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瑟 > 碧眼金鵰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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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萍不耐煩道:「喂!你別跟他說話好吧!他是個大壞蛋!」 西門錡臉色一變,刹時又恢復笑容,道:「世妹,你何必當著石兄面前挖苦我呢?嘿!這次你瞞著伯父大人,跑了出來,怕石兄……」 東方萍叱道:「我出來又怎樣,關你什麼事?」 石砥中過意不去,道:「萍萍!你……」 東方萍瞥見西門錡目中掠過一絲狠毒的神色,陰鷙地朝石砥中背後一揚手,她尖聲道:「西門錡,你想暗算人?」 石砥中猛然翻身,卻見西門錡瀟灑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朝自己一笑道:「石兄,你看她豈不胡鬧,我怎會暗算你呢?」 石砥中警惕地應了聲,沒有說什麼,轉身對銀箭先生道:「你考慮清楚沒有?」 銀箭先生冷冷道:「天山神鷹仍在島上,而那金戈上的符文,島主也已知道——」 西門錡目中奇光倏現,插口道:「你是說大漠金鵬城的金匙,那支金戈?」 銀箭先生陰沉地望了石砥中一眼,道:「據我所知,那金戈現有兩支,一在金羽君之手,另一則已落入百靈廟朝元大法師之手……」 「嘿!」西門錡道:「家父昔年與天龍大帝約好,不得在天山將金戈奪下,這下天山覆滅,看來那金戈該到幽靈宮亮亮相了,世妹,遇見令尊請告知此事!」 石砥中沉思了一下,向銀箭先生道:「這次放過你,下次我若遇見滅神島而來的,必將……予以殺死!你回去轉告島主好了。」 他一拱手道:「西門兄,在下告辭了。」 他躍上白馬,偕同東方萍向西北而去。 西門錡望著遠去雙騎,陰沉地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方能消我心頭之恨,憑萍萍會跟你這小子跑!」 他猛然回頭,哼了聲道:「你現在才想跑!慢著,我幽靈太子手下可曾跑過一個人?」 他厲聲道:「你自東海來到沙漠,是否專為探測大漠金鵬城之地位而來!嘿!你知道的事倒不少,可見你這等人留不得!」 銀箭先生嘿嘿假笑二聲道:「但是你現在卻不能殺我!」 西門鑄陰鷙的目光一閃,道:「你有什麼理由讓我不能殺你?」 銀箭先生道:「第一那姓石的武功淵博而雜亂,你為了不使天龍大帝之女對你誤解更深,只得假與他友好,然而你卻不能當著她的面將石砥中殺死,所以我能予你幫助,因為本島與他結有仇恨……」 西門鑄陰鷙一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哼!你看!」 他掏出一個銀哨,湊在嘴邊吹了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一座大沙丘後,閃出六個蒙面勁裝的玄衣騎士,每人的黑馬上掛著一柄月牙形的大斧和一支金光閃閃的吳鉤。 西門錡沉聲道:「這是我宮裡的特級劍手,六名幽靈騎士!」 銀箭先生臉色一變,因為他知道幽靈大帝手下有六名幽靈騎士與十二個巡查使。 這些幽靈騎士都有三種以上絕技,那就是斧、劍、鉤。 而且他們個個毫無人性,似是都處於瘋狂之中,是以所到之處,屍骸如山…… 他思緒急轉道:「但是石砥中武功得自公孫無忌的『將軍紀事』為多……」 西門椅「啊」地一聲道:「原來他是自那不怕死的公孫無忌手著『將軍紀事』中得來的功夫,怪不得他能識得各門各派的武功來路!哼!我派去的斷日鉤原來是被他殺死,我道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呢?」他恨恨地道:「第二呢?」 銀箭先生暗自抹了一把汗,繼續道:「據我師弟大力鬼王和銷金神掌自天山歸來後,言及金戈已被寒心秀士拿去,這寒心秀士因擅自闖滅神島,被圍困一條峽谷裡,而那石砥中提及寒心秀士,可能就是他的兒子,如果是的話,那金戈就在石砥中手裡。」 西門錡朗笑一聲,自懷裡掏出一支長約半尺的金戈,道:「這是得自百靈廟朝元和尚的金戈,而另一支則在金羽君手中,我只要找到另一支,則可辨真假……」 銀箭先生淡然道:「真的和假的金戈,一共有五支,其中四支假的,可能你手中的是假的……」 西門錡兩眼怒火飛熾,身形一動,已扣住銀箭先生肩胛,大喝道:「你這話可真?」 