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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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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三人都笑起來。盧郎中給候三郎紮了兩針,果然侯三郎體力大增,目現光彩,連聶十八看了也驚奇起來:這是什麼針法的?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應?怪不得稱他為金針聖手了。金針度危,是盧家世代相傳的而不外傳的絕技,對人體有不可思議的作用。一針能使垂危的病人起死回生,可使白骨生肌,更可以使精疲力倦之人,在金針度危救治下,一時間內力大增,威猛如虎。金針度危,是江湖上少有的一門醫術。原來盧家祖先,是過去四川白龍會劉奉天劉夫人跟的的一名小廝,他精乖伶俐,深得劉夫人的喜愛,劉夫人便將這一門金針度危的絕技暗傳給了他。從此,這一絕技,就成了盧家世代相傳的絕技(劉夫人之事,請看拙作《神州傳奇》中的第四十一回),盧氏後代世成為了江湖上的名醫。 盧郎中的曾祖、祖父和父親,都用這一獨門絕技濟世治人,可是傳到了盧郎中手上,這一神奇醫術就有些變質了。當然盧郎中在為傷病者醫治時也全心全意,但他為人貪財好色,沒有重金不醫,這樣他終於掉進了東廠人的魔網中。東廠人利用美色引誘,將他禁在一處秘密的魔穴中,專門為東廠的殺手們治病療傷。有時也為東廠鷹犬極想取得口供而傷重垂危的死囚治療。直到以後,才為隱俠救了出來,這是後話,這裡不說。詳情請看拙作《隱俠傳奇》。 用過早飯,聶十八和盧郎中雙雙告辭,取路進衡陽城了。侯三郎一家也收拾行裝,鎖上草屋大門,也悄然離去,遠走高飛了。 救侯三郎一家,是聶十八重出江湖第一次所行的俠義之事。橫渡湘江後,一踏進城門,聶十八便與盧郎中分手了。他知道廖大總管在衡陽城中開設了一間綢緞店,由一個叫范紀的人掌管衡州府一帶的生意。爺爺做八十大壽時,聶十八在幽谷大院見過范紀,因此並不陌生。而且當日,下山時,鬼嫗也吩咐過他,到了衡州府。去找范紀六叔好了,他會安排一切的。 聶十八一路向人打聽,不久便來到了廣源綢緞店。進去一看,店面頗大,貨架上擺滿各色各樣的絲帛綢緞,一個夥記和掌櫃的正忙著。聶十八向掌櫃唱了一個喏,一揖相問:「請問范老闆在不在家?」 掌櫃、夥記都不認識聶十八,他們上下打量了聶一眼,掌櫃問:「你找我家范老闆有什麼事?」 「在下是范老闆遠房親戚,特來拜訪,望六叔代傳一下。」 掌櫃聽說是范老闆的一位遠房親戚,神態稍微變得客氣一些了,吩咐夥記快進去稟報,並招呼聶十八坐下,問:「小哥貴姓大名?」 聶十八想了一下說:「不敢,小姓聶名山,高山之山,不是一二三的三。」 「原來是聶山小哥。」 這時有人進店來買綢緞衣料了,掌櫃對聶十八說:「小哥,你隨便坐,我招呼買賣。」 「大叔不用對我客氣,招呼客人好了。」 進店來的是位宮宦人家的管家,帶著四名家人而來。他趾高氣揚他說:「店家,我家二夫人過生日,你將上好的衣料給我取下來看看。」 「是是!不知你家二夫人喜歡哪一種顏色的衣料,小人好取下來。」 這位管家一瞪眼:「過生日,當然是大紅大綠的這還用問嗎?你把各樣紅色、綠色的都取下來給我挑選!」 聶十八在旁看了很不順眼,心想:你有錢也不用這樣盛氣淩人呵!貨架上的各種顏色綢緞,不是擺得很分明麼?你用目光挑選不行了?還用取下來再挑選?這麼多紅色、綠色的都取下來,櫃面放得了嗎?這不是為難人?看來開鋪面做生意也不是容易的,得忍受有線人家的氣。聶十八問掌櫃:「大叔,要不要我幫忙將衣料取下來了。」 那管家朝聶十八一瞪眼:「你這一雙髒手,去取衣料,那我還用買嗎?」 聶十八愕然:「我這手怎麼髒了?」 一家丁喝聲:「小子!你敢還頂嘴?」 掌櫃慌忙回場說:「小哥,你在旁看看就行了,用不著幫忙。」跟著又對那管家低聲下氣他說;「大爺,這是我家老闆的遠房親戚,剛剛才到,不懂規矩,請大爺息怒。小人馬上將布料取下來,讓大爺坐下慢慢細心挑選。」 這盛氣淩人的管家不屑地掃了聶十八一眼,鼻子哼了一下,不再去理睬聶十八了,轉過身去挑選衣料。 不久,夥記帶著范紀出來,范紀一看見聶十八,愕了愕,睜大了眼睛,驚喜地說:「是你?少——!」 聶十八連忙打斷他的話,一揖說:「范六叔,是小侄前來探望你了!」 范紀馬上會意聶十八不想在人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同時還有客人在場,立刻哈哈大笑:「賢世侄!你幾乎叫我認不出來了!你爺爺和母親身體好吧?」 「多謝范六叔,他們身體都很好。」 「好好!世侄,我們到裡面敘敘話。」他熱情地挽了聶十八的手,不去管店面上的生意,轉到內院中去了。 