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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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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雪紅想不到李劍銘說起的是這件事,她紅著臉啐了一下,隨即她又想到在太白老店裏喝酒時,那個酒保所說的話,禁不住又噗嗤一笑。 在這一笑中,劉懷冰在慶幸著自己的妹妹終身有靠,而公孫飛鴻卻替自己姐姐叫起屈來,他皺了皺眉頭,很快地便緊閉上嘴。 他們一行且說且行,轉了兩個彎,來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小巷。 才走了幾步,他們便見到一個矮胖的中年人,跪在一家大門的門口石階上,兩個白髮長鬚的老者在指手劃腳的訓叱著,旁邊圍著一些人在觀看著。 老叫化動作快速,拔腳就跑了過去,僅一下子,他卻捧著肚子大笑而來,一臉的眼淚鼻涕,幾乎氣竭聲盡。 李劍銘詫道:「又有什麼事這麼高興?」 老叫化搖搖頭,強忍住笑道:「你!你去看看!」 李劍銘不曉得老叫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他聳聳肩,便走了過去。 劉雪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老叫化搖搖手道:「你們不要過去,等他回來再一個個的過去……」 他們齊都惑然的望著仍在大笑的老叫化,又一會兒,卻又見到李劍銘捧著肚子大笑而來,這下可更奇了,所以他們三人連忙圍了上去。 劉雪紅問道:「銘哥!怎麼回事?」 李劍銘笑道:「呵呵!真笑死人了──」 他強忍住笑,說道:「這人的妻子,一連生了六個女兒,在四個月前,又有身孕將要生了,人人都說:『這次一定會生一個男孩子了!』那裏知道臨盆之後,又是一個女兒,所以一個朋友寄首詩給他說:『去年相招云弄瓦,今年弄瓦又相招,弄來弄去無非瓦,令正原來是瓦窯!』」 他喘了口氣道:「這首詩讓他寡居的母親看了,一氣就病了下來,到現在還沒有好。」 「那裏知道昨天是除夕,他買了紅紙,準備自書春聯,而且要想寫『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一聯。」 「等他寫到『天增歲月』時,想到家中老母生病,為什麼要將壽給人家增了去呢?所以改為『娘增壽』。」 「又等他寫到『春滿乾坤』時,突然感到『福』字對『娘』字不妥切,一想『娘』應該對『爹』才是,所以把個『爹』字給寫了上去,這下一來就成了『天增歲月娘增壽,春滿乾坤爹滿門』……」 他這話一完,聽者無不捧腹大笑,不可自禁。 老叫化一臉眼淚,一臉鼻涕的唸道:「天增歲月娘增壽,春滿乾坤爹滿門。」 「哈哈!這真是千古絕句,哈哈!哈哈!……」 *** 夜空開始飄落著雪花的時候,這一年中的第一個日子,在人們的歡笑中過去了。 夜將深,周遭寂靜,日裏的煩雜都被夜幕遮蓋,那些留在四野郊外的是號叫的寒風與片片的白雪。 李劍銘立在窗口,雙目凝視著外面的夜空,他從日間的歡笑裏退回到夜間的冷寂裏,心裏有著無限的感觸。 他似乎從窗帷裏抓到一絲什麼,但卻又發覺仍然落空,就像那夜空裏飄落的雪花似的,沒有一點規則,完全是紛亂的,時而迷惘,時而儆然…… 他雙手摩挲著窗櫺,輕輕嘆了口氣,正待將窗子關上。 驀地── 他劍眉一軒,隨即右手朝窗櫺上一按,一個身子有如脫弦之矢,激射而出,朝圍牆外落去。 牆外那是一條長長寬大的街道,此時雪花蓋得滿滿的,每家門口都堆滿了白雪。 在街道雪地的另一端,此時正有著幾個人影在搏鬥著,他們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是就僅兵器碰擊的聲音,便令李劍銘從屋裏聽到而躍了出來。 他一眼望去,但見一個襤褸衣裳,手拿竹棒的化子,在三個勁裝大漢的圍擊下,已是岌岌可危。 一股怒氣自心頭冒起,他輕哼一聲,經天飛騰而起,躍了過去。 那三個人此刻正將那叫化子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時一個大漢自左邊連環擊出兩招,將那枝竹杖封住,而另一個大漢卻自背後攻出一招,單掌一壓,已經貼到那化子的背上。 他得意之下,掌力一頓── 豈知一聲暴喝起自頂心,李劍銘腳尖一點之下,已敲開這人頭頂「百匯穴」。 李劍銘大袖一拂,一股無儔的勁道,登時拍在那拍出雙掌的大漢臉上,鮮血四濺,他半邊臉都給揭開了,毫無聲息地便倒地死去。 他左手曲指一敲,勢逾急電,又將左首那人胸前「氣門穴」閉住。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僅一瞬間便將這三人擊斃,真氣一轉,隨即飄身在地。 那個中年叫化只是眼前一花,便見攻擊自己的三個人都橫屍倒地,他不禁一楞,呆在那兒。 他看到了飄逸瀟灑的李劍銘時,雙足一軟,便跪到地上,喜極道:「弟子參見長老,謝長老救命之恩!」 李劍銘招了招手,問道:「這些人是誰?怎麼……」 他問到這裏?那個叫化子好似想到什麼似的,驚叫了聲道:「弟子稟長老,河套煞君已於適才抵達行宮,而黑道好漢,此時盡集行宮附近,弟子與劉、張、鄭三位長老僅行近行宮廿里,便遭攔截,現張長老已遭不測,而劉、鄭兩位則在前面與黑道江湖……」 李劍銘一聽之下,雙目頓為之赤,他吼道:「他們在那裏?」 那名丐幫頭目,嚇得顫聲道:「從城北去五里之……」 李劍銘沒等他說完,長吟一聲,沖天而起,施出「流星飛逝」的絕頂輕功,飄行於紛飛的雪花裏。 他摸了摸肩上斷劍,自言自語道:「這下該又要讓鮮血沐浴著你了,劍呀!隨我消除奸孽吧!」 他心頭一急,運出獨門「兩心神功」,氣分兩邊,輪流交替,生生不息,周而復始,轉眼之間,已經來到城外。 老遠他便見到雪地上倒了幾個人,正還有著一場很激烈的爭戰在雪地裏發生。 他反手一拔斷劍,驚虹一起,劍芒似水,長嘯聲裏,他飛騰而起,長虹一道漫空舒捲而去,有如電光似的射了過去。 「啊!」半邊腦袋被削,雪地沾了數點紅花。 銀虹乍閃,陡然跳起── 「啊……」咽喉被刺,鮮血噴了出來,隨即屍體倒地。 劍影繽紛,光華千縷── 「嗆!哈!哈!哈!」四枝長劍分別斷成十二截。 在那斷劍還未落地之際,四個驚惶失措的黑衣漢子,全被李劍銘刺中「天柱穴」,連呼叫都未叫出,齊都倒地死去。 他劍出如風,那些人都無法抵擋,心搖膽落之下,齊都退出丈外。 他側目一看,見到被困的正是本幫劉長老,此時身上傷痕累累,尤其是一道長長的劍痕,自肩上一直劃到小腹,鮮血如潮似的湧了出來,危險之至。 劉長老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說道:「謝謝你,還有鄭長老在前頭被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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