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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紅紅公主」啞穴未點,照理她可以說話,但是,她此刻非但一言不發,反而臉上露出了笑容!

  蕭劍寒睹狀呆了一呆,她為什麼這等時刻,還要發笑?難道她……

  忽然,蕭劍寒明白了,她一定在想,藍效天馬上就可以自那谷中翻上忘憂坪趕來此間了!所以,她才會故意裝出笑臉,想叫自己奇怪,多問她幾句話!

  蕭劍寒一念及此,立時冷冷一笑道:「不管你為什麼恨我,想殺我,我總會有一天查得明白!那位『迷情宮』的大弟子郝姑娘,與蕭某並無深交,她留在這忘憂坪的期間,如果你們對她有什麼不利舉動,只要你們不怕她的師父和古不怪找你們麻煩,蕭某到並無意見,二公主,蕭某與你的姨侄之情,到此為止,下回遇上,休怪蕭某不以長者看你了……」

  話音末已,俯身拾起那七根「奪命金針」,一閃身,就向那「紅紅公主」隱身的暗道中奔去!

  長安城中的「太白居」樓上!

  古不怪,呂心佛和方必正三人,正在臨窗小酌!這已是第三天了!蕭劍寒仍然未來!

  方必正似是有些放心不下!臉上的笑容也就十分勉強!故而,他連喝起酒來也顯得無精打采!

  古不怪依然是那付嘻嘻哈哈的神態,不過,顯然這位老怪物也仿佛在心裡有些嘀咕,否則,他不會那等只喝酒不說話!到是那位丐幫長老「白驢醉乞」相當鎮定,他似乎對蕭劍寒抱有莫大的信心,是以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是已午之交,正是樓上食客最多的時刻!

  長安城中的達官富商不少,這「太白樓」乃是他們經常光臨之處,故而這「太白樓」酒樓到甚少販夫走卒光臨!但這天的中午卻有些不同!「太白居」樓上的食客,三停到有二停是衣衫不整的二流子之類人物,這與前兩天顯然大有不同!

  起初,古老等三人並未發現!可是,到了長安城中報時的「子午炮」聲傳來之後,方必正第一個覺出不對,敢情這時上來了一位武林人物!此人非他,正是「驚神莊」的二莊主「斷魂血掌」申庚玄!

  方必正一發現申庚玄,立即向古不怪老人道:「古老,那申庚玄怎麼也來到長安了?」

  原來蕭劍寒並未告知古老與方必正,那申庚玄不但身為「不死城」的「巡按」,而且也是「震天殿」的僚屬!

  古不怪聞言,笑道:「莫非那申無極不止派了李吟風那一夥人吧!小花子,這姓申的上樓時瞧到了我們沒有?」

  方必正搖頭道:「大概沒有……」

  古不怪笑道:「咱們轉個面,讓呂花子面朝外,老夫相信,這姓申的此來,必然有著重大的陰謀,如果他發現你我在座,恐怕就不會出現了……」

  方必正笑道:「古老說的是……」

  兩人說著,果真低下了頭,把臉朝向窗外!

  幸而這「太白居」的樓上地方極大,足足擺了三四十張八仙桌,此刻又是桌桌滿座,連古老等人這一桌,也另外坐了四個商賈模樣的生意人,申庚玄上樓之後,就打量了樓上食客一眼,但卻也並未發覺到方必正在坐!

  至於古不怪,他可更是料想不到的了!申庚玄上樓之後,那靠著樓梯方向的二十多桌上的客人,全都站起來迎接。果然這些二流子都是申庚玄找來的,申庚玄在這些人臉上一轉,哈哈一笑,在兩個獐頭鼠目的市井無賴簇擁之下,走在靠著東首牆壁的一席坐下!

  古不怪低聲向方必正道:「小花子,仔細聽著他們說些什麼!」一轉頭又向呂心佛道:「老花子,你可瞧得出他們在搗什麼鬼!」

  兩人一笑頓首,一個凝神運功,靜聽他們的說話,一個則目光如炬一般的瞪著這二十多桌,一瞬不瞬!

  至於古不怪自己呢?他老人家可悠閒得很,手扶窗欄,俯身探首看著樓下的行人直樂!

  這時,申庚玄站了起來,舉杯向那批無賴敬了一次酒!然後,又緩緩地坐下,哈哈一笑,開口說話道:「老朽拜各位之事,各位辦好之後,就請向馬老四領取獎酬,每人五十兩,各位莫要忘記……」

  五十兩白銀,在這批市井無賴心中,卻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申庚玄話音一頓,他們全都怪叫了起來!