掌櫃和夥記見自己老闆對一個風塵僕僕的青年人這麼盛情,又有點意外了。初時,他們以為聶十八不過是老闆的一個窮鄉親而已,但忙於招呼上門做生意的客人,他們也不去多想了。 聶十八隨范紀穿過貨倉一條狹窄的過道,一轉彎走出貨倉了門口,便是一塊堆放雜物的空地,一側有道圓門,四面都是高大的圍牆。奇怪的是圍牆上的石灰牆皮剝落了不少,有新有舊,顯得十分的不順眼。聶十八心頭一動,暗想:這不會是侯三郎為他母親幹下的好事情吧?忍不住問:「范六叔,這四周牆壁上的灰沙怎麼這樣剝落下來了?」 范紀說:「少主,說起來,這可是衡陽城裡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不但我這裡是這樣,城裡不止有錢人家的牆壁,石灰牆皮也無端端叫人刮了下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麼人幹的?知道嗎?」 「知道就好了。不過這是小事,沒人去追查。」 聶十八一笑:「范六叔,你叫人將圍牆重新粉刷一下吧,今後恐怕再沒人來刮石灰牆皮了!」 范紀愕異:「少主,你怎麼知道再沒人來刮石灰牆皮了?」 「因為有個人得了一種怪病,非得吃石灰牆皮不可。現在她這個怪病醫好了,不會再吃石灰牆皮了。」 范紀訝然:「世上竟有這麼一種怪病的?」 「六叔,可以說,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我也是第一次耳聞目睹的。」 「少主,這人是誰?」 聶十八馬上意識到不可將侯三郎一家的事說出去,不然,侯三郎就會因別人的好奇而引來他過去仇家的追蹤。便說:「六叔,你別問是誰,此事有關他一家的生命安危了」 范紀點點頭:「少主說的是,要是讓人知道是誰,起碼就轟動了整個衡州府,人人都爭著去看稀罕。」 「六叔,人人爭先恐後看還是小事,因為他過去有不少的仇家,就會招來仇家的追殺,從而爆發一連串的仇殺流血事件的。」 「少主,要是這樣,更不能說了。」 「所以你相信我,今後衡州不會有刮牆皮這樣的怪事發生了。」 「屬下怎會不相信少主?」 步入圓門,便是一處亭臺樓閣,有假山花木、草地幽徑。這裡是范紀用來接待幽谷大院來人起居炊食的地方,這裡還有一後門口,直通外面的一條小巷,門口有專人看守,庭院內更有人負責打掃管理。 聶十八隨范紀穿過幽徑,踏上石階,進入一間雅致的小廳,便有兩個伶俐的丫環迎了出來,笑問:「六爺,有什麼貴客來了?」 范紀說:「不是貴客,是我們的少主來了,你們還不叩見少主?」 兩個丫環驚喜又驚訝,望著聶十八,一齊跪下:「婢子小玲和小珠,叩見少主。」 這一下,又弄得聶十八手忙腳亂了,連忙說:「你們別這樣,快起來了。」 范紀說:「你們起來吧!快去準備茶水、糕點,招待少主。一個去打掃少主的房間,一個去叫廚房準備時酒菜,送來這裡。」 聶十八忙說:「六叔,別為我張羅了,我只在這裡住一夜就走,隨便有個床睡就行了。」 「少主,這也沒有什麼張羅,過去老爺、夫人、廖總管以及嶺南兩位長老,也經常來這裡住的。只有少主,是第一次來這裡。」 范紀請聶十八坐下,便要行參拜之禮。聶十八連忙阻止說,「六叔,千萬別這樣,要是這樣,以後我就不敢來六叔這裡了!」 「少主,屬下不敢廢禮!」 「少主!既然這樣,我走了!」 「好好,既然少主不允,屬下只好遵從。」范紀陪同聶十八坐下。 聶十八又說,「六叔,你以後當我是子侄一般的看待才好,就是少主兩字,也別稱了。」 「少主,這裡沒外人。」 「沒外人,也要這樣,不然,會弄得我渾身不自在的。」 范紀一笑,不置可否。但他感到聶十八的確是寬厚待人,以誠相見,沒半點主子的架子,怪不得廖總管贊少主人好、武功更好,平易近人,時時為別人著想。單是怪病一事的處置,就看出聶十八為他人著想的作風了。 小珍小珠將茶水糕點水端上來了,其中有一盤紅得十分可愛的小柑子,聶十八從來沒有見過。范紀說,「這是江西南豐有名的蜜桔,是每年上貢皇帝的貢品。」 聶十八愕然,「貢品?這怎麼弄到的?」 「少主,有老爺、夫人、廖總管他們,就是天下的奇珍,也可以弄到,何況小小的員品蜜枯?」 「它很好吃嗎?」 「它不但甜似蜜糖,更無核,剝開皮,一口一個,吃後令人拍手贊好,小珍,你剝幾個給少主嘗試。」 「不不!我自己來剝好了!」 小珍小珠笑道:「少主,你飲茶吧,我們來給你剝。」她們說著,很快,剝了兩個蜜桔給聶十八嘗試。 聶十八連忙說:「多謝!」 小珍小珠笑道:「少主,你怎麼對我們這般客氣呵!少主,好不好吃?」 聶十八吃了兩個,連忙說:「好吃!好吃!真的沒有核,甜過蜜糖。」 「少主,你再吃兩個。」 「不不!要吃我自己來,你們別為我動手剝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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