如果再否認,可就真個顯得小氣了,因為,這確實是事實,雲幫主,以你的年輕,老夫相信你沒有什麼經驗,這一切,你之所以能這麼快聯想到一起去,老夫不得不承認你具有超越常人的智力,也就為了這個!」話落一停,突然陰冷的道:「老夫覺得你不該再活下去?」

  這時,「南疆公子」已走到雲天嶽身前三尺左右處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雲天嶽繼續對「道慈」道:「你覺得雲某的命真的操在你們手中了嗎?」

  「道慈」還沒來得及答話,「南疆公子」已停在雲天嶽身前一尺左右處,抬起那裡血流如注的右臂,他淒厲陰沉的道:「雲天嶽,你……你看清楚了嗎?記得要看清楚了,這是血,鮮紅的血,假使你現在不看清楚了,本公子擔心你下一段時間,想看自己的也看不到了。」

  冷漠而平靜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尊駕可是要雲某這雙眼睛?」

  淒厲的狂笑了一聲,「南疆公子」道:「哈哈……雲天嶽,這可是你自己替我說的。」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尊駕以為自己一定能辦得到嗎?」

  殘酷的,「南疆公子」道:「本公子有自信能辦得到,就如同你雲天嶽自知不能動彈一樣的準確。」

  雲天嶽冷笑道:「但控制雲某的不是尊駕?何況,雲某還有一張完全由自己『控制的嘴』。」前一句話,是說給「南疆公子」聽的,後一句,則很明顯是針對「道慈」與「猩猿」說的。

  冷冷的笑了一聲,「道慈」道:「雲幫主,老夫聽明白了。」話落轉臉朝猩猿點了點頭。

  側身跨出一步,「猩猿」望著「南疆公子」深沉的笑道:「年輕人,你真想動手嗎?」

  「南疆公子」掃了他一眼,道:「晚輩相信前輩一定不會介意。」

  「猩猿」不動聲色的道:「假使老夫說介意呢?」

  微微一怔,「南疆公子」沉聲道:「晚輩相信兩位前輩也想與南疆交個朋友。」

  「猩猿」突然大笑道:「哈哈……就為了要與苗疆交個朋友,因此,年輕人,你不能活著回去。」

  駭然向後暴退了一步,「南疆公子」道:「什……什麼?」

  陰冷殘酷的,「猩猿」道:「老夫一句話從不說第二遍!」話落大步向「南疆公子」走了過去。

  白臉上的傲氣完全消失了,乞憐似的,「南疆公子」舉著右臂顫聲道:「前輩,晚輩這……這只右臂已斷折了,而且,目下全身功力……也已消失,啊!」

  他話未說完,猩猿已飛身撲了出去。

  雲天嶽心底深處湧上一絲憐憫與嘆息。

  望著地上「南疆公子」血肉模糊的屍體,雲天嶽落漠的道:「你原本不該到這裡來。」

  「道慈」冷冷的道:「雲幫主,你同情他?」

  淡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與其說是雲某同情他,不如說雲某佩服兩位心腸之狠之毒更恰當些。」

  「猩猿」望了「邪劍」那邊漸呈不支之狀的「二凶」一眼,冷聲道:「雲天嶽,你可別忘了他的傷是誰給他留下的。」

  冷淡的,雲天嶽道:「不錯,他的傷確實是雲某所賜,但雲天岳生平卻未殺過搖尾乞憐之人。」

  「道慈」冷笑一聲道:「雲幫主,你這斷語不嫌下得太武斷了些嗎?你可曾考慮過當自身處境無第二條路可走時的情況。」

  冷淡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也許兩位不會相信,雲某寧肯不考慮那些,當雲某遇到這種境況的時候。」