銀箭先生還沒想要躲開,已被西門錡五指扣住,頓時半身一麻,幾乎回不過氣來。 他凜然道:「這當然是真的!那天我師弟銷金神掌白天山回來後,曾將四支假鑄的金戈之事告訴我,我趕到居延城外約二十裡之處,眼見上官夫人取去兩支……」 西門鑄鬆開手,問道:「那另兩支,你為何不取下來?」 銀箭先生摸摸肩膀道:「就在那時我眼見一人自林裡走出,朝著我這邊冷笑一聲,我便跟蹤而去,只看他一眼我便回來了……」他頓了頓,說道:「那人乃是以弄毒聞名的千毒郎君!」 西門椅皺了下眉頭,沉吟道:「這事真的愈來愈複雜了! 好吧!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銀箭先生道;「你可先到居延,在下將四位師弟喚來,一起上居延城,那時再與太子你會合……」 西門錡忖思了一下道:「好!到城裡見你。」他厲聲道:「你千萬別耍什麼名堂,否則,哼!」 他一揮手道:「鐵牛,咱們走吧!」 他一掠六丈,兩個起落便到那大沙丘上,騎上一匹「烏騅馬」,他一吹銀哨,向居延城飛馳而去。 那黑大漢撒開大步,跟著那六騎玄衣黑馬的幽靈騎士,飛奔向茫茫的沙漠。 銀箭先生陰陰一笑道:「為了這支金戈玉戟,非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他捂著胸前的點點劍傷,拾起袋囊,跨向一匹馬,朝東方馳去。 *** 將近正午,沙漠裡刮起一陣大風。 沙石飛激,灰塵灑下,蓋在數十具屍骸上。 居延城近了,黝黑的城樓遠遠地在藍天下發著烏光。 雙騎如飛,前面是一匹紅色的駿馬,後面是潔白如雪的一匹白馬。 在沙漠上,似是兩條光線閃過,黃色沙土上,紅線一掠而過,響起—串銀鈴似的笑聲,接著又一道白線飛射而過,叫道:「萍萍,慢點!馬會跑出血的!」 東方萍聽了,嬌笑一聲,聞言自語道:「哼!你騙誰?這麼好的馬會跑出血?」 她用手一摸馬背,竟然抹得一手鮮紅的血水,不由花容失色,趕忙勒緊韁繩停一停。 石砥中見到東方萍停了下來,連忙趕了上去。 東方萍秀眉緊皺,急著道:「喂!真的馬身上出血了。怎麼辦呢?」 石砥中見她果然被自己唬住,裝作痛惜地道,「我叫你不要那麼快,你看,這下可好了吧!馬都全身出血,會死去子,還有什麼辦法?」 東方萍眼圈一紅,嘟起嘴道:「我從沒騎過這麼快的馬,象生了翅膀的天馬一樣,乘著風而行,所以想舒服一下,沒想到……」 石砥中見她幾乎要哭出來似的,不由噗嗤一笑,道:「萍萍!我是騙你的,這馬不是出血!是出汗!」 東方萍睜大兩眼,不信地道:「出汗?怎麼會是紅的,難道紅馬就出紅汗的,黑馬就出黑汗的,黃馬就出黃汗的……」 石砥中大笑道:「你那麼白,出的汗一定是白的囉!」 東方萍忍不住好笑,罵道:「你……你是個大壞蛋,壞死了。」 石砥中道:「我這馬叫,『汗血追風』,原產西域大宛國境,是七絕神君送我的,它出的汗鮮紅,好象血一樣。」 東方萍掏出一條絲絹,輕輕地擦著馬頸,柔聲道:「馬呀!辛苦你了,害你出了一身汗。」 石砥中見東方萍這種幼稚的舉動,但他卻沒笑出來。 因為他知她純潔真誠,沒有一點心機,偏又是那麼美麗,竟好似仙女臨凡一般。 他懷著一種虔敬的心情,望著那瑩白如玉的手在馬鬃上輕拂著。 這鮮明的景象,深深地銘刻於他的心中,使他凝注的目光,也變得溫和了。 東方萍羞澀地一笑,一抖韁繩,緩緩縱馬向著居延城而去。 石砥中趕忙跟隨著,也緩緩馳去。 東方萍一側頭,掠了下秀髮,發覺石砥中仍在盯著自己,不禁羞澀地嗔道:「你老是盯著我幹嗎?我臉上又沒開花?」 石砥中笑了笑道:「塞北的花,我都已經看過了,就是沒有看見哪朵花,有你笑容這樣的美!」 「呸!,爛掉你的舌頭!」東方萍罵了聲,一夾馬腹,飛奔入城。 進得城來,只見街道狹窄,房屋矮小,蒙人和回人趕著許多牛馬羊類,正塞滿了一些彎道,原來這正是個趕集的日子。 東方萍皺了皺眉頭,輕輕地扇了扇鼻翅,石砥中已趕到了她的身旁。 她瞧見那些趕到市集去的人們,都以欣喜的目光注視著東方萍,生似已分享到她的愉快一樣。 東方萍微笑道:「你就是住在這個城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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