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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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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輝雄自斷臂之後,苦練單臂劍術,後來復遇本門長老憨和尚,得到憨和尚以潛修深山的一套自創劍法相授,叫他參加華山論劍之舉。 雖然這套劍法神妙怪絕,但是李劍銘功力深厚,幾已可成為武林第一劍,雖然他長劍未出鞘,但是左臂揮動作劍,威力不減絲毫。 他一見李劍銘朗吟一聲,只見眼前一花,九個人影將他圈住,渾厚的勁道自四方八面圈了起來,往他身上逼到。 晃動的掌影,此刻都如一枝枝長劍,擊將過來。 他心裏一慌手上一個搖晃,寶劍已經脫手飛去,隨著劍柄上傳來的一股沉重逾山的力道,使得他悶哼一聲,跌出六尺開外,一交坐在地上。 那枝長劍被擊飛在空中,分成九截落在地上,斷刃灑在細沙上,映著日光閃起片片光芒。 李劍銘將「殘星稀疏」這個劍式在剎那裏完全擊出九個變式,快速超過對方變招的速度,所以手掌完全砍在對方劍身上,力道如山,硬生生將長劍震斷。 他這一手使來神奇之極,尤其九片斷刃一直落在地上方始散開,更是奪人心魄。 驚呼之聲隨著那枝長劍突地迸裂而叫了起來,兩旁有不少人站了起來。 顧鳳霞奔了出來,臉色嚇得變為蒼白,她扶起諸葛輝雄道:「你沒怎樣吧?」 諸葛輝雄頹喪的臉色隨著顧鳳霞的奔來而開朗了,他的目光接受到了她那種焦急、惶恐、憐愛的目光,突地哈哈大笑起來。 顧鳳霞惶惑地問道:「輝雄!你怎麼啦?」 諸葛輝雄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太高興了,因為我已真正的獲得了你的愛情!」 他站了起來,親切地道:「你怎可亂跑呢?要小心你是有身孕了,別動了胎氣!」 顧鳳霞紅了下臉,低下了頭。 李劍銘以一種平和的聲音道:「恭賀賢伉儷……」 諸葛輝雄苦笑了下道:「我也不要這一切的虛名,敗了就敗吧,這條斷臂會令我想起那次受你的劍光劃過,也會令我想起那次自己的不對……」 李劍銘愕了一下,道:「你也不須傷心,若非你的功力較淺,也不會這麼快便敗於我劍下的!」 顧鳳霞望了李劍銘一眼,對諸葛輝雄道:「我們真不該來這兒!」 諸葛輝雄愛憐地望了她一眼道:「好吧!我們下山去,以後我再也不問江湖上的事了!」 憨和尚訝道:「徒孫,你說什麼?」 諸葛輝雄恭身道:「徒孫愚劣,無法替本門爭光,今日就此下山了。」 顧鳳霞招呼了鐵膽金槍顧凌武一聲,偕同諸葛輝雄下山去了。 顧凌武朝憨和尚一拱手道:「請大師原諒小婿。」 他身形如飛,也悄然飄身下山去。 *** 且說諸葛輝雄因為長劍被李劍銘擊飛,但因而也就領略到安詳的家庭生活,實在勝於在江湖中,介於仇殺恩怨裏,而至心情不能得到寧靜。 看到了顧鳳霞的柔情以待,他為自己獲得真正的愛情而喜悅,尤其一想到自己將是為人之父時,一切恩怨仇恨都自心頭放開了,對於江湖虛名,他也已不足惜,所以乃偕同顧鳳霞下山而去。 李劍銘體會出了諸葛輝雄此刻的心情,所以他阻住了憨和尚的發怒。 他說道:「大師你遁身佛門之中,修習佛經數十年,但是對於人生還不能得大解脫。了悟真諦,在下真替大師可惜。」 憨和尚白眉一揚道:「你說這話是何意思?」 李劍銘肅容道:「天下之事,有因必有其果,有果亦必有其因,大師你難道不知道少林此番大難係由以前所種之因?而大師身為佛家子弟,尚不能跳出名利圈子外,還算得了什麼修行之人?」 憨和尚哼了一聲道:「你殺了這麼多人,難道也會知道因果之說嗎?」 李劍銘大笑一聲道:「大師只要顧上自己也就行了,又何必管在下怎樣?