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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一個土黃臉色,斷眉雞眼,鬚髮俱白年在七旬以上的老者向前走了兩步,道:「是老夫馬千里說的,陶兄可是覺得份量太輕了些嗎?」聲音低沉而震耳。

  「雙戟遮天」陶子爵一見此人,心頭突然一震,暗忖道:「怎麼連這個老怪物也來了?今日之事倒得小心應付,一個處理不當,麻煩可就大了。」

  心念風車似的一轉,朗笑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漠野神翁』馬千里馬兄,哈哈……馬兄言重了。」

  「漠野神翁」馬千里大笑一聲,道:「哈哈……陶兄,荒山野嶺不是敘舊之處,在此等著陶兄你回話的可不是馬千里一個。」

  「雙戟遮天」陶子爵臉色一變,道:「馬兄可是在盤問老夫?」

  在他想來,「漠野神翁」馬千里再傲再狂,也不敢過於與五嶽幫為難,那知,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只聽漠野神翁馬千里冷然一笑道:「陶兄,老夫話已說在前頭了,在此等著馬兄回話的可不只老夫一人,如果陶兄一定要那麼說,就算是那麼說吧。」

  「雙戟遮天」陶子爵聞言一呆,實在壓不住心頭怒火,狂笑一聲,道:「哈哈……,馬千里,你說得可真中聽啊!但不知老夫有沒有義務非得回答你不可?」

  「漠野神翁」馬千里毫不示弱的大笑一聲,道:「陶子爵,咱們既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生死誰也沒放在心上,但只是一件,江湖上講求的是好漢一言,快馬一鞭,敵說敢當,你五嶽幫的朋友弄玄虛弄到三山五嶽千里迢迢來赴會的朋友頭上來,使不少朋友不明不白的命喪黃泉,這一招可就太不光棍了,難道你們可以那麼做,我等就連個盤問之權都沒有嗎?你說?」

  話聲越說越響,話一說完,立時引起崖上群雄普遍的共鳴。

  「雙戟遮天」陶子爵正在氣頭上,聞言那會考慮什麼,冷喝一聲,道:「你待怎的?」

  「漠野神翁」冷笑道:「陶兄這是叫陣了?」

  一見勢頭不對,「墨儒」可不敢再沉默下去了,長笑一聲道:「馬兄幾時到的?」

  「漠野神翁」馬千里冷哼一聲,道:「連兄,老夫到的早晚可與這事有關嗎?」

  「墨儒」連江海大笑,道:「無關的話連某不說,就因為馬兄到得晚,所以才不知道這件事的真正主持人是連某。」

  「漠野神翁」聞言一怔,道:「這麼說方才那個問題,兄弟該問連兄才對?」

  「墨儒」雖然受制於「邪劍」但神態上卻毫無異樣,大笑一聲道:「正是這麼說,正是這麼說。」

  馬千里話聲一沉,道:「那麼連兄怎麼解說呢?」

  「墨儒」冷笑道:「那東西並不在老夫等人身上。」

  「漠野神翁」大笑道:「不知連兄叫兄弟等怎麼相信?」

  「墨儒」冷聲道:「馬兄要證據?」

  「漠野神翁」冷冷的道:「假使連兄有的話,馬千里與在場這些三山五嶽的朋友倒真想看看。」

  「墨儒」冷笑道:「這麼說各位是堅信那東西在連某等人身上了?」

  馬千里冷笑道:「假使連兄不準備反對的話。」

  「墨儒」冷冷的道:「連某斗膽反問一句,各位又有什麼證據?」

  沒有直接回答,漠野神翁馬千里道:「不知連兄何以不走?」

  「墨儒」冷笑道:「說得更明白點,馬兄是要問雲天嶽為什麼要阻擋老夫等的去路可是?」

  馬千里大笑,道:「連兄已替老夫說了。」

  「墨儒」臉色一沉,冷冰冰的道:「說了馬兄也許不相信,不過,馬兄可以自己問他,玉佛幫與五嶽幫誓不兩立。」

  「漠野神翁」馬千里轉對雲天嶽道:「雲幫主,此言當真嗎?」

  於是,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雲天嶽身上。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他並沒有說錯。」

