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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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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什麼人指使你來侯府鬧事?」 惡僧傲慢地說:「貧僧在江湖上一向是獨來獨往,人稱鐵衣僧,江湖上又有誰使得動貧僧?」 「那麼說,我們侯府跟你有仇有怨麼?」 「沒仇沒怨,貧僧只是來化緣而已。」 「有你這樣化緣的嗎?端了這麼一個大鼎放在我們大門口上,一開口就是六千兩銀子,不給還傷人,這是化的什麼緣?簡直是敲詐勒索,上門搶劫!」 「貧僧化緣一向如此。」 「人家不給,你就打人傷人,甚至取人性命?」 「貧僧不得已才這樣。」 「你這是不得已嗎?簡直是胡說八道!說!你現在是想生還是想死?」 「貧僧早已說過,是生是死,任隨尊意。」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就怕貧僧死了,貴府大總管恐怕過不了明天!」 「惡和尚,你想威脅我們?」 「貧僧不是威脅,說的是實情。貴總管中了貧僧的獨門封穴手法,除了貧僧,沒人能解開。今日不解,明天就是有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貴總管的一條命!」 小神女含笑問:「是嗎?惡和尚,你看看我們的大總管,是不是明天會死的樣子?」 這個惡和尚鐵衣僧,身受內外之傷,給人提來大廳,只想到侯府的人不知怎麼審問和處置自己,對於章標大總管曾經給自己封了經外奇穴之事,一直是他威脅侯府的一著棋。現在經小神女這麼一問,不由順著小神女的眼光望去。他一見到章標,頓時驚愕:「你,你,你被封的穴位怎麼解了?」 小神女說:「惡和尚,你沒想到吧?你的什麼獨門點穴手法,在我們侯府人眼裡,簡直是小菜一碟。」 章標也說:「惡和尚,就算我家主人不會解開你的什麼經外奇穴,章某寧願一死,也不會將六千兩銀子交給你!」 正說著,一位家人突然驚慌地奔了進來報告:大小姐、三小姐,三少爺,不知從哪裡跑來了一個人,將大門口那只千斤大鼎,舉起走進府來了!」 大廳上眾人一怔,小三子急問:「是什麼樣的人?」 「小人不知道。」 章標站起來說:「三少,我去看看。」 小神女說:「標叔,你不用去看了,他已舉著鼎走來了!」 眾人一看,只見一個人不出眾、貌不驚人的中年布衣漢子,一臉是笑地舉著那只千斤大鐵鼎,好像舉著一隻紙糊的大鼎一樣,毫不費力、輕輕鬆松地走進大廳來了。這一下,大廳上的人都驚奇了,就是惡和尚鐵衣僧也傻了眼。大鼎是他舉來的,當時他是運用了八成功力,幾乎一步一腳印,舉到侯府大門時,一張臉也憋紅了、放下來後,才吐了一口氣。哪有像這布衣漢子輕輕巧巧,舉著鼎像舉一個燈籠似的。閒遊信步般走了來?單是這一份功力,鐵衣僧便自歎不如。 這只千斤大鐵鼎,鐵衣僧是從城中那座神廟裡舉來的,鐵鼎是城中一些善男信女捐款鑄造,以供人們燒香拜神之用。當時鐵衣僧舉起這個大鼎,已嚇壞了廟中的不少人,見他將大鼎舉出廟時,廟祝公前來制止,給他一袖拂開,說:「這只大鼎,貧僧暫時借用一下,前去侯府化緣。事畢,自然會送回來。」 人們見鐵衣僧舉起大鼎時,已是驚愕不已。這個大鼎,沒有二三十個壯漢合力,簡直不能移動它半分。人們見這和尚來得兇惡,衣袖輕輕一拂,就將廟祝公拂到二三丈遠的地方,摔得四腳朝天,半天也爬不起來,於是誰也不敢去招惹他。有些好事之徒,遠遠跟著這惡僧來到侯府,後來又聽說惡僧不但傷了侯府的武師,連大總管章標也傷了。一時間城裡人人議論此事。 侯府是一戶積善人家,章標大總管更為人們稱為「生菩薩」,在古州一帶,甚得人望。現在凶僧前去侯府鬧事,人們更為侯府擔心了。雖然誰也不敢前來干涉,但這一事已鬧得滿城風雨。何況化緣是善事,人們只希望侯府破財擋災而已,就是黑麒麟也不敢出面。他前兩日已為惡僧訛去了價值二千兩白銀的金銀珠寶和銀票。 鐵衣僧見布衣漢子輕輕巧巧地將大鼎舉到大廳中來,先是一愕,呆若木雞一般;繼而驚疑:莫非寨主擔心貧僧出事,暗中又派了一位上乘高手來協助我?