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二二三


  紫雲轉臉向玉玲耳邊笑道:「岳鳳坤把劍訣找回來,還給我們啦。」

  桑逸塵放眼向對面一望,他們對面的一桌,只坐了兩個,左手一桌空著沒有坐人,暗道:「除齊、張正副島主之外,另外還有貴客嗎?怎麼留下一個空桌啊。」

  一葉道人仔細一打量,七魔到了五魔,七個副莊主全都到齊,只有百姓莊的正副莊主未到,後面一排坐的,有十多人,都是中原各地潛來的綠林巨盜。

  彼此剛剛坐好,那些清秀的土著少女,分開兩邊,執壺替各位斟酒。

  驀地,音樂大作,簫、笛、鼓多種樂器合奏之聲,嫋嫋不絕於耳,奏了一個曲子,立時停止。

  音樂一停,四個大漢托著菜盤,疾步走了進來。四個土著少女,立即迎了上去,把盤子的菜盤搬到桌子上。

  五魔同時起身,舉杯齊聲說道:「今日天下英雄,濟濟一堂,甚是難得,我們盡情一醉吧。」

  群雄也都站起身子,桑逸塵笑道:「我們乃是山野閒人,豈敢和英雄並論。」

  互相幹了一杯,音樂又起,一葉道人暗道:「他們上一道菜,奏次音樂,是不是藉音樂來掩入耳目?」

  心念一動,立即輕聲向桑逸塵,道:「老叫比,我看魔頭們存心不善,要加倍留意啊。」

  桑逸塵道:「老叫化子也有同感。」

  五魔龍在田起身拱手笑道:「我平時是滴酒不沾,今日之會,我龍某人真是高興極了,願以杯酒之量,分敬各位一杯。」

  桑逸塵立身笑道:「好的,我先陪龍莊主喝一杯吧。」一仰脖子,咕嗜一聲,喝得點滴不留。

  他放下杯子,向五魔拱手笑道:「老叫化心中有一件不解之事,想向齊島主請教,但湊巧得很,他又不在坐,不知五位可否代島主當家,答覆我們。」

  黑旗莊主麥仲平起身拱手一揖,笑道:「我們島主和副島主,等一會一定到,桑大俠有什麼話,暫請忍耐片刻,我們還是喝酒吧。」

  北山瘋子突然大喝一聲,道:「這樣喝,太不夠味,要喝乾脆每人面前擺上兩壇。」

  青牛莊主樑清和笑道:「豪爽,豪爽,我們兩人對喝兩壇如何。」

  北山瘋子笑道:「十壇八壇,我瘋子奉陪。」

  綠柳莊莊主馬家駒臉向站在旁邊的少女,喝道:「快去搬二十壇酒來。」

  片刻之間,二十個少女每人抱了一壇,匆匆走了進來,前面十個向北山瘋子桌前走去,後面十人向梁清和桌前走去。

  黔南一毒、冒一奇、南山叟、北瘋子四人共坐一桌,黔南一毒向擺在桌前的酒罈,望了一眼,但見酒罈封蓋,並非原封。

  他心中感覺有異,伸手抓起一壇,向瘋子笑道:「我聽你們提起拚酒,卻引起我酒隱來了,讓我先和他對喝一壇吧。」

  北山瘋子闖蕩江湖數十年,見多識廣,那有不懂他話中的含意,笑道:「你有興和他喝一壇,就讓你們先拚吧。」

  紅葉莊莊主吳聿珩也順手提取一起,笑道:「我奉陪苗兄吃一壇如何。」

  黔南一毒笑道:「好啊,他們先提議拚酒的沒有喝,我們卻占了先,有愧啦。」說完,揭開封蓋,對若酒罈口,猛的吸了一口,但覺酒味不對,立即把酒罈放下。

  吳聿珩捧起酒罈,卻一飲而光。

  黔南一毒放下酒罈,順手抓起一壇,揭去封蓋笑道:「粱莊主,我們換一壇喝吧。」說完,手一揚,那壇酒平平穩穩地向吳聿珩飛去。

  說也奇怪,那壇酒平平穩穩落在吳聿珩桌上,打開壇封的酒罈,連一點酒漬,也未濺起來。

