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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帝霸南疆 正在這時,谷外突然響起一連串風鈴搖曳之聲,隨著鈴聲,一縷簫聲破空響起,迴蕩在整個山谷裏。 那簫聲恍如潺潺流水低吟而過,不像是飛湧的瀑布急湍而下,時高時低,令人不可捉摸,但卻清新出塵,使人有種飄然欲飛之感。 西門雪神色大變,顫聲喃喃道:「是他,是他……」 南疆各派英雄似乎也知道是誰來了,大家都肅默的恭立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輕喘一聲,俱朝谷外望去。 這裏唯有大煙桿歐陽空和那孫不二最逍遙,他倆在地上不停的玩著玻璃珠子,對這邊的事充耳不聞,饒是如此,歐陽空也嚇得全身是冷汗,腦海中盡是稀奇古怪的念頭,盡量設法纏住孫不二。 只聽孫不二道:「我不玩了,師父已經來了。」 歐陽空搖手道:「再玩一會兒,我教你『圓珠滾洞』的玩意!」 他在地上連著挖了五個小洞,曲指將玻璃珠子一個洞一個洞彈去,孫不二小孩心性,從不知所謂憂愁心機,一見玻璃珠子進洞,覺得非常好玩,不禁又玩將起來。 裊裊的簫聲在空中徐徐散去,代之而起的是風鈴聲,簫聲一逝,人影已現,只見八個白衣漢子扛著一頂大轎緩緩而至。 轎門上斜掛著一支白玉古簫,杏黃的絲總隨風飄起,低垂的珠簾鑲著五顏六色的寶石,映著燃燒的火炬,泛起條條流灩的晶光,看來奪目至極。 西門雪急忙上前,道:「是段爺爺麼?」 轎中傳來一聲冷哼道:「你爹呢?」 西門雪神色一變,道:「家父封劍歸隱,在谷中再也不問江湖中的事。」 轎中的段爺爺又是一聲冷哼,冷冷地道:「他倒推得一乾二淨,那件事他以為可以瞭解麼?哼,他想得太簡單了!」 他聲音突然提高道:「孫不二!」 孫不二全身一震,急忙丟了玻璃珠子奔了過來,歐陽空一把沒抓著,忙道:「慢來慢來,我們再玩玩!」 轎裏的段爺爺重重地哼了一聲,嚇得孫不二急忙跪在地上,口中直嚷道:「師父,師父,徒兒再也不敢了!」 只聽轎中的人冷笑一聲道:「我交給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孫不二像大夢初醒一樣,一拍前額道:「我給玩忘了!」 他自地上一躍而起,大掌在空中一揮,陡然劈出一股勁風,擊在地上,響起砰的一聲巨響,沙泥揚處,地上現出一個深深的大坑,群雄見這傻漢子功力如此之高,隨手一劈便有這麼大的力道,不禁駭得各自倒退了兩步。 孫不二在場中一站,大聲嚷道:「哪個是忘情劍客白長虹?」 白長虹不覺一愣,想不到這個莽漢找的竟是自己,他見這怪漢傻裏傻氣,沒有半點心機,竟存了無限好感,身形向前輕輕一飄,道:「在下就是。」 孫不二飛身躍起,一掌揮出,道:「揍你!」 這個動作突然而起,使白長虹幾乎措手不及,在一怔神之間,身形斜斜一移,閃電般的飄了出去。 白長虹心中一凜,道:「你為什麼要揍我?」 孫不二掄掌在空中一顫,大聲道:「我師父叫我揍你。」 這個渾人臂力之強,掌勁之猛,白長虹還是初次遇見,他讓這怪漢沒頭沒腦的連打幾拳,心中也暗自生氣,掌心一吐,對著孫不二的身上擊了過去。 孫不二大掌一翻,道:「好!我讓你試試我師父教我的『賴皮功』。」 「砰!」 雙掌驟然相交,發出砰的一聲大響,孫不二痛苦的呃了一聲,詫異的退了兩步,回身亂跑,大聲道:「師父,你的賴皮功抵不過他的硬骨功,我老孫不行了!」 轎中段爺爺冷哼一聲,道:「沒有用的東西,我們段家的武功豈會有人能敵!」 垂落的珠簾輕輕掀起一角,只見一個頭戴官帽、身著錦鍛黃袍的中年漢子緩緩走了出來,他目光如刃,在忘情劍客白長虹臉上淡淡一掃,鼻子裏傳來一聲冷哼。 