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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〇


  來人正是漠北怪丐一派的衣缽傳人、武林宿老吳影兒的唯一弟子一陣風。一陣風笑了笑:「小丫頭,這裡沒有人這麼膽小吧?這麼輕易就給嚇死了,那他不該來參加這次大會。」

  在群雄當中,除了慕容家的人外,只有崆峒派的人認識一陣風,其他人只聞其名,而沒見過其面。崆峒派的一些弟子驚訝地說:「這是漠北怪丐一陣風大俠!」

  群雄一聽是一陣風,莫不動容。一陣風,可以說是當今武林中一位神奇式的人物,有如神龍見頭不見尾,更多的人,連頭尾也不見,只見其影而不見其身,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要是在上一次武林大會中,對手一陣風的出現,邵老賊莫不驚喜而狂:有這麼一位神奇的人物光臨回龍寨參加武林大會,不啻提高了自己的聲望。而現在,他只感到不寒而慄。因為他看到摔下來的是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自己暗暗派去行刺少林寺至空禪師的摧心掌練無情,目的在於阻止少林寺的僧人到來。現在練無情竟然被一陣風生生地捉了來,那鐵衣僧和老殺手葉飛的遭遇可想而知了。他怎能不不寒而慄?他感到一陣風的到來不是福,而是危險的到來。他暗暗作了最壞的打算。但他現在不能脫身而去。要是自己這麼一走,不啻暴露了自己的猙獰真面目。何況練無情也如追魂劍獨孤燕等人一樣,只知教主,而不知其真面目。他是先後不同時間打發練無情、鐵衣僧、葉飛而去。鐵衣僧和葉飛,雖知道自己是回龍寨的寨主,卻不知自己是黑風教的神秘教主。

  邵老賊現在仍存一線希望的是鐵衣僧和葉飛都逃脫了,或者死去。萬一他們也像練無情一樣失手被擒,諒葉飛和鐵衣僧不敢出賣自己。自己還可以說他們的行動,自己全不知情,完全是他們自作自為,甚至還可以將他們推到了黑風教,說他們是黑風教的人,混入了回龍寨,怪不得時時挑動回龍寨與貓兒山的仇殺,從而挑動了這一場武林大仇殺。便可以將自己的罪行掩蓋得乾乾淨淨,並且更可證明,正因為自己的忠厚仁義,求賢若渴,錯認了人,才使他們混入了回龍寨。這樣,便可取得群雄的原諒和同情了。自己依然是武林中俠義道上的仁義長者。這個邵老賊,到了現在,仍在暗暗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現在,他已不是要掃蕩、消滅貓兒山的事了,而是力求自保,不露出自己的臉嘴。甚至主動提出與貓兒山人化干戈為玉帛,向貓兒山人請罪,這就是邵老賊在一陣風出現時不離開的主要原因。

  這時崆峒派掌門杜仲早已走了出來,向一陣風一揖說:「風大俠,是什麼風將你吹到了這裡?在下實在感到意外與驚喜。」

  杜仲為人一向自視甚高,更不會輕易下禮於人。現在他竟然先向一陣風行禮,除了他敬仰一陣風的武功外,更尊重一陣風在武林中極高的輩分。的確,在武林中論資排輩,一陣風無疑是當今武林最高的一輩。他是吳影兒的嫡傳弟子,漠北怪丐的第三代傳人。當今武林,哪怕是點蒼派的老怪物,也是一陣風兒孫一輩的人物,其他在場的群雄,就更不用說了。

  一陣風慌忙回禮說:「杜掌門,別這麼稱呼我叫化,你稱我為風叫化好了。至於什麼風將我吹來這裡,是雌雄兩股怪風,將我叫化吹了來。」

  杜仲愕然:「什麼?雌雄兩股怪風?」

  「是呀!我叫化為追蹤在西北作惡多端的雌雄雙盜,一直追蹤來到了嶺南,不是這兩股怪風將我吹了來麼?」

  杜仲一笑:「原來這樣!」

  一陣風又向在場的掌門人和天下群雄一揖說:「諸位請了!我叫化不請自來,打擾了諸位,請原諒。」

  群雄紛紛說:「哪裡!哪裡!風大俠客氣了!」

  穆婷婷一問:「風叫化,你將這麼一個人捉來這裡幹嗎?他是什麼人?不會是雌雄大盜的雄大盜吧?」

  「婷女俠,他比雄大盜可怕多了,是一個神秘殺手!」

  「神秘殺手?誰?」

  「婷女俠,你們不是要追尋殺害姚長老和雲道長的真正兇手嗎?他就是。」

  三眼神一怔:「什麼?他就是練無情?」

  杜仲也怔住了:「什麼?他怎麼是本門的棄徒練無情這畜生了?不像呵!」

  小神女這時縱身而起,一下揭開了橫臥在地下黑衣人的人皮假面目,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問三眼神:「端木堂主,你再看看,他是也不是?」

