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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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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娉和婷婷不知道,這酒家是七煞劍門所開設,真正的老闆是熊夢飛。商天賜和元崗,原本帶了一批武士潛伏在店中,在暗中接應三掌斷魂,同時也防負傷的蒙面女妖逃走。就算是蒙面女妖與三掌斷魂勢均力敵,戰得不可分開,商天賜也會帶人一哄而出,層層包圍住女妖。 商天賜怎麼也想不到會有第二人蒙面女妖出現,劍法、輕功與第一個出現的女妖一模一樣,甚至更狡黠,他也像外面的群雄一樣,十分驚訝愕然。霎時間便殺了縱橫劍客,重傷了雪山雙鷹,弄得他不敢輕易暴露自己。跟著又出現一個人不出眾,貌不驚人的小商販,說是兩位蒙面女妖的兄長,代替女妖接受三掌斷魂的三掌,令他疑雲陣陣,驚愕不已。他也像三掌斷魂一樣,根本不相信這個尋常人家的小商販有什麼驚人的武功,能受得了三掌斷魂的三掌,不知蒙面女妖玩的什麼詭計,令三掌斷魂上當。但不管怎樣,只要三掌斷魂擊斃了這個小商販,他也會一擁而出包圍女妖,名正言順地叫兩個女妖自動割下自己的腦袋,諒群雄也不敢出聲和插手。 商天賜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不顯眼的小商販,一身功力是那麼的驚世駭俗,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三掌斷魂拍出的兩掌,就是自己的師父熊夢飛也不敢運氣相抵,只能閃避或躍開,面眼見三掌斷魂的第三掌,敗得更慘,小商販根本不用出手,以本身不可思議的真氣,將三掌斷魂反振回來,直摔進了酒店裡,雙手齊斷,經脈震亂,功力全廢,商天賜真是驚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出去露面?別說自己,就是自己的師父到來,恐怕也敵不了,何況還有那麼兩個劍術精奇無比的蒙面女妖。單是這兩個女妖,自己和元崗也敵不了。所以他急忙吩咐元崗,背起已成廢人的三掌為魂,從酒家後面的一處秘密地道逃走了,又吩咐手下的武士阻攔一陣,拖延時間,讓自己和元崗逃得更遠一點。至於酒家的所謂老闆元坪,也率手下四處逃散和隱藏下來,哪裡還敢出現? 所以娉娉和婷婷搜索時,酒家裡已空無一人,留下的是婷婷劍下死者和受傷不能行動的武士。娉娉和婷婷見酒家後門大開,一望外面無人,看來三掌斷魂不知逃到哪裡去了,無從追趕,其實後門大開,只是一個假像,或者酒家的夥計和店小二從後門逃了出去,而商天賜和元崗,帶著三掌斷魂從地道裡逃走了,所以外面的群雄也沒有看見。 聶十八擔心娉娉姐妹有意外,也走近酒家來。只見娉娉和婷婷雙雙從酒家裡轉出來,說:「讓這個掌下游魂跑掉了。」 聶十八說:「看來他這次受傷更重,醫好雙手恐怕也武功全失,逃走就讓他逃走好了,他以後再也不能作惡了。」 婷婷說:「你怎麼不殺了他?」 「他武功全失,又何必去殺他?」 「你那三掌不是白挨了?要是我,非得在他身上插三劍不可。」 娉娉說:「妹妹,你到現在,還不瞭解他的為人麼?」 「姐姐,要是我呀,才不會像他這麼心慈手軟,一味做老好人。」 「妹妹,你他與敵人交起鋒來,好像並不怎麼心慈手軟。」 「姐姐,你變了,變得一味給他講好話,不幫我說話了。」 「丫頭,看你說到哪裡去了。」 聶十八說:「婷妹,我以後對兇殘的敵人,不手軟就是。」 「你改得了嗎?」 