  「道慈」冷笑道:「也許,不過,在老夫的想法與看法下,老夫決不像你。」

  淡淡的,雲天嶽道:「兩位也許會以為雲某很傻!」

  思考了一陣,「道慈」以十分嚴肅的語調道:「雲幫主,事實也可能恰好相反,你的智計使老夫不敢自以為聰明。」

  淡淡的,雲天嶽道:「這是讚美?」

  仍以嚴肅的語氣「道慈」道:「不錯,這是贊佩,而且,是誠心的,也是老夫有生之年唯一說過的一句話。」

  雲天嶽冷漠的笑道:「雲某也許該覺得榮幸才是。」

  「道慈」冷笑了一聲道:「老夫卻以為事實恰好相反,說實在的,雲天嶽,要不是玉佛幫在你手中復興得太快,要不是你的進展速度太過於令人吃驚,老夫不會這麼快來找你,也不會千方百計的非拾下你不可。」

  就在這時,那邊響起一聲慘吼,慘吼聲中緊跟著一聲驚呼與怒叱。

  不用看,雲天嶽已知道三人之中有一個躺下了,但卻決不是「邪劍」易見心。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現在尊駕料定了,已把雲某拾下了嗎?」

  冷森的寒笑了一聲,「道慈」道:「雲幫主,老夫知道你有護身佛功,但是,老夫同樣也深信你不敢妄動,是嗎?」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兩位不怕雲某有外援嗎?」

  「猩猿」冷笑道:「你指的是邪劍。」

  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雲天嶽冷冷的笑道:「雲某深信那邊的一切已經快結束了。」

  「道慈」冷笑道:「而且,雲幫主,你也深信躺下去的決不會是易見心是嗎?事實上,老夫也這麼想,也許,雲幫主,你要問老夫為什麼還不動手是嗎?」

  雲天岳平靜的道:「問題也許很簡單,借刀殺人。」

  「猩猿」冷然點頭道:「雲天嶽,你又說對了,也許,你會奇怪老夫為什麼就不擔心他看到這些是嗎?」

  雲天嶽道:「兩位以為他決不會放下雲某獨自離去,是嗎?」

  「道慈」接口道:「的確是如此,不過,就算萬一雲幫主你叫他離開,老夫也不擔心。」

  雲天嶽微微一怔,道:「兩位自信一定能留下他?」

  「道慈」道:「老夫沒有這個把握,就算他真的跑了,老夫也不擔心,雲幫主,你一定覺得奇怪是嗎?」

  沒有否認,雲天嶽道:「雲某確實想不通。」

  就在這時,那邊響起一聲悶哼,一個龐大的身體,正對著「道慈」的背部,勢如流星般的直撞過來。

  倏然向右跨出一步,「猩猿」冷喝一聲,道:「回去。」雙掌在喝聲中,如電光石火般的推了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那個寵大的身體以同樣的速度倒飛了回去,直跌出七八丈遠。

  「二凶」「三險」原本抱著極大的希望再回到中原,在他們原意中,本以為此行就是收不到明顯的效果,也必可為當今武林再埋下一個重大的危機,然後,坐以觀變,以期收到漁人之利,但是,卻沒想到危機雖然埋下了,但那先遭殃的卻是他們自己。

  五個往日縱橫武林的梟雄,就這樣,在同一個寂靜的夜裡離開了人世,也許,他們該自歎生不逢時,遇到了這幾個武林少有的強敵。

  嚴密的盯著雲天嶽,「道慈」沒敢回頭,只冷冷的笑了一聲,道:「邪劍,老夫相信這一切你都看見?」

  不錯,「邪劍」易見心的確都看見了,要不然,「二凶」老人的屍體,不會正對著「道慈」飛過來。

  震怒的冷笑了一聲,「邪劍」道:「老夫當然看到了,這是曠古絕今的一場好戲,易見心要是沒看到,那才是終身的絕大憾事呢?」

  「道慈」朗笑了一聲道:「說得有理,要是你離開這裡,武林中必然有更多朋友會增加不少耳福。」

  「邪劍」易見心冷聲道:「你料定了他們不會相信老夫的話是嗎?」

  雲天岳聞言心頭一動,突然明白了過來,暗忖道:「這兩個老賊的確陰險得驚人,不要說『邪劍』說了無人會相信,當今武林中,只怕連敢跟他接近的也找不出幾個呢。」

  「道慈」道:「也許你有法子令他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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