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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他嘿嘿兩聲大笑,道:「房登雲,你將本勇士從蒙古約來,怎麼還不趕快動手。本勇士是天下第一大力土,除了你曾摔我一跤外,本勇士還沒有失手過一次……」

  他的話音含混不清,有許多字音令人聽不懂。但從他那虯結的筋肉上,可知這個人必是力大無窮、有勇無謀的蒙古高手。

  房登雲哈哈一陣大笑,道:「哈赤,你不要太急了!本山主約來的並不是你一個人,動手可有先後,要按規矩來。」

  哈赤大眼睛一翻,大吼道:「本勇士說動手絕不遲延,誰要跟本勇士搶第一個,我就給他一拳,要有不服的人,盡可上來!」

  他本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渾人,出口之間,無意中得罪了場中參與此事的所有人,只是大家都曉得他是個沒有心機的渾球,倒也沒有人會和他計較。

  不過這一來卻激怒了另外一個人,他是來自藏土的博雷,曾經力舉銅塔,腳踢雄獅,在藏土也是一個以勇力出名的人物。他在地上重重一跺腳,地面上竟波起一陣顫動。

  身形一晃,博雷拿著大鐵棍走了出來,沉聲喝道:「看馬的野小子,你在神氣什麼?」

  哈赤回頭一瞧,只見一個鐵塔般的漢子,手提大鐵棍搖晃著走了過來。不禁怒笑一聲,掄起鐵拳在空中一晃,立刻響起一聲嘯風。

  他哈哈大笑道:「你敢看不起馴馬的!嘿嘿,我讓你吃一拳試試!」

  原來他在蒙古因為力大無窮,許多牧場都請他看守馬群,但他最忌諱人家提起這件事,是故博雷一說他是馴馬的,頓時大怒,揮拳斜搗而去。

  拳風力能穿石,勁風所至,博雷急忙掄起大鐵棍迎了上去。

  只聽砰的一聲,哈赤這一拳正好搗在大鐵棍上,發出一聲大響,大鐵棍竟被這一擊打得彎曲起來,成了半弧形狀。

  博雷氣得發髯根根倒豎,大鐵棍隨手一擲,張開雙掌,對著哈赤的身上劈去。

  他哈哈大笑道:「我在藏土還沒有遇上過你這樣厲害的人物,哈哈!房登雲或許真有東西,不過我們兩個也不差。」

  他一掌劈在哈赤的身上,僅將哈赤劈得一晃。

  哈赤也是初次會見這樣一個高手,斜拳一揚,道:「好!我在蒙古怎麼沒聽過你這一號人物?」

  「砰!」

  這一拳擊在博雷身上,響起一聲巨響。

  兩人都是以硬對硬地徒手相搏,居然不閃讓對方的拳掌,這種打法最是危險,由於兩人力能穿石,誰也不敢輕易將他們分開,眼看各中了數拳。

  石砥中還是初次遇上這種不要命的漢子,看得雙眉緊皺,深覺這樣拼下去,非兩敗俱傷不可。

  他搖搖頭道:「這兩個笨東西,怎麼在這裡動手?」

  東方剛輕輕地道:「大煞手房登雲遍邀高手,目的就是要懾服各派,眼下這兩個渾人只顧相拼,卻忽略了對付共同的敵人。」

  話音尚未消逝,大煞手房登雲突然一揮手,一個黑衣童子自人堆裡輕掠而出,躍進哈赤和博雷的中間,舒指向兩人的身上疾點。

  這兩個渾人雖然正在拼命,卻耳目靈敏,同時大吼一聲,雙雙向後躍去。

  那個黑衣童子冷笑一聲,提高嗓門道:「在山主沒有允許之前,不准任何人在這裡動手,你們兩個首犯山規,該當跪下受罰!」

  這個黑衣童子的功夫,真是出人意料的高強,手掌一翻,一股大力突然湧出。

  哈赤和博雷身形未定,大力已如山推倒,兩人大吼一聲,平空飛了出去。