  那兩名曾在樓口迎接申庚玄的無賴中的一位,忽然站起身來,揚著一對細眉,尖聲地笑著說道:「各位,申老英雄瞧得起我們兄弟,百忙之中,抽空來到「太白居」和各位見上一面,這可是各位的造化,申老喝了這杯酒,還得趕到別處有事,各位的賞金,申老早已拔到了大德錢莊,自明日一大早起,兄弟馬四就坐鎮大德的櫃檯上,等著各位前來領賞。但兄弟可得把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之中,有人滑頭,搗蛋,兄弟可得預告各位,申老英雄只要一舉手,就怕你那根骨頭就得散了攤……」

  這姓馬的幾句話說完,也不管這些人是驚?是喜?是怕?是樂?舉起酒杯,向大夥兒一揚,又道:「申老就要走了,各位兄弟請起,咱們敬申老一杯!」頓時,樓上一陣杯交嘈雜之聲響起!二流子們全都站起來敬酒了!

  申庚玄哈哈一笑,舉杯照了一照道:「多謝各位,恕老朽失陪了……」杯兒向下一放,居然借著這點力道,全身淩空拔起一丈,眾人但見灰影一閃,申庚玄打他們頭上飛過,冉冉的飄向樓梯口,一轉眼,就失去了蹤影!

  「好功夫……」,「這簡直是飛……我的天……」

  一時間,這樓上的人全都呆了?

  試想,這些二流子貨色,幾曾見過這等武功?難怪他們要吃驚發呆了!

  呂心佛這時卻是低低一歎道:「作孽!作孽……」

  古不怪,方必正並未表示意見,只是笑了一笑!

  但坐在他們同桌的那四位商賈模樣的人中的那個年紀最輕的少年,忽然噗嗤一笑,不屑的哼道:「這老傢伙年紀不小,做起事來,怎麼這般幼稚?就憑這兩手功夫,也值得在大庭廣眾之下眩耀……」

  少年話音未已,四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位突然低喝道:「四弟,你又多話了!」

  那少年一笑道:「大哥,小弟說的乃是老實話!這個姓申的老實夥,大哥可知道他是誰?在武林中聲名怎麼樣?」

  那位被喚作大哥,看上去約莫有五十多歲的胖老人,聞言淡淡一笑道:「四弟,你問這些作甚?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時,四人中的那位卅出頭,身穿灰衣的漢子笑道:「大哥,小弟仿佛想起來了,這人可是昔年裘元皓老哥所說過的那位什麼申城主申無極麼?」

  這幾人的談話,此刻可把方必正聽得一怔!尤其是「裘元皓」三字入耳,連呂心佛都為之變色!

  可是,古不怪卻也真怪,他依然憑欄下眺,聽如未聞!顯然,他仿佛早就知道了這四個商人是武林中的高手了!

  那位大哥聞言,卻忍不住笑了!

  那灰衣中年人被那老人笑得一怔道:「大哥,兄弟可是說錯了麼?」

  老商人一笑道:「三弟,他如果是申無極也就太沒出息了!」

  被喚作三弟的人大笑道:「小弟莫非猜錯了!但不知此人究竟是誰?」

  黑衣老商人尚未說話,那位一直沒有說話的四十多歲黃衣大漢,突地揚眉一笑,低聲說道:「三弟,你想從大哥口中,恐怕是問不出來的!」

  那灰衣中年人笑道:「二哥可是知道此人是誰麼?」

  黃衫人笑道:「愚兄雖不知道,但這人不是申無極,那已是必然的了!」

  年紀最輕的白衣人笑道:「二哥,你這話豈不是白說了麼?」

  黃衫人大笑道:「四弟,愚兄這話乍聽,果然是白費,但如果四弟再想上一想,就會知道愚兄之言實有所指!」

  白衣人聞言,果真想了一想,但卻搖頭道:「二哥,恕兄弟笨得很,一點也想不出道理來!」

  此刻那排行行老三的灰衣人忽然笑道:「二哥,我明白了!」

  黃衫人笑道:「三弟說出來聽聽!」

  灰衣人笑道:「二哥是指大哥一定知道這人是誰,對不對?」

  黃衫人大笑道:「到底還是三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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