否則殺孽豈非是大師一手做成?」 憨和尚怔了一下,道:「老衲生平所好,唯劍學一道,今日見到大俠劍法,總希望能親身領教一下『落星劍法』,諒大俠……」 這時,元真道人見憨和尚說話愈來愈客氣了,他奔了過來道:「大師,你……」 憨和尚笑道:「你不是說他乃是昔年中原之鼎蒼松上人之嫡傳門人嗎?若是他把『九龍金杖』拿了出來,你該怎樣?」 元真道人囁嚅了一下道:「但他並沒有『九龍金杖』呀!」 李劍銘道:「在下曾在峨嵋面對紫竹神尼、雲夢禪師、涵石道長說過,今日若不拿九龍金杖出來,則隨便你們怎樣圍攻。」 他頓了頓道:「其實在下以個人之力還敢與你們九大門派對敵,何況現在『紫竹神尼』和『天山神俠』都為在下後盾,後有『神手天君』在旁,豈有畏懼各位之理?」 他目中寒芒突地暴射道:「若你們一味獨斷獨行,則中原精英將自此一掃而光,這並非我李劍銘胡言!」 他的話中有軟有硬,說到後來更是豪氣干雲,雄邁無比,語聲悠揚有如金石被敲擊的一樣,餘音嫋嫋不息…… 「哼!」 謝宏志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 李劍銘猛地投過一個冷若寒冰的視線,冷冷道:「依你現在功力,還是擋不了我三十招的,還有什麼好哼?」 謝宏志倒持長劍,又走了過來道:「我倒還要嚐嚐你的三十招劍法!」 憨和尚道:「且慢,老衲還沒領教他的劍法呢!」 李劍銘大笑一聲道:「你們倆人何不全上呢?」 他這言一出,真個像是晴朗的空中猛然響起一個霹靂一樣,震撼住了每一個人。 憨和尚頷下白鬚無風飛起,激動地道:「什麼?你說什麼?」 謝宏志卻冷哼一聲道:「你真想找死。」 李劍銘道:「你又不是沒有做過兩人合攻之事,難道現在當著天下群雄就不敢了?」 他側首對憨和尚道:「在下之意乃是說兩位不妨盡出絕招,若能在三十招內擊敗在下,則兩位勝了,但若是任在下逃過三十招,那麼……」 憨和尚大聲道:「好!就這麼辦!」 元真道人在旁皺眉道:「難道劍會就此停止而只看大師與……」 憨和尚哦了一聲笑道:「我倒忘了各派還要論劍,等各派論劍完了,我們就較量吧!反正你還在等著九龍金杖,若是我們比完劍,而金杖還沒來的話,那麼各派可要與你算帳了!」 李劍銘點頭道:「這當然的。」 元真道人喊道:「各位掌門贊不贊成憨大師此言?」 涼棚中一片默然,接著交頭接耳的聲音響了一陣,每個掌門齊都點了點頭。 謝宏志反手將長劍插回劍鞘裏,說道:「我倒真要領教你的絕藝,看看是否能憑此而說出這句大話。」他頭也不回,朝自己座位上走去。 憨和尚合掌唸了聲佛號,往涼棚中而去。 李劍銘拱了拱手,他便見到白如雲拉住了他,道:「那個點蒼掌門,好像是另外半部『黃沙寶笈』的得主。」 李劍銘哦了一聲,道:「你難道看出什麼破綻嗎?」 白如雲道:「我師父在對面坐著,所以我一直不敢讓他看見,所以那蒙面者使出一招劍法時,我只看到了一點點,後來仔細一想才知道他這式與我所習的『漫漫黃沙』很是相近,倒像是連環下去的招式一樣,所以……」 李劍銘道:「你既然已被崑崙逐出門牆,且已成為丐幫幫主,豈是以前的白如雲?又有什麼害怕呢?」 白如雲點了點頭道:「『黃沙寶笈』裏有一篇論及劍法的,其中有一路『十絕劍法』,不過我得到的那殘餘的一篇卻只有一招……」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就是上次我最後施出那招,不過卻還是被你破去!」 李劍銘想到在北京時曾施出「馭劍飛空」之術,將白如雲威力極大的一招破去,沒想到謝宏志竟也得到了「黃沙寶笈」。 他暗自忖道:「不知道他學會了幾招?得到幾頁劍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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