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
二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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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劍英右手劍舞成一幕劍花,風雨不透,無數的髮絲銀針,悉被劍風震落,左手就勢扣上三支燕尾追魂針平排打出。 梅香剛打出髮絲銀針,猛覺燕尾追魂釘破空擊倒,吃了一驚,嬌軀向後疾仰,背脊離地三寸,施展鐵板橋功夫,讓過當胸射來的一支燕尾追魂釘,暗道,好矯捷的身手,在震落暗器之中,還能趁勢發釘擊人。 她立即挺身站起,嬌笑一聲,道:「哥哥,暗器算妹妹的髮絲銀針霸道,手法算哥哥高明,你在震飛暗器之中,還能騰手打出燕尾追魂釘傷人,這一招該算你獲勝。」 俏丫頭雖是由衷之言,劍英聽來,卻非常刺耳。怒喝一聲,道:「好驕傲的丫頭,別挖苦人,我還不至怕你的霸道暗器。」 俞小俠今夜一臨場,本來想借機會問問俏丫頭,得到什麼奇遇,武功能突飛猛進,誰知道一句問不出來,反激起一腔怒火,不管梅香的話,是好是歹,聽來都非常刺耳。 梅香見他一反常態,芳心中也不禁生氣,嗔道:「哥哥,既然不肯原諒妹妹,那只好隨你的意思吧。」 俞劍英冷笑一聲,道:「霸道歹毒的暗器,也不過爾爾,我還要領教你的氣功。」 梅香笑道:「哥哥的吩咐,妹妹豈敢不聽。怎樣比試你說吧,妹妹遵命奉陪就是。」 俞劍英道:「我們兩人面對面盤腿坐下,四掌相抵,各運真氣於兩掌,身子均不能晃動,若哪個身子動了,就算輸。」 梅香點點頭,道:「好的,就開始吧。」說完,當先就地盤腿坐下。 兩人坐好之後,略一調運氣血,立即各舉雙掌,俞劍英道:「你準備好沒有,我運氣攻擊啦。」 梅香微微笑道:「好了啊,但請手下留情。」 俞劍英玄門先天氣功,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內功,練入化境,不但可化氣成力,而且還能延年益壽,返老還童。 他運氣之後,梅香只覺不可抗拒勁道,綿綿撞來,心頭一凜,立即鎮定心神,運氣逼攻過去。 梅香雖然任、督兩脈穴已通,兩人初較氣功時,還能勉強抵拒,但時間一久,真氣雖能應用而生,卻沒有劍英天賦的神力驚人。 眼看梅香就要傷在俞小俠神力之下,但忽然一想,我的任、督兩脈穴,已經白老前輩用絕頂武功擊通,我若敗在他的手下,我們是義兄義妹,卻不甚要緊,但卻失了白老前輩面子啊。 念轉慧生,立即鎮定心神,運氣行功,真力又源源而來。 俞小俠剛才只覺俏丫頭的功力,愈來意弱,只要自己略加真力,梅香非傷在當場不可。 他心中雖然氣憤,當真到了緊要關頭,又不能狠下殺手,只好讓她知難而退。 片刻之間,突覺梅香功力大增,不覺一驚,暗道:剛才難道也是存心謙讓不成? 這樣一來,兩人誰也不肯相讓,各展所學,不惜消耗真氣,拼死相拒。 瞬息,兩人頭上的熱氣,就好似剛揭開的蒸籠,一陣一陣的冒出。 兩人若再互拼半個時辰,均非重傷當場不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八臂神乞等人,已到了河的對岸。 陳紫雲見他們,面對面坐著,一股酸勁,突然由心中燒了起來,向玉玲望了一眼,道:「玲妹妹,你看他們兩個人好親熱坐在那裡,也不怕人家看見,好不知羞啊。」 桑逸塵眼力比較銳厲,看的非常真切。大笑一聲,道:「他們兩人已拼得九死一生,還不知道有沒有救,你還在這吃乾醋。」 陳紫雲聽師叔這一說,粉臉羞得泛紅,趕忙把頭埋在胸前。玉玲心中一凜,急急問道:「師叔,趕快想個辦法救他們啦。」 桑逸塵點點頭,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納入丹田,立時騰身躍起,施展開「登萍渡水」的上乘身法,踏著水面,疾矢一般向對岸沖去。 ▼第三十一回 黔中五靈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桑逸塵即時從空泄落,大喝一聲,道;「你們兩人想同歸於盡,是也不是?」說完,暗運真氣於兩臂,一手抓一個,硬招兩人分了開來。 梅香略一怔神,即忙向八臂神乞檢衽一禮,說道:「義父,英哥哥他欺負我。」 