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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方圓足有十幾丈的大廳中,有兩排丁字形的長桌,想是「血輪」齊飛用來與手下議事用的,被稱為常氏兄弟的二人就站在丁字形長桌的盡頭,在二人右側三尺左右處,就是登第三層的階梯跨口。

  向前走了幾步,雲天嶽一偏腿坐在一張桌子角上,先打量了一胖一瘦,手握長鞭的常氏兄弟一眼,然後,轉臉向來時的梯口望去。

  只見,被稱為于師爺的人,年約六旬上下,貌形三角臉,海下一撮山羊鬍子,細眯眼,薄嘴唇,再加上兩顆上唇掩不住的大門牙,生就的一副奸險相。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嶽斜眼盯著于師爺道:「是尊駕叫雲某停下的嗎?」

  「嘿嘿」冷笑了一聲,于師爺,道:「你是堡主的什麼人?」

  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尊駕所指的堡主,可是『血輪』齊飛?」

  一聽雲天岳直呼堡主名號,于師爺已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了,臉色一沉,冷喝道:「不是齊堡主,難道堡主會是你不成?」

  冷漠的笑臉一收,雲天嶽冷冷的道:「尊駕說的一點也沒錯。」

  向前走了兩步,于師爺上下打量了雲天嶽一陣,大笑道:「哈哈……年輕人,蒙人蒙到我『三心靈官』於心賢頭上來你算是沒長了眼睛了。」話落一步一步的逼了上來。

  猛扭頭盯住「三心靈官」的臉,雲天嶽冷冷的道:「多走一步,尊駕將少一份生機,於心賢,你該認清在下是誰才好。」

  「三心靈官」于心賢冷森森的笑道:「小輩,別說大話了,今天,只怕你不拿出點東西來,嘿嘿,是不行了。」

  雲天嶽冷冰冰的道:「在下再告訴你一次,姓於的,你已站得太近了。」

  「近了?」於心賢突然大笑道:「哈哈……小輩,老夫年高聽力差,站得太遠了……怕聽不清楚你說什麼呀?」

  話落細眯眼突然一瞪,拉下瞼來冷喝道:「小輩你到底是誰?說點好聽的吧,老夫沒有時間與你扯淡。」

  仍然冷冰冰的,雲天嶽道:「在下是此堡堡主,你不是已知道了嗎?」

  精眸中陰毒的冷芒一閃,「三心靈官」於心賢陰沉沉的道:「小輩,看來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常清江,給這位年輕朋友點美味嘗嘗。」

  虎吼一聲,震得滿臉橫肉亂動,肥胖的身體一轉一彈落到雲天嶽身後七尺左右處,人雖肥胖,動作也相當俐落。

  頭也沒回,雲天嶽道:「朋友,出手之前,在下希望你能慎重點,鞭打堡主,唯一的罪就是殺無赦。」

  冷哼一聲,右臂向回一帶,接著向前一點一送,「嘶」的一聲,鞭如靈蛇過空,閃電向雲天岳左肩,出手快如閃電,鞭出才喝道:「放屁。」

  既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鞭梢一閃從雲天嶽肩上滑下,連衣服也沒碰到一點。

  仍然沒有回頭,雲天嶽冷冷的道:「朋友,在下已說過,鞭打堡主之罪,你,已走到人生的最末端了。」

  瘦子豁然從左側到雲天嶽前面五尺左右處,與常清江恰成遙遙對立呼應之勢。

  雲天嶽仍然坐在那裡,冷冷的道:「三位的距離都夠近的?朋友,你可是也想試試自己的能為。」

  遙遙的向胖子拋了個眼色,瘦子左右一揚,一招「玉帶圍腰」掃向雲天岳左脅,背面常清江反手一招「金絲纏腕」掃向雲天嶽頸項。

  三人只覺得雲天嶽右手好像左右撤舞了一下,定睛再看時,心頭不由同時駭然一震,敢情,兩根鞭梢已同時落入雲天嶽手中了。

  「三心靈官」於心賢鬼計多端,武功則沒有什麼突出之處,當下一見常氏兄弟雙雙受制,才知道這少年人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文弱可欺。

  不由自主的,「三心靈官」的腿開始向後挪了。

  這時,常氏兄弟正自全力向後拉著鞭哪。

  冷冰冰的掃視了「三心靈官」於心賢一眼,雲天岳冷冽的笑了一聲道:「尊駕來時,雲某曾關照過你,多走一步就少一份生機,而尊駕即走了,現在,要退,雲某得告訴你,不容你退出三尺。」

