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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道慈」,「猩猿」聞聲忍不住一齊向鬥場望去,只見此時的雲天嶽正被逼住在一座大墳邊上,除了左右閃避之外,的確是沒有退路了。

  雖然,雲天嶽此刻的處境十分艱險,但他那張冷漠的俊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之色。

  玉扇向上一揚,抖出漫天扇影,巧妙的阻住了「南疆公子」狂風驟雨般的一陣猛攻。

  雖然,「南疆公子」急劇的狂攻,沒得到尺土寸功,但在形勢上,他卻認定了自己已占盡上風了,是以毫不灰心的獰笑一聲,道:「本公子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得多久」,話落,雙劍齊飛。再度猛攻上來。

  架開十二劍,雲天岳突然以冷得令人心寒的聲音,道:「朋友,你可能從來沒有敗過,但是,卻不是你本身有什麼超人之能,而是,依仗著你父親在武林中的威名,因此,也養成了你這不知道進退的狂性。」

  白臉上的肌肉氣得一陣抽動,「南疆公子」切齒冷喝,道:「住嘴!」連攻七劍冷笑道:「今夜本公子如果不放下你,就不回苗疆。」

  俊臉上突然浮上一抹冷酷的笑意,雲天嶽冷漠的道:「朋友,你還想回苗疆嗎?」

  靈活的換了個攻擊的方位,「南疆公子」冷笑道:「莫非你想留下本公子與你分享美……」

  最後一個字才溜到嘴邊,突覺一縷勁疾的銳風已到面前,雖然,他很想把那個字說出來,但卻沒有時間脫口,否則,他得付出生命為代價。

  冷漠的掃了驚慌閃避的「南疆公子」,雲天岳陰沉的冷笑了一聲,道:「朋友,你的命能換到的言辭,你已全說完了,因此,任何一句對雲某不敬的話,你已沒有資格說了。」

  兩條濃眉倏然一豎,「南疆公子」暴怒,脫口冷喝道:「放。」

  仍然沒有時間說出那另一個字,因為,他發現那縷疾風仍能透過他的劍幕。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你拿手的本領既然已全施展出來了,朋友,雲某沒有時間陪你了。」「了」字才一出口,突然拍的一聲打開了玉扇,一股排山倒海的狂飆,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滾滾奔向「南疆公子」。

  心底深處雖然依舊不服破不了這一式,但是,事實上,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進擊。

  雖然懷著一萬個不願意,「南疆公子」仍然不得不抽身向後倒躍出八尺。

  迷蒙的劍影倏然一停,纏鬥的人影立時定分為二,相對八尺而立。

  雲天岳,依然沒有追擊。

  帶著那絲使人猜測不透,但卻使人心寒的冷漠笑意,雲天嶽緩慢的抬起了展扇的右臂,面紅的扇面,正對著南疆公子,冷森森的道:「江湖中人都說見到這一面不利,朋友,你,今天晚上就見到這一面了。」

  「南疆公子」雖然至今仍沒把雲天岳放在心上,但不知怎的,打從心底深處湧起一股他自己說不出來的奇異寒意,似乎是一種直覺的判斷,他覺得眼前這個比他年紀還小的人不易對付。