那他為什麼不早出現,等貧僧身負重傷,在侯府眾人面前丟盡了醜才出來?還是他有意這麼做,先讓我吃虧受苦,才顯示他的武功?或者他那時不在,現在才趕了來?要是前者,貧僧可不領他情;要是後者,那他也有負寨主之托了。 可是小神女和小三子一看清來人,一齊驚喜地叫喊起來:「風叔叔,是你嗎?」 來人正是依時前來相會的北方一代奇人一陣風,只不過不是乞丐打扮了,而是普通人家的裝束,一身布衣布褲,誰也不會注意。 一陣風笑:「不是我,你們以為是誰來了?」他仍然舉著鼎,聲音不急不促,像沒舉著千斤重物似的,半點也不吃力。 侯府的人一聽,是三小姐、三少爺的叔叔,那就是說,是侯府老爺一輩的主人來了,眾人更是驚喜異常。三小姐已有一身不可思議的武功,那麼風老爺的武功更高了。怪不得他舉一隻千斤大鼎,像舉一隻燈籠一樣。但鐵衣僧一聽,更嚇得面無人色:自己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一位身輕如雲煙、捷似流光,能淩空出指封人穴位的小丫頭,武功已匪夷所思了,這位什麼風叔叔不更可怕?這侯府到底是一戶什麼樣的人家,有如此的武功,怎麼在武林中沒聽人傳說的?貧僧前來侯府鬧事,簡直是瞎了眼,摸錯了地方。 小三子說:「風叔叔,你怎麼將這一隻大鼎也舉了進來的?」 一陣風說:「你們將這麼一隻大鼎擺在大門口上,多難看!而且進出也不方便,所以我將它拿了進來。放在這大廳上,總比放在大門口好吧?」 小神女笑著說:「風叔叔,你舉著這大鼎說話不累嗎?」 「不累!不累!我這幾天吃飽就睡,睡飽了就吃,感到身體好像胖了,正好用它來活動筋骨,輕鬆手腳。」 小三子說:「風叔叔,你快將鼎放下來吧,別傷了筋骨。」 一陣風一笑,將大鼎輕輕放下。這一行動,又令大廳上眾人驚訝不已了。這麼一個成千斤重的大鐵鼎,一陣風放下來時,居然沒半點響聲,更不見震動,仿佛這只大鼎真的是紙紮的一樣,輕飄飄,沒一點重量。一陣風看了鐵衣僧一眼,故作驚訝地問:「怎麼這位大師坐在地上的?看來他受傷不輕呵!」 小神女說:「風叔叔,這是他自找的。」 「哦?自找,這是什麼意思?」 小三子說:「風叔叔,是這樣的。」小三子將這惡僧的情形略略說了。 一陣風點點頭:「原來這樣!」他向小神女問,「小丫頭,是你將他傷成這樣的吧?」 「風叔叔,這惡和尚出手可兇狠哩!他想要我的性命,我也沒出手,只運用內力反彈。他傷成這樣,可以說他是自己傷了自己,不關我的事。」 一陣風感到驚訝:「什麼?你只是運用內力反彈,就將他傷成這樣了?」一陣風可以說是當今武林中的一派宗師,別人看不出小神女一身不可思議的真氣,他一下看出來了,感到小神女一身真氣不在自己之下,只有在自己以上。想不到在短短的三年裡,小神女就練成了這樣震今爍古,令人不可思議的真氣!這是一門什麼內功?而自己在大漠上苦練了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她三年就練成了?但從小神女的眼神和眉宇間的氣色來看,她這一門內功,極為正道,甚至比自己所練北丐一派內功還來得正道,絕不是什麼歪門邪道速成的內功。 一陣風說:「小丫頭,看來在這三年內,你功夫大有進展了!」 小神女笑著說:「風叔叔過獎了!」 「小丫頭,你打算怎樣處置這惡僧?」 「風叔叔,你看呢?這惡和尚這麼可惡,我們殺了他好不好?」 「小丫頭,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怎麼不是說真的了?」 「算了!小丫頭,你已經將他傷成這樣,算是給了他一生難忘的懲戒,放了他算了!」 「風叔叔,他以後再來侯府鬧事怎麼辦?」 「他要是敢這樣,我首先就不會放過他,將他的老巢也掀了,夷為平地。」 「風叔叔既然這麼說,我們就放了他好了!」小神女轉頭對鐵衣僧說,「惡和尚,你給我立刻離開這裡,別讓我下一次再見到你。你要是再敢來侯府鬧事,就算我風叔叔不追殺你,我也誓必追殺你解恨!」小神女說完,又淩空出手,解了鐵衣僧被封的穴位,說聲,「你馬上給我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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