娉娉說:「妹妹,別說了,敵人全走了,我們也離開這時才是。不然,外面的群雄們就會圍得我們走不了。」 聶十八問:「好我們怎麼走?」 娉娉說:「怎麼走?自然由後面走啦!這樣,就不會為太多的人注意。」 「好!那我們快走。」聶十八感到已亮出了自己驚人的內力,必定引起外面群雄的驚愕,人們一定會將自己當成了神奇和不可思議的人物來看,就是不上來與自己說些仰慕的話,也會圍觀自己,沒辦法脫身。這樣的場面,三年前在湘南田家小鎮上弄得他怕了。所以這次出山,不論在長沙救了雄風鏢局也好,在湘陰縣救了丐幫的金堂主也好,都是事後一走了事,害怕與人多周旋,他也不是自高自大瞧不起人,而是不知怎麼應酬才好。看來一些俠義人士,往往救了人或給了人解了危之後,便一走了事,不想人知道,也不願人報答、感恩,多半是這種心理。 娉娉在臨走前,不由望了一個七煞劍門的受傷不能行動的人,見他雙目露出驚恐之色,便說:「放心,我不屑殺你,你回去告訴熊糟老頭,他交出妖狐便萬事全休,不然,我們兄妹三人,將熊耳山莊夷為平地,別說我們事先不打招呼了。」 說完,她便與聶十八、婷婷走出後門,施展輕功,往群峰而去,霎時消失在藍天白雲群峰這中,外面的群雄,有的看見了,有的沒看見,以為他們仍在酒家裡,見他們長久不出現,一些俠義人士為他們擔心了,他們不會在酒家裡遭到不測吧?像晉南柴家雙俠等人,都不禁走酒家來看,一問,才知道蒙面女俠三兄妹早已離開。群雄有些失望,才陸續散去。一場江湖上少有的交鋒場面過去了,雖然沒有十分激烈,血肉橫飛的慘烈情景,但那險象叢生,奇情迭起,震撼人心的交鋒場面長久縈回在人們心中,成為了今後江湖上談的論的話頭,說著者眉飛色舞,聽者無不動容。 群雄雖然散去,卻沒有離開。他們更想看看蒙面女俠和那位不可思議的小商販,如何與熊夢飛交鋒。不管蒙面女俠三兄妹是邪是正,絕大多數的人都希望他們一舉而摧毀了七煞劍門,叫他們永遠在武林中除名,他們最擔心的是害怕熊夢飛與蒙面女俠又簽下什麼城下之盟,不但江湖上永無寧日,就是九大名門正派,也危如累卵了。這就是他們趕來觀望的原因。 聶十八、娉娉和婷婷回到了自己隱藏處,這是高峰上一處極少人到的深山老林。老林的深處,原有一座獵人丟下的破爛木屋,聶十八和吳三略為修整一下,便成了他們遠眺熊耳山莊的藏身地方。 聶十八和穆家姐妹跳入森林時,木屋已有人聲,看來是吳三和邢天燕主僕先回來了。當走近木屋時,聶十八一下感到人聲不對,不是吳三和邢天燕的說話聲音,是陌生男子的聲音,不由心頭一怔:什麼人闖到這老林中的木屋來了是原來的獵戶?還是天魔教和七煞劍門的人?要是天魔教和七煞劍門的高手,吳三和邢姐姐他們去了哪裡?不會遭到不測吧? 聶十八仍不失深山獵人的警惕性,他輕輕「噓」了一聲,低聲對穆家姐妹說:「小心,木屋有生面人。」 娉娉驚訝:「生面人?是誰闖到這裡來了?不會是敵人嗎?」 婷婷說:「管他是誰,我們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他們走近木屋,往裡面一看,桌子邊坐著一位中年相士和一位青年公子,人們兩旁有四外帶劍的家將,聶十八聽到的人聲,是幾個這將的聲音,他一下驚喜是叫起來:「是張叔叔和雨弟,他們怎麼會來這裡了?」 原來木屋裡坐的是張鐵嘴和娉娉婷婷那古怪靈精的兄弟——小飛俠鐘離雨。娉娉首先奔了進去,驚喜又歡快地問:「雨弟,你怎麼也跑來這裡了?是張先生帶你來的?」 張鐵嘴笑道:「我沒有帶他來。」 鐘離雨眨眨眼:「姐姐在這裡,我當然也來這裡了,這又有什麼奇怪的?」 「雨弟,你別嬉皮笑臉打哈哈,我問你怎麼闖來這裡了?」 「我是用腳走著走,就這麼闖來了!」 「雨弟,你是不是討打了?」 「大姐,我是跟隨二姐來的。」 娉娉轉身盯著婷婷:「丫頭,你怎麼不告訴我雨弟也來了?」 