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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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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老人目光一轉向蕭劍寒笑道:「孩子,你是玲玲的兒子?」 蕭劍寒連忙站了起來,跪了下去恭聲應道:「孫兒蕭劍寒叩見舅公公!」 冷水濤一手拉起蕭劍寒,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孩子,今天總算見到你了。唉……」 駱濤哈哈一笑道:「冷兄,咱們坐下來談,看來不是三言兩語的事呢!」 冷水濤笑道:「是啊!咱們坐下來談談……」一伸手先將蕭劍寒按在木凳之上,兩位老人這才各自緩緩地退坐在自已先前坐的位置之上。冷水濤看著蕭劍寒笑道:「孩子,你的名字真叫著蕭風麼?」 蕭劍寒此刻可以說是完全明白了這兩位老人的立場,跟自己似乎是完全站在同一陣腳之上。 同時,也使他相信了一點,外祖母可能並未與那假冒自已外祖父之人同一步調,對他而言,這確是一個值得他興奮的發現。 在蕭劍寒而言,此刻的心情,忽然十分開朗,聞言立即笑道:「孫兒名叫蕭劍寒。」 冷水濤笑道:「孩子,你為什麼剛才又自稱蕭風?可是怕有人識破於你,而影響你的什麼計畫,是不是?」 蕭劍寒笑道:「舅公,孫兒是為了要查探先父母在華陰古道的那樁血案,才在古不怪老前輩安排之下,改名蕭風……」他很詳細地把自己一行人的計畫,向兩位老人說明。 駱濤聽得哈哈一笑道:「孩子,有了古老怪,老夫相信你們一定大有所獲了。不過,老夫聽說你是方夢卿和齊白鴻的傳人,你怎又學會了那公冶弘老哥的一身絕學呢?」蕭劍寒笑道:「公冶弘老人住在雁蕩,晚輩與老人相處十多年之久,承蒙老人錯愛,暗中傳授了晚輩不少武功。」 駱濤望著冷水濤大笑道:「冷兄,你這位孫兒可真是奇遇不少啊!」冷水濤大笑道:「駱兄,這是公冶兄看得起這孩子,也是這孩子的福氣!」 冷老人話音一頓,又道:「駱兄,這古不怪既然來了,而且這孩子的替身也見了那柔柔丫頭,這事恐怕馬上要發作呢!」 駱濤笑道:「時候到了,也該出頭了,不是麼?」 冷水濤忽然淒然一笑道:「駱兄,這些年來,也真難為你了……如是沒有駱兄這些年來在此坐鎮,舍妹和戰兄弟只怕早已……唉,真是罪過。駱兄,我有時想想,真的覺得莫非這就是天道好還的因果報應?」蕭劍寒聞言,不禁呆了一呆。什麼天道好還?什麼因果報應?這話從「無影鬼叟」冷水濤口中說出來,份量未免太重了些。蕭劍寒明白,眼前的兩位老人,都是「青虛十友」中人物,說的明色些,他們就是十大高手中之一,武林十大高手人中的每一句話,蕭劍寒明白,足可當得仙音禦旨一般,使武林中人物信服。 此刻冷水濤居然說出天道好還,因果報應八個字,足見得眼前武林這些糾紛,還不見得如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是非分明,公道全是在於自己這一邊。 這一瞬間,蕭劍寒的心中,真是思潮起伏,大感不安。 他正想向冷水濤發問,駱濤已經向冷水濤大笑道:「冷兄,這些事不必感慨了,有關戰老弟之事,兄弟是義不容辭。 老兄又何必這等謙謝?」話音頓了一頓又道:「冷兄,劍寒這孩子能找到此處,真是天意,看來咱們也該出一份力量了,但不知那方兄和齊兄為何不見在江湖露面?」 蕭劍寒聞言,插口道:「駱老,家師去了峨眉!」 駱濤笑道:「如此說令師也下了雁蕩了?」 蕭劍寒笑道:「家師是與晚輩一道下山的。」 冷水濤忽然低聲道:「孩子,你那位齊師伯呢?」 蕭劍寒道:「齊師伯仍在普陀。」 話音頓了一頓又道:「駱老,晚輩外祖現在何處?」 冷水濤看了駱濤一眼,駱濤搖頭—歎道:「孩子,你想見見你外祖麼?」 