  右手雖然抓住正在使盡全力向後拉的常氏兄弟的鞭子,談吐中卻沒有一絲吃力的表現,好像常氏兄弟拉的力量沒傳到他手上似的。

  「雲?」駭然停住了腳步,「三心靈官」脫口叫道:「你是雲——天——嶽。」

  冷冰冰的,雲天嶽道:「尊駕一定覺得很意外。」

  話落左手抓過了瘦子的鞭梢,右手仍接住胖子的。

  細眼一轉,「三心靈官」於心賢道:「你……你來找的是齊堡主。」

  俊臉倏然一沉,雲天嶽道:「只這一句,尊駕就得以命謝罪,雁堡上下十八堡,只有一個堡主。」話落緩緩站了起來。

  退,是不敢再往後退了,但口頭上,也不敢閑著,「三心靈官」心裡十分明白,拖過一刻就多一份生機,當下冷冷一笑道:「你說你是雲天嶽,不知有什麼可以證明你自己?」

  星目中掠過一抹殺機,雲天嶽道:「你想看?」

  「三心靈官」於心賢是存心要拖時間,因此不敢激怒雲天嶽言語,言詞上也較緩和了些,冷聲道:「假使尊駕真是雲天嶽,老夫相信你身上一定有『玉佛令』。」

  左臂突然向懷裡一帶,正在用盡全身之力接鞭的瘦子整個身子登時淩空向雲天嶽頭上飛過來。

  似乎知道不妙,飛在空中的瘦子急忙松了抓鞭的雙手,雙臂向懷中一收,接著一招「開門見山」直向雲天嶽臉面上擊來,這時,人也正好飛到雲天嶽面前。

  雙掌才伸到一半,勁道還沒吐出,突見紅光一閃,接著響起一聲悶哼。

  一個軟綿綿的身子在空中轉了個彎,碰的一聲,落在丁形桌子的背面去了。

  此時,胖子的鞭梢已換到雲天嶽左手中,他右手正握住那把精緻的玉扇。

  一直沒看見瘦子起來,「三心靈官」於心賢心知他凶多吉少,額角鼻尖上立時沁出了冷汗。

  常清江駭然丟下手中長鞭,怔立在那裡,連兄弟是死是活也忘了看了。

  冷冷的,雲天嶽揚揚手中的玉扇,註定「三心靈官」道:「這個可以證明雲某的身份嗎?」

  咽了兩口唾-,「三心靈官」於心賢乾咳了兩聲,道:「尊駕好狠毒的手段。」

  冷酷而平靜的冷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冷酷?哼,要不是為了怕齊飛發現血跡而驚覺遁走,雲某不會讓他全屍而亡的。」

  一聽雲天嶽定來等「血輪」齊飛的,「三心靈官」于心賢立時冷了半截,轉臉望了雙手空空的常清江一眼,道:「雲天嶽,你找的是堡主,有本事,你等在這裡,老夫去叫他來。」

  陰沉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如果用得著尊駕去叫他,雲某也不用先在這裡等他了,於心賢,想在雲某面前賣弄乖巧,你算是有眼無珠了。」

  心念一轉,「三心靈官」道:「你可是要留我二人做個見證人?」

  冷冰冰的搖搖頭,雲天嶽道:「見證人?尊駕配做雲某的見證人嗎?」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冷冷的道:「想拖時間,於心賢,你死了那條心吧,現在,那邊喊叫聲已沒有了,雲某相信『血輪』就快到達了。」

  再向常清江望了一眼,「三心靈官」道:「老夫也這麼想,雲天嶽,你有殺我二人之能老夫相信,但是……」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但是,卻無法在齊飛到達之前放下兩位是嗎?」

  知道軟求是沒有用了,「三心靈官」冷笑道:「不錯,我們有辦法通知齊飛及時趕到。」

  仍然不動手,雲天嶽道:「兩位可以喊叫。」

  「三心靈官」道:「正是這麼說,假使你動手的話。」

  冷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兩位只怕無法喊出兩個字以上。」

  這時,堡外三十丈左右處已傳來嘈雜的人聲了,「三心靈官」與常清江心中同時浮現一絲求生的希望。

  「三心靈官」道:「他們快到了。」

  淡淡的,雲天嶽笑了笑,星目中的殺機卻在笑容一收的刹那間突然浮起,冷酷的道:「因此,雲某現在就要送兩位上路了。」

  對死亡的恐懼使常清江忘了面前的危機,一聽說雲天嶽要下手,忍不住張口大叫道:「堡……」

  「三心靈官」於心賢也張開了口,但卻沒叫出來,是常清江的號聲把他湧到喉頭間的叫聲給壓回去了。

  鞭梢仍纏在常清江脖子上,雖然,那粗胖子的脖子已斷折了,但卻沒有一絲血跡。

  看看地上的屍體,「三心靈官」再也沉不住氣了,猛然轉身,躍身就往樓下跳,一面以變了調的聲音叫道:「救……」

  也只有一個字,雲天嶽手中的另一條長鞭也纏住了他的脖子,底下的字,就這樣被勒回去了。

  人,雖然步了常清江的後塵,但那個字卻真的傳出堡外了,因為,他的聲音叫出不久,堡外已響起一個低沉而雄渾的聲音喝道:「誰在叫喊?」

  沒有搭腔,雲天嶽抓著鞭柄輕輕一帶,把「三心靈官」的屍體也拋向桌後去了。

  這時,底層又響起那個雄渾的聲音道:「于心賢,於心賢!」顯然,那人已進入堡中了。

  過去把登三樓的鐵門關了起來,雲天嶽不慌不忙的走到第二層的入口鐵門旁邊。

  雲天嶽才站好不久,突見入口處黃影一閃,跟著又落下了八道黑影,室內進來了九個人。

  扶著門把的右臂一用力,轟然一聲,把鐵門關上了,接著扣上了門鎖,雲天岳冷森森的緩聲道:「齊飛,你終於進了牢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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