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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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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劍寒笑道:「不必了,在下與他們不熟!」 說話間,庵門早已打開!悟玄大師向那站在門外的小沙彌道:「華山洪施主沒有出去麼?」 小沙彌合十道:「稟師叔知道,洪老施主今晨已然離庵去了!」 悟玄聽得一怔道:「怎麼?本座怎地不知道呢?」 小沙彌道:「洪老施主雖已離去,秦施主仍然留在庵內,是以悟非師叔未曾向寺內稟報!」 悟玄笑道:「原來如此,想必洪老施主只是出外散散心……」轉頭向蕭劍寒道:「蕭施主,請入內見見秦施主!」 蕭劍寒點點頭,邁步跨入庵門! 小沙彌到十分乖巧,他剛才開門以後就正巧聽見蕭劍寒說出與那「旋天莊」的車少莊主不熟,故而他此刻領著蕭劍寒和悟玄大師乃是繞過前面的側廂,抵達秦萍住處! 秦萍此時正好坐在窗前,小沙彌領著他們走過了前進房舍,秦萍發現了蕭劍寒,頓時臉上沖上一朵彩雲,興奮得笑起來,拋開手中的書,如飛般向外奔去相迎! 蕭劍寒抱拳向那飛奔而來的秦萍笑道:「秦兄,兄弟來遲了!」 秦萍笑道:「蕭兄,我知道你會來的!」說著,伸手就待去拉蕭劍寒! 但他手已伸出,卻又縮了回去,笑道:「蕭兄,請入內小坐容兄弟奉茶!」 蕭劍寒道:「秦兄不必張羅了!洪老還不曾回來麼?」 秦萍笑道:「師叔今日不回來了……」 說話間,三人已然進入屋內坐下!悟玄聽得洪老今日不回,不禁笑道:「秦施主,洪老走向何處?」秦萍笑道:「師叔昨日聽得悟非禪師說及掌門大師已陪同二佛長老去了長安,心想為那共討「震天殿」之事,五大門派均已有人參與,如是華山派無人前去,于情於理俱屬不是,所以師叔今日一早就單獨離去,回轉華山,準備調派門人,前去長安了!」 悟玄大師聽得「哦」了一聲道:「秦施主為何未去?」 秦萍的俊臉微微一紅,笑道:「在下因為既與蕭兄約定在此相是,如是離去,豈不成了不守信義的小人了麼?所以在下留此等待蕭兄……」 蕭劍寒聞言,心中大大感動,笑道:「秦兄真是信義君子,兄弟深感秦兄這等情誼!」 悟玄大師也合十道:「秦施主言出必踐之心,真是大有古人風範……」 秦萍笑道:「蕭兄和大師太抬舉兄弟了……」 蕭劍寒目光一轉,笑道:「秦兄,洪老既然已去華山,兄弟想請秦兄立即同往長安,不知秦兄可願前往?而且兄弟此來,乃是因為獲悉「震天殿」中有人將要不利於各大門派趕往長安之人,所以才兼程疾行,本想告知少林掌教大師和洪老要特別小心……」 蕭劍寒話言至此,秦萍不禁臉色大變,脫口道:「蕭兄若是如此,洪師叔的處境眼下怕是十分危險啊!」 蕭劍寒道:「少林寺掌教有二佛長老和十名護法沙彌同行,諒那「震天殿」派出之人,也強不過他們,到是洪老方面,正該早些趕上才好!否則……」 秦萍這時已倏的站了起來,道:「蕭兄,兄弟想請蕭兄即時起程,蕭兄方便麼?」 蕭劍寒笑道:「兄弟若非聽說秦兄在此,這時恐怕早已到了洛陽了!」 秦萍轉身向悟玄大師一揖道:「借居貴寺之日,多承優渥相待,雲情高誼,只好容待來日補報了!」 悟玄大師笑道:「施主說那裡話來,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懷,敝寺能夠接待施主,已是十分榮幸之事,施主只要不見怪鄙寺接待不周,貧僧就心安了!」話音一頓,又道:「兩位施主既是有事在身,貧僧也不再多留了!」 蕭劍寒笑道:「大師好說,在下與秦兄告辭了!」 秦萍這時已自室內取了兵刃包裹,向悟玄大師道:「大師,請代向貴寺長老請安……」一轉身,隨在蕭劍寒身後走去! 悟玄大師一直送到十裡開外,方始回寺! 山口離別之後,蕭劍寒與秦萍立展身形如飛向華山奔去兩人一句話也沒說,自未時直趕到酉時歇了下來,找個小飯館子吃了點東西,就再度上路!亥時左右,兩人已經越過了涵谷關! 蕭劍寒打量了天色一眼,笑道:「秦兄,咱們不能再趕了!」 秦萍笑道:「為什麼?蕭兄弟難道還怕那夜間有什麼野獸鬼怪麼?」 