  這黑衣童子以電光石火之速,舒指在兩人身上輕點一指。

  哈赤和博雷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已雙雙跪倒在大煞手房登雲的身前。

  哈赤大喝道:「媽巴子,這是什麼玩意!」

  他試著躍起幾次,都未能站立起來,不禁氣得面色鐵青,和博雷兩人破口大駡,那黑衣童子只是冷笑。

  大煞手房登雲冷冷地道:「還沒過年,就磕頭了,本山主不敢當!」

  他像是非常客氣,連忙命座下一個少女扶著哈赤和博雷起來。

  哈赤和博雷俱怒目以對,隨著那個少女往後山行去。

  自古英雄要名不要命,黑衣童子這樣羞辱那兩個渾人,不期而然引起多數人的不滿。

  趙韻琴第一個就按捺不住,她冷哼一聲,大步走出去。

  她朝大煞手房登雲瞪了一眼,怒衝衝地道:「你教的好徒弟,我老婆子可要替你管教管教!」

  黑衣童子也曉得來了勁敵,以訊問的眼光瞄了房登雲一眼。

  大煞手房登雲冷冷笑道:「你是誰?我好像沒有邀請你!」

  趙韻琴雙眸寒光一湧,道:「我姓趙,天下沒有行不得的路,你雖然沒有下帖子給我,我老太婆卻不請自來了。山主如認為我老婆子不該來,盡可再找那小毛孩子摔我一跤。」

  目光輕飄,狠狠瞪了那黑衣童子一眼。

  大煞手房登雲哈哈笑道:「好姓,趙為百家姓之首,天下第一家!」

  他面上陡地一寒,霎時罩上一層寒霜,嘿嘿笑道:「癩皮狗長了一張好利的嘴,我如果不是看你年紀一大把,現在就將你趕下山去。」

  趙韻琴怒火更熾,氣得全身顫抖,怒叱道:「滿嘴狂言的小子,你敢說老娘!」

  她性子最烈,輕易不肯吃虧,大煞手房登雲雖然損了她一頓,卻反遭她討了一頓便宜。四周與會的人大多是好事之徒,聞言之下,不禁轟然大笑,弄得大煞手房登雲臉上非常掛不住。

  大煞手房登雲目中閃過一絲凶光,身子幾次想要搶撲出來,都強忍下來。

  他突然大笑道:「你這個女流之輩,我不和你鬥嘴!」

  趙韻琴得理絲毫不讓人,大聲道:「女人又怎麼樣?哪一點比你們男人差!」

  她像是還不能發洩出心裡的悶氣,回手一掌向那個黑衣童子胸前劈去。那個黑衣童子手臂一抬,卻沒能擋住這掌,悶聲不吭向後一仰,突然吐血死去。

  這一著非但出乎場中各人的預料,連趙韻琴都不覺一怔。因為這一掌不但很輕,而且根本沒有使出力道。不要說掌勁並沒有擊到他的身上,就算是擊在他的身上,也不至於立時吐血身死。

  大煞手房登雲怒叱一聲,道:「好呀!我處處讓你,想不到你手段竟如此毒辣,連一個小孩子都不能放過。六詔山可不是好欺的地方,我縱有心饒過你,恐怕這麼多武林豪客也不能輕放你!」

  果然,趙韻琴此舉觸怒了場中各派人物,俱氣憤地怒視著她。

  趙韻琴呆了一呆,大笑道:「你不要胡說,他可不是我打死的!」

  大煞手房登雲冷冷地道:「這裡有目共睹,我難道還會賴你?」

  他目光朝場中輕輕一瞄,大聲道:「各位你們評評理,這事是誰幹的!」

  這次參與其會的各種高手,有一半以上是六詔山房登雲暗中安排好的人物。

  大煞手房登雲語音甫落,人群中立時暴起數聲怒喝,道:「老太婆打死人還要賴,真是不要臉!」

  「她看來是個人物,呸!他媽的,簡直是個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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