俞劍英見義父趕來,心中也感覺不好意思,俊臉一紅,道:「義父,她……」 桑逸塵不等劍英把話說完,大喝一聲,道:「有話等一下再說,趕快坐下調息運氣。」 兩人聽八臂神乞這聲大喝,一句話也不敢再說,立即就地坐下,閉目調息起來。 桑逸塵見兩人坐下之後,放眼一望,只見地上躺著十幾個屍體,還有一個無頭屍身,俞劍英的寶劍,也插在地下,黃金人拋離兩人拼鬥之處,有四五丈遠。 俞劍英和梅香略經調息,身體立即復原,雙雙站起,互相注視一眼,劍英扮了一個鬼臉,示意不要亂說。 梅香微微一笑,即轉身向八臂神乞一福,道:「義父,你老人家趕的好快啊。」 桑逸塵劍眉一揚,道:「老叫化遲來半個時辰,恐怕你們兩人都要死在這沙灘上啦。」 俞劍英躬身一揖,道:「義父,我雲姊姊她們來了沒有?」 剛才兩人硬拼氣功,已拼到物我兩忘之境,調息站起身子後,又是背向河岸站立,是以他沒有看到河中馳來的渡船。 桑逸塵轉眼向河小一望,道:「她們的渡船已到了河中了。」說此,微微一停,又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地下躺著這麼多的死人。」 梅香嬌笑一聲之後,把經過情形仔細向八臂神乞說了一遍。 桑逸塵點點頭道:「法廣和尚既然已經走了,我們也不必再到南華寺,按照路線追去,大概可追到。」 這時,渡船已經靠了岸,梅香一躍上前,搶到程姑娘身前,撒嬌說道:「姑娘,少爺他欺負俏丫頭。他見不得我的面,見了面就要動手殺死我。」 程玉玲笑道:「梅香,現在你們是義兄義妹了,而且你又改邪歸正,他哪裡會見面就打你?」說完,放眼一望,只見挨了兩個耳光的小黑子,拿起撐竿,向胡善有無頭屍上猛戳。 氣憤憤地道:「這人壞透了,平常作威作福,專欺壓良民,他們乘了我的渡船,不給渡資,還要揍人。」 桑逸塵大笑一聲,道:「他已經死了,鞭屍之刑,就饒恕了吧,他既是沒有給你們船資,他們身上大概藏有不少銀子,把他搜出來,將屍首拋到河裡去吧。」 四個擺渡的人,聽說有銀子,突然喜笑顏開,立即動手在死屍身上搜索。 片刻之後,把十幾個屍體都搜了一遍,才動手拖起屍身向河中拋去。 桑逸塵見船家把十幾具屍體,都拋下河中之後,仰臉一望天色,已是亥時左右了,說道:「這地方也沒有宿棧,我們索性連夜趕下去吧。」 駝子點點頭,笑道:「能在路上追到禿頭們,那是最好不過,我們可以痛痛快快喝一杯喜酒。」 二女聽他這一說,樂的心花怒放,立即躍身上馬,不等老叫化說走,即放轡縱去。 梅香躍去把綠耳牽到八臂神乞面前,檢衽一禮,笑道:「義父,綠耳真是一匹良駒,不但日行千里,而且通曉人意,你老人家騎上試試。」 桑逸塵闖蕩江湖數十年,見多識廣,那還聽不懂梅香話中的意思,暗道:這俏丫頭真聰明得緊,她是有意把綠耳讓我騎,但她曉得老叫化不慣騎馬,卻叫騎上試試,好會說話啊。 心念一轉,縱聲大笑,道:「梅兒,我早就看出來是一匹世所罕見的寶駒,是以當時叫你拜謝他,若不是良駒,老叫化也不會叫你謝他了,我走慣了,你騎上去走吧。」 他們一行十人,天亮時已到了翁源,吃過早飯,又繼續趕程。 第三日中午就到了江西南康,暗中一打聽,法廣和尚他們,走了還不到一個時辰。 桑逸塵率領眾人,在南康飲餐一頓,立即動身追了下去,當天下午,追到興國,已把法廣和尚他們一行追到。 法廣和尚這一路走來,都非常小心謹慎,很少住宿客棧,當晚他們住在興國的雲山寺。 桑逸塵探到確實消息時,就在興國南街群英客棧住下,進入客棧喝了一杯茶,向燕趙雙殘望了一眼,說道:「我們雖然知道法廣和尚,心存不軌。但他奪取少林寺掌門人的位置,是他們派中之事,旁人不好平涉,若在少林寺碰上這場是非,伸手助拳,倒無可厚非。若無緣無故去找人家,如何藉詞,一時之間,卻想不出適當的話啊。」 駝子笑道:「老叫化,急個什麼勁,你不便出頭,就縮起來好了,我們先吃了飯再說。」 桑逸塵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先講出來,讓大家參詳參詳吧。」 駝子道:「公兄不是和他們有仇嗎?就請公兄去找他們,不是有了藉口嗎?」 桑逸塵縱聲大笑道:「老叫化以為你駝子有什麼有主意,原來是叫人家去趕盡殺絕,這辦法不高明,老叫化早就想到了。」 駝子反問道:「什麼地方不高明,你說說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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