蕭劍寒恭聲道:「晚輩此來正是會見外祖,不過……」 他忽又頓了一頓道:「晚輩先前以為外祖並不知道『震天殿』在武林之中掀起了風波,但剛才聽得駱老之言,仿佛這些事外祖並不知……」 駱濤笑道:「孩子,這些事我們果真都很明白,不過說來也許會叫你失望,以老夫等人這多年來的查尋,卻依然未曾找出那位在華陰古道暗中挑拔之人是誰。」 蕭劍寒聞言呆了一呆。他原以為找到了外祖,應該可以問得出有關當年自己父母的一切恩怨,而能查明那暗中之人是誰?是此刻聽來,事情卻並不這麼單純,一瞬間他的心情再度向下沉。 冷水濤眨動著小眼,慈祥的向蕭劍寒道:「孩子,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蕭劍寒了無情緒的苦笑道:「舅公,孫兒不止是失望而是覺得那華陰古道之上的血海深仇,越來越沒有頭緒可尋了。」 冷水濤搖頭道:「孩子,你不必灰心,依古兄之計,只怕那位藏在暗中的兇狠人物,不久就會自行出面來找上你們了。」 駱濤適時道:「冷兄,這孩子要見戰老弟之事,依老夫看,眼下似乎不必呢!」 冷水濤皺眉道:「駱兄有何高見?」 駱濤笑道:「此刻應該應付之事,該是明天的『武林大會』呢!」 冷水濤怔了一怔道:「這到是真的!但不知駱兄可已有了計較?」 駱濤笑道:「不論任何計畫,其目的都應該著眼不使這『武林一統教』成立!冷兄認為兄弟的看法可對?」 冷水濤笑道:「兄弟同意駱兄的看法。」 他皺了皺殘眉,低聲道:「可是,駱兄應該明白,柔柔那丫頭處心積慮達二十餘載,其勢力之大,計畫之周全,恐怕不是你我等三數人即可擊潰呢!」 駱濤沉吟道:「事實上也正難在此處,縱然我們可以把明天的盛會搗散,但那各大門派,依然在他們控制之下……」 冷水濤突然長歎一聲道:「駱兄,兄弟認為釜底抽薪之策,應是不讓明天的大會開得成,這樣,也許可以緩和一下武林局勢……也免得激惱了柔柔,幹出那殘害生靈的血腥屠殺……」 駱濤聞言,沉吟未語。顯然,這兩位老人都在十分用心的尋思著,如何才能使「武林一統教」延期召開成立大會。 蕭劍寒靜靜的坐在一旁,他也在想。 不過,他想的卻不是「武林一統教」的成立與否。他是在想誰能有資格在天下人之前,偽裝「劍掌天王」。起先,蕭劍寒也曾懷疑到自己的外祖母。 可是此刻他已覺出,外祖母很可能跟外祖父一樣,失去了一切主宰能力,成了一位聽人擺佈的木偶。然則,這冒充之人又會是誰? 他想著,不禁脫口道:「駱老,這震天殿有一位冒充外祖之人,你老人家知道這人是誰麼?找到此人,也許……」 蕭劍寒話音未己,駱濤已笑道:「孩子,你怎知道有人冒充你外祖父了?」 蕭劍寒道:「晚輩是适才在外邊聽說,明天『劍掌天王』要與天下武林同道飲血誓盟,但我外祖據說己在二十多年前就散去了功力,是以晚輩料想,這位要與武林同道飲血之人,必然是別人假冒的。」 駱濤笑道:「孩子,你錯了。」 這簡單的兩個字,把蕭劍寒聽得一怔。錯了?難道那『劍掌天王』不是由別人冒名項替的麼?蕭劍寒迷眩了。 冷水濤此時忽然長長一歎道:「孩子,那『劍掌天王』不是由別人所假冒,武林中人,沒有人能夠冒充得你外祖父,那是他自己。」 冷水濤這句話,更把蕭劍寒弄呆了。 在蕭劍寒的想像中,達根本大悖情理,是故;他不禁問道:「舅公,外祖不是早已散去功力了?」 冷水濤道:「不錯,功力雖己散去,但人並未死啊!」 駱濤笑道:「孩子,這事如果不對你說明白,你是不會瞭解的,你外祖和你外祖母是受了別人的算計,神志已然喪失作用了。」 蕭劍寒一驚道:「外祖喪失神智了?」 駱濤道:「可不?你外祖的一切行為,都是聽別人心意的支配。他早已沒有自己的主見和靈魂了。」 蕭劍寒目光一寒,大聲道:「駱老,那殘害外祖之人是誰?」 駱濤道:「孩子,你幹麼?想找這人報仇?」 蕭劍寒搖頭道:「不!晚輩只想找他解除禁制,恢復外祖心智自由!」 駱濤笑道:「辦不到,否則老夫也不會困居此間二十三年了。」蕭劍寒聞言不通道:「駱老,晚輩有些不信。」 駱濤道:「孩子,二十三年不算短,你不信有什麼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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