蕭劍寒笑道:「秦老弟,你瞧這等滿天彤雲,只怕就要下雪呢!」 秦萍這才覺出,果然是烏雲密佈,有著下雪的樣子!他那雙細眉不禁皺在一起,低聲道:「蕭兄,咱們是不是退回去找個店家住上一宿?」 蕭劍寒笑道:「那到不必?老弟前來少林之時,也曾在這兒山中打過一次盹,前面數裡,有個昔年供那夜戊兵勇用的土洞,雖然比不上客店舒服,但總可避避風雪……」 秦萍笑道:「就依蕭兄,咱們且快著點……」 兩人腳程雖快,但那鵝掌般的雪片,仿佛比他們更快,害得兩人趕到那土洞之內,身外長衫,已然濕透了!敢情由於他們穿著極薄,而且內功精湛,雪花落上了衣衫,立即就被體內的真氣,化成為雨水了! 蕭劍寒目力顯然比秦萍要好,他引著秦萍爬進土洞以後還能把那藏在洞角的一堆稻草和半捆枯枝,找了出來! 秦萍此刻縮成了一團,躲在土洞的最深之處!但蕭劍寒卻打燃了火摺子,把那堆稻草燒著,準備脫了外衣,就著那堆不太強烈的火焰烘烤!秦萍在蕭劍寒點燃了火堆之後,更縮得緊,躲得更深了! 蕭劍寒雙手提著外衣,正待就火烤幹,突然發現那秦萍躲在一角縮成一團,不禁失聲笑道:「秦兄,你既然那等怕冷,為何不過來坐在火邊?而且那長衫也該脫下來烤幹啊……」 秦萍聞言,搖著頭叫道:「蕭兄,我不冷……」 蕭劍寒怎信?他明明躲在那兒縮成一團,卻硬說自己不冷,當然是不能叫人相信! 蕭劍寒哈哈一笑道:「秦兄,君子相處,因是不可失禮,但這等時刻,只有兄弟與秦兄兩人在此,雖非處身臥室,實則己是臥室無異,脫去長衫烤火,那也不算失禮的了!」 敢情蕭劍寒只道這位老弟乃是迂腐得太過,堅持那君子之禮,不在臥室之中,不可寬衣的古訓呢! 秦萍聞言,心中叫苦連天,臉上紅得發燒!暗暗恨那蕭劍寒真是多管閒事,人家不願烤幹,與你有什麼關係?什麼禮呀,節呀,脫衣呀,臥室呀,聽得叫人好生難以為情…… 但他口中卻又不能不答,一時情急生智,大聲道:「蕭兄,你只管烤幹你的衣服先睡吧,兄弟暫時在洞口守望一下,免得有什麼一些蛇蟲之類爬了進來……」說著,躬下腰,一躍就跳到洞口! 蕭劍寒看的直想笑!他認為秦萍有時真有點孩子氣,但口中卻道:「秦兄,這兒既然生有一堆火,你又何必擔心那蛇蟲之屬膽敢爬進洞來?我看咱們還是一道烤吧!」 秦萍這時心裡可真是恨煞了蕭劍寒,但他卻搖頭道:「蕭兄,咱們還是小心些好,雖然沒有蛇蟲之屬,那「震天殿」的手下之人,咱們也該防著他們一點!蕭兄,你先調息一會兒,衣服由兄弟代你烤,待蕭兄醒來,再由兄弟脫下長衫調息,麻煩蕭兄代烤如何?」 蕭劍寒聞言笑道:「這到使得!」當下把長衫拋給了秦萍,自己轉身走到土洞裡面,背對著火堆,坐在一捧稻草之上,閉目調息起來! 秦萍這才走到火堆旁坐下。先將蕭劍寒外衣烤幹,接著速快地脫下了自己那件天青長衫,就著火堆烤烘! 蕭劍寒幸而此刻業已入定,否則他一定會笑那秦萍兄弟怎會在長衫之內,穿了一套女人的水紅內褂! 而且,那替他做這套女褂的長輩,可能真想把他當作女孩子家看待,在那紅褂的胸前,竟然多墊了兩塊棉花! 秦萍的俊臉在火光烘照下,紅得發光! 他不時要偷偷瞧瞧蕭劍寒,而眼光之中,卻不時露出一股羞怯的神態,到是有些心神不屬的樣子!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蕭劍寒霍然睜開了雙眼!秦萍這時已穿好了衣衫,坐在火堆旁發愣! 蕭劍寒緩緩地轉過身來,笑道:「秦兄,該你調息一會兒了。」他一面說話,一面取過長衫穿上,走到土洞的門前,向外張望了一下,回頭面對秦萍笑道:「大雪未止,秦兄不必擔心有什麼事故,你略作調息之後,咱們也好起程趕路了!」 秦萍笑了一笑,學著蕭劍寒的樣子,背對火堆,潛心調息! 蕭劍寒在火堆上添了些枯枝,面向著秦萍背影,微閉著雙目,等待著天明!也許,蕭劍寒數日未曾好睡,是以兩眼一閉,就沉沉地入了夢鄉,等到秦萍叫醒他時,天色已然大亮! 蕭劍寒振衣而起,哈哈笑道:「秦兄,兄弟四日未曾安眠,不想适才心想不會有事,稍一放鬆,竟是睡得如此之熟。罪過……罪過……」 秦萍淡淡一笑道:「蕭兄,咱們該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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