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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大智禪師長歎道:「既是小施主所說是真。區區當然願意領你前去。」

  蕭劍寒笑道:「如此就請帶路。」

  大智禪師看了勝戒、勝法二老一眼道:「兩位師叔,貧僧可以這麼做麼?」

  勝戒大師道:「當然可以,掌門人有此權宜之能。」

  勝法大師笑道:「掌門人。老衲認為掌門人最好有個藉口,否則,只怕兩位長老不肯相信。」

  大智禪師道:「有蕭施主同行,還要藉口麼?」

  勝法道:「老衲猜想必須如此。」

  大智禪師道:「師叔認為必須,貧僧就找個藉口便是。」

  勝戒一笑道:「掌門人,你最好用武功上的困惑,向二老求教。」

  大智禪師合十道:「弟子遵命……」

  他話音一頓:向方必正等行一禮道:「四位施主請稍坐,貧僧倍同蕭施主去去再來。」

  說著,引著蕭劍寒向方丈禪堂的後進行去。

  兩人穿出禪堂,來到一處花圃。

  蕭劍寒邊走邊笑道:「掌門人,你可想出什麼藉口了。」

  大智禪師笑道:「貧僧已經想好了。」

  蕭劍寒笑道:「可是十分難以解釋的麼?」

  大智禪師笑道:「不是十分難解,兩位長老一定不肯出來見面的了。」

  蕭劍寒笑道:「掌門人可否先說給區區一聽?」

  大智禪師有些為難的笑道:「這……小施主可是信不過貧僧麼?」

  蕭劍寒笑道:「不是!區區只怕這難題不夠難而己。」大智禪師笑道:「小施主,貧僧想到的難題,只怕世間無人可解。」

  蕭劍寒笑道:「真的麼?」

  大智禪師道:「自然是真的了。」

  蕭劍寒笑道:「掌門人語含玄機,區區有些不信。」

  大智禪師道:「不瞞小施主說,貧僧這個難題,根本是無中生有,二位師祖自然無法想得出來解釋而被難倒了。」

  蕭劍寒笑進:「是這樣麼?區區倒真想先聽一聽了。」

  大智笑道:「小施主,不是貧僧不說,只怕稍時小施主神色不對,就會引起二老疑心……」

  說話之間,已然來到一處石屋,石屋的旁邊,在花木叢中,有一座小小的石亭。大智禪師道:「這就是了。」蕭劍寒打量了一眼這間石屋,不禁笑道:「這屋子沒有門戶麼?」

  大智禪師道:「只有一扇尺許大小的窗戶。」

  蕭劍寒笑道:「這間石屋可是用來給二老消遣之用?」

  大智禪師笑道:「這是兩位祖師昔日用作下棋之處。」

  蕭劍寒笑道:「掌門人先去叩問吧。」

  大智禪師神情肅穆的走上前去,向那離地三尺的圓窗,敲了三下,大聲道:「弟子大智,求見兩位祖師。」說罷,退了一步,合十恭立。

  稍時,窗內傳來一聲蒼老的話音道:「有什麼事?」

  大智道:「弟子遇到一樁難題,想求教祖師解釋。」

  忽然一陣大笑自石屋之內傳出,隨著笑聲,是一聲宏亮的大喝:「什麼難題?趕快說來。」

  蕭劍寒已聽出先前說話的是尊天長老。而後一個,則是那位豪放的尊一大師。

  大智忙道:「弟子研讀『達摩真解』,對其中『迷心指法』,細讀了千萬遍,仍然想不出其中道理何在。」

  先前的蒼老聲音道:「你要學『迷心指』作甚?」

  大智禪師道:「本寺即將面臨強敵入侵,弟子欲以此種武功對付。」

  屋內略一沉吟,那豪放的聲音道:「什麼強敵壓境?竟然要學這種近於魔道的指法來對付。」

  大智道:「這次強敵,乃是來自震天殿。」

  屋內的蒼老聲音大聲道:「胡說,那戰豪戰施主怎會對本寺有不利之心?」

  大智禪師道:「戰施主不但對本寺不利,武林六大門派和獨霸一方的豪傑之士。人人都己接到通知要臣服他的『武林一統教』下,否則……」

  大智禪師忽然住口不語。

  房內豪放的聲音大叫道:「否則怎樣?」

  大智道:「血洗少林。」

  那屋內又沉默了一會兒,先一個聲音道:「有限期麼?」

  大智道:「有!已然定了五十天了。」話音一頓,大智禪師又道:「華山一派已遭滅門之禍。」

  這句話說完,大智禪師臉都紅了,因為佛門弟子切戒誑語,而他,以少林掌門身份,居然說了假話。

  蕭劍寒笑了一笑,未示可否。

  適時,屋內蒼老的聲音道:「掌門人。你不懂之處,是『迷心指』中的哪一招?」

  大智禪師道:「全部不懂。」

  豪放的聲音道:「全部不懂麼?」

  大智禪師道:「弟子愚蠢,難識祖師爺奧秘。」

  蒼老的聲音道:「你把達摩真解帶來了?」

  大智道:「帶來了,師祖可是要看?」

  蒼老的聲音道:「當然要看,這套指法在真解之中向來列為少林弟子不許習煉的武功,昔年老衲只是看過一遍,而今哪能記得許多。」

  大智禪師道:「師祖可是要出來細究呢?」

  蒼老的話音道:「那是當然的了……」話音一落,但見兩條黑影,自那尺許見方的圓窗穿出。好驚人的縮骨神功!人形落地,是一高一矮兩名僧人。

  看年紀都在九十開外,那高的一位,披著滿頭白髮,穿著一件白色僧衣,是個全身皆白的頭陀。

  矮的一位則長髯過胸,一件灰色僧衣,僅僅及膝。

  兩人身形甫立,就同時大大的一怔。

  敢情他們看見了蕭劍寒。

  高大的尊一長老忽然大笑道:「小子,你怎麼來了?」

  蕭劍寒笑道:「大師父,晚輩怎地不能來麼?」

  高大的老和尚狂笑道:「反問的好你能來!能來!」

  尊天長聲淡淡一笑道:「小施主,你忽然來此,必有所謂了,令師好麼?」

  蕭劍寒笑道:「家師已經下山了,晚輩今日前來,果有事相求。」

  尊天長老笑道:「掌門人,你可就是為了蕭小施主才來叩關的?」

  大智紅著臉道:「弟子罪該萬死……」

  尊一長老大笑道:「掌門人,你說的要習迷心指之事,不是真的麼?」

  大智道:「弟子乃是誑語,我佛恕罪……」尊一長老怔了一怔道:「這又何必呢?掌門人,你早說是蕭小子來了,老衲早就出來了。」

  尊天長老笑道:「師弟,這驚不了他。」笑了一笑又道「其實,你我不是早就知道大智掌門乃是騙人麼?」尊一長老大笑道:「師兄,這『迷心指』根本就是一樁無人可煉的武功,大智掌門竟要習煉,自是不會叫我們相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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