大煙桿歐陽空悄悄對白長虹道:「他是大理段皇爺,在南疆各派中下屬於任何一家,但功力之高卻屬南疆之首,提起雲南大理段皇爺婦孺皆知,只是此人素來淡泊明志,很少參與江湖是非,這次突然在這裏出現,倒是令人頗費猜疑……」 白長虹哦了一聲道:「原來他還是個土皇帝!」 仔細的朝的段皇爺一打量,只覺此人神情冷肅,一派威嚴恍如與生俱來,身上長衫飄飄,手中摺扇輕搖,倒是頗為瀟灑,舉重若輕,行止間有一種皇帝之風。 段皇爺目光朝白長虹淡淡一瞥,道:「閣下便是忘情劍客麼?」 白長虹冷冷地道:「白長虹正是在下。」 段皇爺頷首道:「你孤身遠征南疆,其志真是可嘉!」 白長虹一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段皇爺哈哈一陣大笑道:「朗朗乾坤,混沌宇宙,天下之大,奇人異士何多?你的功夫當真能將南疆的英雄懾服麼?」 白長虹不悅的道:「三派二谷六堡折服泰半,閣下莫不也是參與此會之人……」 段皇爺冷哼一聲道:「這種小事也值得我動手,昨夜接到傳出飛箋,得知你此下南疆,大會群雄之事,本不願前來,只是放心不下南疆之舉,是故趕來看看。」 白長虹冷笑道:「你這個熱鬧可瞧得正是時候……」 段皇爺神色一變,道:「你這樣一家一家的比下去真是太費事,我現在斗膽代表南疆各派,給與你一次分出輸贏的機會,你只要在我手下走過五十招,南疆各派通通退出雲南境內,永遠不准踏進這裏一步,你看這個辦法如何?」 白長虹冷漠的道:「你恐怕作不了主吧?」 段皇爺哈哈一笑道:「這個簡單!」 他目光朝各派一掃道:「無情劍客的身手你們已經見識過了,你們能否勝過他我相信你們比我還要清楚,現在存亡決於一旦,由我姓段的代表南疆,你們是否願意?」 南疆各派素來知道段皇爺的武功天下無敵,獨居大理,江湖上無人敢輕試鋒芒,這時一見他要出頭,暗自俱放心大半,不覺同時呼道:「好,段爺爺,全看你的了!」 這裏唯有沉沙谷之女西門雪臉有難色,她秀眉一聳,深深愁鎖在一起,蓮步輕移,姍姍而來。 段皇爺一愕,道:「你是不願意麼?我知道你爹自負一生,必不會服我姓段的,嘿嘿,事隔那麼多年,他還沒有忘記敗在我段皇爺手中一掌之事。」 西門雪神色大變,道:「我爹會敗在你的手中?這倒是從沒聽他說過。」 段皇爺哈哈大笑道:「這種醜事你爹豈會告訴你,你爹如果知道我現在已經進入沉沙谷,他可能又要和我大拚一場了!」 西門雪冷冷地道:「大理段家雖然在南疆儼然一派之尊,可是卻也奈何不了沉沙谷,現在你要替南疆強自出頭,我就要幫助忘情劍客和你作對。」 段皇爺一怔,笑道:「你爹也是這個性子,專愛和我走相反的路子,好吧,我們各助一方,看看沉沙谷和大理段家那個行?」 事情突然轉變到這種地步,確實是出乎意料之外,現在不單是白長虹和南疆之爭,也是段皇爺和沉沙谷之爭。西門雪伸手自懷中拿出一炷長香,在火炬上引著,香煙繚繞升起,她坐在地上對著裊裊的香煙比劃一陣,說也奇怪,那升起的香煙經她指尖一點一劃,突然變成各種不同的顏色升入空中,順著風向大峽谷裏飄去。 段皇爺一怔道:「你這是幹什麼?」 西門雪冷冷地道:「我告訴我爹你已經來了,這是我們沉沙谷獨創的救命香,只要燃起這個,我爹立時就會趕來,那每一種顏色就代表一句話……」 段皇爺冷笑道:「名堂倒不少。」 他轉首望了忘情劍客白長虹一眼,大步走上前去,手中摺扇輕輕一收,淡淡地笑了笑,輕聲道:「你是謝冰清的什麼人?」 白長虹心頭一震,忖道:「真沒想到他竟認識我義伯父,不知他曉得不曉我爹爹,我不妨拿話問他一問!」 他恭身道:「那是在下的義伯父,家父是白雲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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