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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鐵陀行者鄭重的道:「屬下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麻大人!」

  陳東等尚未答話……

  蘇堤上一道白影,風馳電掣而來。

  趙北首先道:「銀衣公子來了!」

  話未落音,「銀衣金童」岳立已一陣風似的進了湖心亭!

  「公子!你也來……」

  岳立十分緊張的道:「我再三思索,那姓于的所用的劍法,分明是武庫中的絕學……追雲搏電劍法,我們只要看看特徵,就不怕他矢口不認了!」

  陳東肅身道:「錯不了!」

  四老互望了一眼,無從回答。

  岳立又道:「你們四老隨我進入中原,若是一事無成,有何面目轉回東海!」

  說到這裏,他一指鐵陀行者道:「這位大師是誰?」

  黃西忙道:「此乃老奴舊部……」

  岳立忽然想起道:「好像在哪兒……見過……」

  陳東道:「君山後寨!」

  岳立大悟道:「對!難怪那時不認識?」

  黃西道:「他這身裝束打扮,怎會認識,適才若不說明,幾乎又是一場誤會!」

  岳立微微一笑道:「行者敢莫是由湖廣水道而來!」

  鐵陀行者知道岳立是由亭畔那隻船上看出來的,因此他點頭應道:「正是!」

  不料岳立微微一笑道:「天下武林集中紫金山,大師反而過路不停,千里迢迢到杭州來,必有所為?」

  鐵陀行者不由一時答不上話。

  他不能把尋找于梵之事說出來,因為般若神僧的「浩然正氣」尚未練好。

  同時,于梵是不是于天寶,目前尚在未定之數。

  萬一把尋找于天寶之事流入江湖,便很容易會傳到紅燈老祖李庸耳裏去。

  那對于天寶、于梵,甚至所有的姓于的,都是十分危險的事。

  岳立也是工於心計的。

  他見鐵陀行者久久不答,又見四老也彷彿面有難色,不由微哂道:「大師有為難之處?」

  鐵陀行者苦苦一笑,忙道:「慚愧!」

  岳立緊接著道:「從何說起?」

  鐵陀行者道:「貧僧路過江寧,也知道傳言太陽真解落在紫金山,大批武林同道都趨之若鶩!」

  岳立道:「為何大師獨無意於武林瑰寶的太陽真解呢?」

  鐵陀行者故作一陣臉紅,嚅嚅訥訥的道:「武林精英齊集紫金山,貧僧自知功力道行不足以爭長短,縱然得到太陽真解,也不過是徒惹殺身之禍,故而自慚形穢遠離是非!」

  岳立微笑道:「大師真乃四大皆空,洞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大道理,難得難得!」

  鐵陀行者道:「公子謬獎。老衲愧不敢當!」

  岳立的話音一轉,面對四老道:「四老!我們自不量力,走一趟紫金山如何?」

  四老互望了一眼,尚未回答……

  岳立早又道:「家祖所以命我踏進中原,乃是倚仗四老的大力保護……」

  他說到這裏面帶笑容,目凝神光,掃射了四老一眼,然後才接著道:「所以我的一切行止,必然要以四老的馬首是瞻!」

  言外之意,就是說要四老對東海雙仙負責。

  四老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含意。

  陳東首先低聲道:「公子此言,老奴們吃罪不起了!」

  岳立淡淡一笑道:「紫金山之行,不知四位有無清興?」

  明是問話,骨子裏可是命令!

  陳東忙道:「全憑公子!」

  岳立道:「既然如此,這就動身!」

  說著,不等四老回話,蜂腰微折,人已遠在五丈開外。

  巍峨的泰山,不愧是東嶽名山。

  觀日峰一柱擎天,秀巒疊翠,松柏奇偉壯觀。

  東方,才露出魚肚白。

  于梵一個人,緩緩而行,已到了觀日峰的山麓。

  一路上,他不斷的想!

  ……紫衣麗人竟約自己前來決鬥,這是從來沒想到過的事。

  ……憑自己,會是紫衣麗人的對手嗎?

  就從她雙掌微震,就化解了四老與血影人魔內功拼鬥的膠著之勢,足見她的掌上功力,內功修為,不在他們五人之下。

  血影人魔的「血影魔功」乃是七大邪功中僅次於紅燈神功的魔力。

  四老的功力,均已到爐火純青之境。

  這兩點是不可否認的。

  論年齡,紫衣麗人也不過二十出頭,就算她一打出娘胎就練起,也不過是二十年的修為,為何……

  想起了功力,便很自然想起她那雙掌揚起時的一片淡淡的紅光,好似……

  想出了神,于梵不由跳了起來,口中也不自覺的道:「咦!那掌法……紅光……好像是……是般若神僧的手式……神僧掌心,不也是……」

  他幾乎叫出聲來。

  好在深山寂靜,萬籟無嘩,只有曉風掠過,引起絲絲的松濤,颯颯有致的清鳴。

  還有,就是山澗的清泉,發出琴韻般的脆響。

  說也奇怪!

  紫衣麗人的倩影,從他進入泰山起,總是在他腦際盤旋。

  最妙的是,紫衣麗人與夏蘋彷彿永遠分不開來。

  這是一個奇妙的聯想。

  分明,紫衣麗人不承認是夏蘋。

  于梵卻始終把她當作夏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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