  黔南一毒露了這一手絕技,在場的莊主和副主都吃了一驚,都集中眼力,向黔南一毒望去。

  吳聿珩怔了半晌神,才提起一壇酒笑道:「苗兄,請接著吧。」

  他自知沒有黔南一毒這份功力,是以拋出酒時,出聲招呼。

  黔南一毒接住酒罈,掀開壇蓋,咕嚕!咕嚕!片刻之間,把一壇酒喝光,笑道:「朋友,你們這不是待客,好似酒店裡賣酒,好酒留下自己喝,這壇酒比較味醇,給我們喝的卻酒味不正。」

  他這一說,在場的人,都不禁吃了—驚,駝龍島的人,卻個個臉上泛紅。

  吳聿珩提起酒罈猛的一掌,把壇蓋劈開,對著酒罈猛飲,他雖然硬起心腸喝了下去,臉上卻變了顏色。

  放了酒罈,怒喝一聲道:「快去把酒工叫來,待我問問看,為什麼這麼大意,把這樣難喝的酒,搬來敬客。」

  搬酒的二十個少女,個個嚇得兩腿顫動,粉臉變色。

  片刻之間,走進來一個漢子,向吳聿珩躬身一楫,道:「莊主,有什麼吩咐。」

  吳聿珩大喝一聲道:「你專司釀酒之責,怎麼拿這樣難吃的酒來招待客人。」

  那漢子全身抖得像篩米糠似的,囁嚅道:「這……這個……」

  吳聿珩怒喝道:「這個什麼?快說。」

  大漢還沒有開口,梁清和大喝一聲,道:「混蛋東西,還有什麼可說。」

  說此,轉頭一望,又道:「萬方萬飛去把八壇酒搬過來,全部要他喝了進去。」

  粱萬方兩人立即起身,把八壇酒搬到梁則中身前,把壇蓋一一掀起,退回坐位。

  梁則中一句話不說,抱起酒罈就喝,一連喝了三壇,再也喝不進去,站在那看著酒罈眼睛發白。

  粱清和眼睛一翻,兩道電光似的精芒,射在梁則中身上。

  粱則中一咬牙,捧起酒罈,喝了半壇,人便向後倒去,但見他眼睛發直,耳、鼻、口都流出血水來。

  肚子漲得像一條大鯉魚似的,當堂被怪味酒漲死過去。

  吳聿珩大喝一聲,道:「把他扔下懸崖去吧。」

  這十壇酒,倒不是放了毒藥,或是滲了不潔之物,原來是半茶半酒,是平常訓練猴子,給猴子喝的酒。

  猴子這個東西很奇怪,若是捉來小猴,不給它茶水喝,它永遠長不大。

  但時常給它少許茶喝後,它喝慣了不管跑到哪裡,都要跑回來找茶喝,駝龍島的人,卻拿這種半茶半酒來訓練猴子。

  剛把梁則中抬出去,剛才跑來傳達島主命令的兩人,又疾馳奔來,向五個莊主躬身一揖,道:「島主和副島主即刻就到。」

  突然從七姓宗嗣後面,由玄修老道和鐵羅漢迦龍,分別扶著兩個面色灰白,白髮白須的藍衫老者,緩緩向堂中走來。

  這時,大廳中鴉雀無聲,駝龍島的五位副島主及弟子們紛紛起立,躬身迎接。

  群雄也情不自禁的轉眼向來人望去,見兩人憔悴的臉上,微微浮著笑意,頻頻頷首。

  兩人雖然由玄修和鐵羅漢迦龍分別扶著,緩緩走來,仔細一看,腳下很是輕浮,移腳之間,並不穩實。

  兩人邊走邊頷首向空位上走去,玄修和迦龍扶著兩人走近座位,突聞北山瘋子冷笑一聲,道:「想不到自立『大聖門』的瓢把子,和雄居一方的嶺南魔窟首腦,竟落魄到策馬隨蹬的境地。」

  玄修怒睜雙目,望著北山瘋子大喝一聲,道:「你敢指名罵我。」

  北山瘋子大笑一聲,道:「我不但敢指名罵你,還敢剝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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