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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紫煙道:「可不?但她卻……卻……終於有了中意的人兒了!」

  石承先笑道:「什麼人?姑娘應為你家小姐高興!」

  紫煙聞言,心中暗道:「他是真的糊塗,還是假的裝模作樣呢!天下哪有這等木頭男人,偏偏卻被我家小姐看中……」但她口中卻道:「公子,你……你不明白麼?」

  石承先一怔道:「在下明白什麼?」

  紫煙格格一笑道:「公子,你真是很笨!」

  石承先道:「姑娘,有什麼話,你最好明說,莫要跟在下打啞謎了!」

  紫煙苦笑了一聲,道:「公子,這事照理你應該早就瞧出來才是,我家姑娘心目之中,已然把公子當作了知心的朋友啦!」

  石承先聞言,大大吃了一驚!

  他沒想到,於苓會對自己有意……不由得張惶失措,不知如何回答!

  紫煙微微一笑道:「公子,你怎麼了?」

  石承先怔怔的搖頭道:「這怎麼可能?姑娘,在下可不是那等輕浮之人……」

  他一急之下,竟連說出來的話,都有些顛倒!

  紫煙只聽得嬌聲笑道:「公子,本來你就不是那等輕浮之人嘛,否則,我家小姐也不會暗中屬意公子,而要小婢背叛堡主之命了!」

  石承先越想越覺不是滋味,當下十分煩躁的一揮手,道:「姑娘,別再談這件事了!」

  紫煙聽得一呆,石承先已轉身走到那張大床之前,接道:「姑娘如要調息,不妨自便,在下有些疲累,恕我先行安歇了!」

  說著,人已和衣倒臥床上。

  紫煙柳眉皺了半晌,終於長歎一聲,就地盤膝而坐。

  石承先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覺醒來,窗外已然日上三竿。

  揉了揉眼,房中已然不見了紫煙。

  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就那早已擺在桌上的瓷盆,稍稍漱洗一遍,大步向外行去。

  只見簡鵬等三位老人,已坐在前樓聊天。

  雷剛一眼瞧見石承先走來,立即笑道:「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石承先走了過來,在雷剛身旁坐定,接道:「連日舟車勞頓,不想竟是睡得這麼久……」語音一頓,向簡、齊二老抱拳一笑,道:「於堡主來過沒有?」

  簡鵬搖頭道:「沒有!」

  齊逖卻哈哈一笑道:「那一本過山拳譜,夠他忙上一夜的了!」

  二人說話之間,只見于苓姍姍而來。

  石承先一瞧見她出現,心中頓時大感不自在,而於苓也似有些不安,只看了石承先一眼,便低著頭向三位老人問好。

  顯然,那紫煙已把昨夜之事,向她說過了。

  簡鵬這時微微一笑,向於苓道:「姑娘,令尊呢?怎地不見到來?」

  於苓笑道:「家父尚在書房之中,苦讀拳譜……」話音一頓,接道:「簡伯伯,早點已在前廳備下,侄女特來請幾位過去用餐!」

  簡鵬笑道:「有勞姑娘了!」

  四人隨在於苓身後,出了那迎賓樓,來到了大廳。

  石承先目光過處,只見那大廳之中,已熱騰騰的擺子一桌酒席,如說是用作早點,未免教人難以相信!

  於苓肅請四人入坐以後,笑道:「簡伯伯,家父立即就來,四位請稍坐一刻……」

  嬌軀一擰,轉身由側門而去。

  齊逖睹狀,一揚白眉,冷哼道:「這是什麼意思?於逸的臭排場倒真是不少!」

  雷剛也冷哼道:「放過這一回,他可莫叫老夫在江湖上遇到,哼!……總有一天,老夫叫他知道雷某不是那等叫人指使之輩!」

  四人正自心中不快,只見於逸在於苓和另外一位中年文士陪同之下,含笑而來。

  幾人略一見禮,於逸指著那位一身杏黃衫的中年文士,向幾人介紹道:「這位老弟,人稱『聖手藥王』葛天森,不知簡兄可曾耳聞?」

  簡鵬、齊逖、雷剛三人,聞言同時一怔!

  這「聖手藥王」葛天森,在武林之中大有名望,據說此人不但一身武功,十分高明,而且尤精歧黃之術,幾乎經他伸手醫療之人,就從無不治之症。

  想不到此人竟會在這神機堡中!

  只有石承先因對葛天森之名,乃是茫然得很,是以十分從容,絲毫不為所動。

  這時,那葛天森在於逸話音一頓之間,立即抱拳向三人一揖道:「葛某有幸能會見幾位高人,實是有幸得很……」

  簡鵬心中雖是吃驚,但此刻卻不能失禮於人,連忙大笑道:「葛兄好說,聖手藥王之名,老朽聞名久矣,今日幸會,實在是平生一大快事……」

  齊逖、雷剛,這時也略略欠身還禮。

  聖手藥王葛天森淡淡一笑,道:「葛某區區微名,如與鐵膽簡兄、鐵拐齊兄和烈火太歲雷大俠相較,那真是腐朽瑩光,難期皓月,簡兄這等客氣,叫葛某汗顏得很!」

  敢情他對三人的來歷,明白得很。

  石承先聞言,心中卻是愣了一愣,暗道:「原來雷大叔還有一個綽號叫做『烈火太歲』,想必當年雷大叔的個性,定是十分火躁的了!」

  他思忖之間,只聽得簡鵬哈哈一笑道:「葛兄好說,簡某的區區微名,如與葛兄相較,只怕差的太遠了……」

  葛天森依然淡淡一笑道:「簡兄,咱們彼此彼此,……」語音一頓,接道:「簡兄和齊兄俠蹤不現武林,幾有廿餘載,如今忽然重履紅塵,莫非武林之中,又有了重大的變故發生麼?」

  齊逖冷冷一笑道:「葛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武林中沒有什麼事,咱們就不能在江湖上走動麼?」

  聖手藥王葛天森呆了一呆,道:「齊兄,你怎的這大火氣?」

  齊逖冷笑道:「葛兄可是聽的很不受用麼?那你最好塞起耳朵不聽!」

  這話說的不但難聽,而且使得那葛天森的面子十分下不了臺。

  石承先心中暗道:「這位世叔的脾性,看來比雷大叔還要暴躁得多,只怕那葛天森要變色反臉……」心中轉念,不禁暗中提聚了功力,準備他們一旦反目動手,自己也好出手從中勸解!

  但事實上卻是大出石承先意外,那聖手藥王葛天森不但沒有變臉,反倒哈哈一笑,道:「齊兄,兄弟為人,向來不動肝火,縱然齊兄說的更為惡毒,兄弟也不會動怒,只怕齊兄這挑釁之心,是無法得逞的了!」

  此人修養之好,果是人所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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