  「邪劍」聞言一呆,心說:「這小子好愚,怎麼與鬼為伍也說起人話來了?」

  「墨儒」黑瞼上得色一閃,大笑道:「馬兄,聽說貴府的人曾吃過雲天嶽的虧,此言可真嗎?」

  「漠野神翁」冷笑一聲道:「這是老夫此次進中原的另一個目的,不過,老夫得先把眼前的事辦完。」

  「墨儒」黑臉一變,道:「不知馬兄還有什麼證據?」

  「漠野神翁」不理會「墨儒」,轉向雲天嶽道:「雲幫主,你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完,咱們恩是恩,怨是怨。」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尊駕的口氣倒似俠義中人。」

  「漠野神翁」長笑一聲道:「哈哈……俠義二字老夫雖不敢自居,-卻自信生平未說過空話。」

  雲天嶽淡淡的道:「雲某面前這些人,平時說的只怕比尊駕更好聽。」

  「漠野神翁」滿以為雲天嶽年輕識淺,可以智取,當下爽聲笑道:「但老夫並非五嶽幫的人。」

  雲天岳依然不動聲色的道:「尊駕是說五嶽幫中並無善類了?」

  既不否認,也不反對,「漠野神翁」模棱兩可的道:「當今宇內,有目共睹,老夫一人之言,豈能說白成皂。」

  「墨儒」雖然一再忍讓,此時也實在按捺不下去了,脫口道:「馬千里,你今天的話算是說絕了。」

  「漠野神翁」冷笑道:「連兄要那麼想,老夫也沒法子。」

  話落轉向雲天嶽,盯著問道:「雲幫主,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話。」

  冷冽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五嶽幫在五臺山鶴岩的人,除了眼前的這九個之外,雲某相信他們沒有一個活著離開的。」

  馬千里聞言大失所望,老臉登時一沉,冷聲道:「雲天嶽,你是在那兒向老夫宣揚戰果嗎?」

  雲天嶽大笑道:「也可以那麼說,不過,有一點雲某是可以告訴你的,五嶽幫這些蒙面的人,一旦把面罩扯下來,他們與尊駕是一樣的東西,仁義外表罩住好邪的心肝。」

  說了半天,不-沒套出雲天嶽一句話,反而挨了一頓臭駡,「漠野神翁」幾乎肺都氣炸了,怒吼一聲,道:「雲天嶽,今天說的每一句話,你都會後侮。」

  輕蔑的冷笑了一聲,雲天嶽道:「要叫雲某後侮,尊駕何不下來。」

  雖然恨馬千里入骨,但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墨儒」那肯放過機會,見狀忙道:「馬兄,你現在該相信兄弟之言了吧?」

  「漠野神翁」馬千里奸滑無倫,聞言心說:「我若是下去,出力有我的份,挨打也有我的份,除此之外,你連江海沒有再解釋誤會的理由了。」

  心念一轉,冷笑道:「馬千里就是下去,也要獨鬥鬥雲天嶽。」

  「墨儒」道:「兄弟決不插手。」

  「漠野神翁」大笑道:「連兄如此尊重兄弟,兄弟又豈能不尊重連兄而搶了頭陣。」

  聞言就知聯合馬千里是無望了,「墨儒」心中暗哼了一聲,冷聲對身後的邪劍道:「邪劍,你可以下手了。」

  「邪劍」冷笑一聲道:「老夫早巳說過,你是那娃兒的,事實上,你早已不在老夫控制中了。」

  倏然轉過身來,只見「邪劍」此時正坐在距自己右八尺左右處的一塊石頭上。

  黑臉一紅,「墨儒」猛然向前沖了兩步,但只沖了兩步,便止住了,他,想到了現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了。

  凸石上的雲天岳輕輕的向前移動了一步,雙足微微一頓,輕巧的飄落谷中。

  誰也沒招呼誰,但三個人卻是同一個動作,「雙戟遮天」兩側的兩個蒙面人左右一分,以鼎足之勢,圍住了雲天嶽。

  平靜而冷漠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只有三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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