「姐姐,在那刀光劍影的場合中,我有機會說嗎?」 「那交鋒後,你怎麼不說?」 「我們急著要離開,一路上飛奔快馬趕來這裡,我又怎麼說呵?」 「你是不是和雨弟在捉弄我?」 「哎!我怎麼捉弄姐姐了?」 聶十八說:「娉娉,既然雨弟和婷妹都來了,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而生氣了!坐下來敘話不好麼?」 「你聽雨弟的說話,是好好說話嗎?」 鐘離雨慌忙對娉娉一揖說:「大姐,是我不對你千萬別生氣。」 「你呀!嘻嘻哈哈,也不怕張先生見笑。」 婷婷說:「好了,大姐不生氣了!我們都坐下來談話吧。」 娉娉坐下來,問:「爹娘他們也來了?」 鐘離雨說:「爹娘沒來,只有我和二姐一聲來。」 「你們不在東海伺候爹娘,跟來這裡幹什麼?」 婷婷說:「姐姐和十八哥鬧得這麼歡,幾乎將整個江湖都翻了,我能不來?」 鐘離雨慌忙說道:「二姐,你千萬別這麼說,不然大姐又生氣了。大姐,是爹娘打發我們來的。」 「爹娘怎麼打發你們來了?」 「有一件大事呀!」 「哦,什麼大事了?」 「有關中原武林的大事。」 娉娉瞅著鐘離雨,以為他又在整蠱作怪逗弄自己了,含笑問:「你是來找十八哥,要見你的什麼蘭姑娘這件大事吧?」 婷婷一聽,不禁撲嗤一聲笑起來。 鐘離雨臉一下通紅起來:「大姐,我不跟你說了,我和二姐來,真的是有關中原武林中的大事。」 「好好!你說,什麼大事了?」 「大姐,你先別問,我介紹一個人與大姐和十八哥認識。 娉娉有點意外:「什麼人?他在哪裡?」 婷婷說:「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嗎,丫頭,這個人不會是你吧?」 婷婷咯咯地笑起來:「我還得著雨弟為我介紹嗎?」 「那麼說,這個人呢?」 鐘離雨對四名家將中其中一位年青家將笑著說:「武哥,你出來吧!」 這位叫「武哥」的家將走了出來,和聶十八和娉娉一拜說:「在下拜見聶少俠和大小姐。」 娉娉愕然:「你叫我認識的就是他了?」 鐘離雨說:「是!」 娉娉打量了一下這這名青年家將,有二十多歲左右,面孔陌生,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看來是新投靠的,便問:「他有關於中原武林的大事?」 婷婷笑著說:「姐姐,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什麼人?」 鐘離雨說:「大姐,他就是廣州武威鏢局的馮少鏢頭馮武哥。」 娉娉睜大眼睛:「是他?他的傷勢完全好了?」 聶十八更是驚訝地打量:這就是馮家滿門慘遭不幸的唯一活下來的一個人?聶十八這時已完全忘記了馮總鏢師對他不禮貌的行為,而十分同情他一家的不幸。 馮武又是一揖說:「在下在蓮花山上蒙鐘離少俠相救,到島上更蒙鐘離老前輩悉心醫治和調理,傷勢已完全好了。鐘離一家相救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娉娉知道他是一位少鏢頭,不是自己的家將,不由客氣起來,說:「少鏢頭,別這樣說,請坐!」 鐘離雨說:「武哥,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外人,用不著遮掩了,你坐下談話吧。」 娉娉問鐘離雨:「你怎麼讓少鏢頭這麼一副打扮的?這好嗎?」 馮武忙說:「這是鐘離少俠的好意,這樣裝束,才不為東廠耳目注意。」 聶十八點點頭:「不錯!這樣,的確不會引起東廠人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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