  將手中的兩柄薄劍交叉於胸前,「南疆公子」狂傲的冷笑道:「本公子一向不信邪。」

  冷漠的,雲天嶽道:「這是事實,而不是什麼邪術,朋友,如果連事實你也不相信,那麼,到事實臨到你身上的時候,雲某相信你將後侮。」

  撇撇口嘴,「南疆公子」冷然諷刺道:「就憑你?」

  右臂垂下的同時,雲天嶽抬動了右腳,朝著「南疆公子」跨出了第一步,道:「是的,就憑我。」

  望著雲天嶽堅定而沉著的步伐,「道慈」輕聲向身側的「猩猿」道:「咱們得準備了。」

  「猩猿」猶疑的道:「你以為姓雲的會給那苗疆小輩求援的機會嗎?」

  雙目一直注意著雲天岳與「南疆公子」兩人之間的距離,「道慈」道:「或許沒有,但不管怎麼樣,在他抬下他之前,我們必須發動攻擊。」

  「猩猿」脫口道:「偷襲?」

  老臉一變,也許二這個名詞對他來說太過於陌生,以致於乍聽到這個名詞,他竟然覺得有些意外。

  雖然仍然沒有收回目光,但道慈的語調巳顯得有些生硬了,冷冷的道:「以我們的身份嗎?」

  「猩猿」沉聲道:「你可是以為不適合?」

  「道慈」沉聲道:「這六十年來,我們五人中,有誰曾用過這個名詞?」

  輕微而冷酷的,「猩猿」道:「沒有用過,但是,那些日子裡並沒有他雲天嶽,而現在……」

  「道慈」未等他把話說完,沉聲搶口道:「就為了這麼個黃口孺子,我們就用上這個,我們一直沒用過的名詞嗎?」

  醜臉突然一沉,「猩猿」堅定而深沉的道:「第二,為了生存,為了名望,現在不是我們擺排場的時候了,不是我們長他人志氣,說實在的,除了老大之外,你我任何一人單打獨鬥都決不是這小子的對手,如果,我們不能把握住機會,等『天香公主』一到,那麼一切的計畫都將付之流水了。」

  「道慈」沒有再接口,他心裡與「猩猿」一樣的明白,雖然,他仍然不希望用那個名詞。

  終於,雲天嶽停身在「南疆公子」身前三尺左右處了。

  急切的,「猩猿」追問道:「老二,你到底作何打算?」

  陰冷的,「道慈」道:「也許你說得對,不過!」

  「猩猿」道:「在場的人不能留一個活口是嗎?」

  堅定的點點頭,「道慈」道:「包括南疆公子在內。」

  「猩猿」殘酷的道:「就是你不說,我也早就想到這個了。」話落一停,又道:「咱們怎麼下手?」

  「道慈」沉聲道:「苗疆小子一倒下去,我們就一齊動手,咱們既然付出了毀名的代價,就不容許事情不成。」

  「猩猿」還待再追問什麼,那邊雲天嶽已開聲道:「苗疆的朋友,這次仍由雲某先攻嗎?」

  當著這許多人,「南疆公子」一時間改不過口來,冷笑一聲道:「姓雲的,本公子可沒把你放在心上。」

  冷漠的,雲天嶽道:「長話短說,朋友,你還沒有回答雲某的問題。」

  暗自吸了口冷氣,「南疆公子」冷聲道:「雲天嶽,有本事你就動手試試。」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這麼說你我之間得搶先機了?」

  沒敢否認「南疆公子」冷聲道:「你怕了?」

  突然冷森的長笑了一聲,雲天岳冷然道:「朋友,就由你先下手吧,不過……」話落星目中冷電般的厲芒一閃,道:「不過,朋友雲某得特地告訴你,這是你有生之年唯一的一次機會了,把握住他。」

  語調與神態,除了冷冰之外,都顯得格外的平靜,也許,就是因為在這種場合下不該這麼平靜,以致使人覺得格外的恐怖。

  雖然不願意讓雲天嶽有先攻的機會,但要突然改成由自己先動手,在面子上卻又覺得有些掛不住,「南疆公子」陰冷的哼了一聲,道:「姓雲的,你以為本公子稀罕占你那個便宜嗎?」

  淡漠的冷笑一聲,雲天嶽道:「這麼說,雲某只有先動手了。」話落右手倏然向上一揚,但卻沒有真個進招。

  早就凝功以待了,「南疆公子」一見雲天嶽抬手,只當是他要搶攻,暴喝聲中,雙劍齊出,招化「冰盤冷芒」,摟頭蓋頂,直壓向雲天嶽。

  既已動了殺心,雲天嶽不再閃避,冷叱聲中,玉扇向上一抬,招化「長空飛龍」,紅光如淩空爆裂的火球,帶著片片紅芒,突然從銀芒正中爆出,如烈火照雪般,銀芒刹那間全消失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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