  三眼神脫口而說:「不錯!他正是以往崆峒派高手練無情!」

  杜仲一看,果然是棄徒練無情,自己曾派人多年追蹤而不可尋的練航練無情。想不到現在他為一陣風抓了來。武當和丐幫的人紛紛沖了出來,怒問:「練無情,是不是你殺害了姚長老和雲道長?」

  練無情一副陰鷙的面孔,已無血色,自問必死,冷冷地說:「不錯!是我殺了他們!」

  「你為什麼要殺害了他們?」

  穆婷婷說:「這還用問嗎,他奉了神秘黑風教主的命令,殺害了姚長老和雲道長,意圖嫁禍給貓兒山的二寨主九重掌,挑起你們兩派對貓兒山人的仇恨。」

  小神女也說:「是呀!要不,他幹嗎在現場故意留下了掌印的?但他失算了,不知道九重掌這時已受了傷,根本不可能行動。」

  憤怒的丐幫門長老一下抓起了練無情:「說!是不是這樣?」

  練無情說:「不錯!是這樣。要不是九重掌,老子也不會落到今日這副模樣,你們殺了老子好了!」

  門長老真想一掌就將練無情殺了解恨。小神女說:「哎!你這麼殺了他,不想問黑風教主是誰嗎?」

  門長老一想也是,將練無情一下又摔在地上,怒問:「說!黑風教主是誰?」

  「不知道!」

  「什麼?你敢不說!本長老就敲斷了你一條腿,看你說也不說。」

  小神女說:「你就是敲斷了他兩條腿也沒用,恐怕他真的不知道教主是誰。要不,神秘的教主就再也不神秘了!」

  穆婷婷也說:「門長老,他多少也是崆峒派的人,是不是我們應該交由杜掌門處理?」

  穆婷婷這時已看見杜仲面上有某種不悅的神色。儘管練無情已是崆峒的棄徒,過去卻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正因為練無情,令自己一個得意弟子九重掌巫昶憤然而去,另外還有兩個弟子喪生在這個棄徒的手中,並且還令自己在武林中落得給人恥笑的話柄。他何嘗不想殺了這棄徒解恨,以挽回自己的顏面。但現在看見練無情落到如此可恥可恨的下場,任由別人怒喝著羞辱,自己面子更十分尷尬了,暗暗恨門長老怎麼這般的不尊重自己,崆峒派的事,應交由自己來處理才是。

  門長老一聽,也感到自己報仇心切,壞了武林中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連忙向杜仲一揖說:「杜掌門,恕我老叫化一時情急失禮,請杜掌門……」

  杜仲慌忙說:「門長老,別這樣。這樣的武林敗類,別說是本門的棄徒,就算不是,人人皆可誅之,代本門派清理門庭,我怎會怪門長老?」

  「老叫化多謝杜掌門的諒解。」

  杜仲走到練無情面前,冷冷地問:「畜牲,你也有今天了吧?」

  練無情說:「師父,請賜弟子一死。」

  「住口!你還有臉叫我為師父麼?說:黑風教教主是誰?他們的魔穴在什麼地方?」

  「弟子不知道!」

  「到了此刻,你還不將功贖罪?」

  「弟子實在說不出來,你老殺了我吧。」

  「那你去死吧!」

  杜仲一掌拍在練無情的胸口上,真是一掌斃命,心臟全碎。練無情連慘叫也叫不出來,已屍橫地下了。他以摧心掌殺人,最後的結果,也死在本門派的摧心掌下。杜掌門對武當、丐幫等人說:「我掌殺了這不肖之人,算是還給了你們一個公道。」

  武當、丐幫兩派的人,見本掌門殺了練無情,總算出了一口冤氣,無話可說。金幫主卻說:「多謝杜掌門大義滅親。」

  一陣風說:「杜掌門,你不但還給了武當、丐幫的公道,也還給了少林寺一個公道。」

  杜掌門一怔問:「難道這畜牲也殺害了少林寺的人?」

  「不錯!他昨天夜裡,與其他兩個殺手,在半路上伏擊少林寺一夥僧人,有兩位僧人,就是死於他的摧心掌下。剛好我叫化路過那裡,及時制止了他們的行兇,不得已廢了他一身武功,特帶來這裡,交由杜掌門處理。」

  杜掌門一聽,頓了半晌才說:「這個該死的畜牲,他真是死有餘辜了!」

  群雄這時才感到,怪不得練無情毫無反抗,任由處死,原來他早已給一陣風廢去了一身武功。原來一陣風和小神女等人在金府中商議今天如何對付邵老賊的事,一陣風感到老怪物夫婦就這麼離開了至空禪師等人,有點不放心,和聶十八商議了一下,連夜施展輕功,趕去看看。剛好碰上練無情、鐵衣凶僧和老殺手葉飛伏擊少林寺眾僧。在這三人之中,以鐵衣凶僧武功最好,已由至空禪師與他交鋒。練無情的掌法最為兇殘淩厲,一陣風出手制止了他。而葉飛,便由五位僧人聯手對付。其他的,護著不露面的至化禪師。少林寺這樣做,也是事先不想將邵老賊和賽孔明驚動,讓他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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