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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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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湖底奇遇 桑逸塵進到客棧,直奔二女的住房,一看二女不在,即忙把店夥計叫來,將房門打開,一看二女的東西猶在,問道:「夥計,這兩個客人出去有多久了,住在對面的那位客人,出去之後回來過沒有?」 店小二道:「住這房內的二位客人,你老人家頭一天走,第二天中午時,她們就去了,一直到現在未回來過。住在對面的那位客人,出去之後就沒有再見回來,他給了房子錢,我們也不敢租給別人,不知是你老的什麼人,我打開房門讓你老人家先到房內休息,等他們回來吧!店錢那位少爺已經付過了。」 桑逸塵這幾天都是在僕僕風塵之中,沒有一刻安靜過。 他聽店夥計這一說,覺得休息一下也好,猛的一睜環眼,笑道:「夥計,你把房門打開後,幫我切上三斤鹵牛肉,兩隻肥嫩的燒雞,十斤好酒,送到房裡,愈快愈好。」 店夥計趕忙躬身退出去。 桑逸塵等店小二出去之後,閉上雙目,沉思白髮姑娘這個人,是怎麼樣一個人物,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來,自己一生都在江湖上走動,無論黑白兩道的人物,無不瞭若指掌,竟然不知道白髮姑娘這人,真是一件令人費解的怪事。 他見牛鼻子看信的當兒,臉上笑容突斂,好像對這白髮姑娘也心存畏懼。 再一想牛鼻子的為人,雖然道貌嚴肅,超越五行三界之外,但對他的衣缽弟子俞劍英,鬧出這麼多的情愛糾紛,他不但不責備,反而能通權達變,把一個未正名身懷六甲的徒媳,也收列門牆。 他想到此處,心有所悟,忖道:「牛鼻子年輕時,是不是也鬧過情孽糾紛,白髮姑娘可能和牛鼻子是師兄妹,因感情破裂,各自閉門潛修。」 突聽店夥計,跑進來說道:「酒菜已擺好,請你老人家過去吃罷!」 桑逸塵猛的一睜環眼,緩緩站起身子,向對面房間走去。 桑逸塵剛走出房門,二女和洞庭釣叟師徒由外面走了進來,八臂神乞一見二女,猛喝道:「叫你們在這裡等我,竟敢不聽老叫化的話,從今以後老叫化再也不管你們的閒事了。」 二女見八臂神乞生氣,慌忙雙雙跪下,陳姑娘道:「師叔,你老人家不要生氣啦!下次再也不敢違背師叔的吩咐。」 洞庭釣叟笑道:「老叫化,你一大把年紀啦,怎麼火氣還是像年輕時那樣暴躁,孩子們縱然不對,也應該等他們進了房子後,慢慢地教訓,怎的一見面就大罵起來。」 桑逸塵仰臉縱聲笑道:「老水怪,你不知道這幾個孩子,老是不肯聽話,把老叫化害苦了,從早到晚都在為他們瞎跑。」說完,望著二女喝道:「牛鼻子教你們的,就是這一套嗎?見面沒有別的,就知道做磕頭蟲,趕快起來,進房換件衣裳,到對面房裡去吃飯。」 二女站起身子,向八臂神乞一福,即躍身進入房內。 桑逸塵見二女進房後,向洞庭釣叟笑道:「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這機會難得,老化子已經叫了酒菜,今天倒要好好地喝幾杯。」 洞庭釣叟笑道:「喝酒是我最高興的事,但我年紀老了,酒量已經不行,我先申明,不能以你的豪量來和我拼杯。」 店夥計見二女回來,不等吩咐,隨著身後,就拿來四付杯筷。 桑逸塵見夥計來到,即刻吩咐添菜,這才和洞庭釣叟師徒走入房內,剛坐下喝了兩杯,二女也換好衣裳過來,仍然是女扮男裝。 桑逸塵這時怒火全消,見二女進來,笑道:「你們坐下敬白老前輩一杯酒吧!」 洞庭釣叟笑道:「老叫化,你來這套俗禮幹嗎?要喝我們兩人喝,如果叫他們兩人敬老朽酒,我站起就走,連少林寺我都不去了。」 桑逸塵突然一皺頭,道:「老水怪,真夠爽快!」說此,微微一停,又道:「好在老叫化這兩條腿,跑路跑慣了,不然這幾天就吃不消啦。」 陳紫雲道:「師叔,什麼時候返回來的?」 桑逸塵道:「我也是剛到這兒。」說此,喝下一口酒,又道:「你們去湖邊幾天了,看見英兒的屍首浮上來沒有?」 程玉玲眼蘊淚水,道:「你老人家走了以後,第二天我雲姊姊看師叔仍然未來,就奔到湖邊,見白老前輩仍在那垂釣,我們就在白老前輩的旁邊,看了很久,湖面平靜如鏡,便想下去看看。」 桑逸塵笑道:「老水怪一生在水裡過活,現在江湖上的人物,水上功夫誰能和他較量,他都不敢下去,你竟不怕死,想下去喂魚是不?」 洞庭釣叟笑道:「老叫化,不要瞧不起人,長江後浪推前浪,英雄出少年,我和你都老了,稱不起好漢啦!」 桑逸塵聽了,皺著眉頭,道:「她到湖底去過?」 陳紫雲道:「我們割了很多葛藤,幾根槎成一段,然後再接起來,花了一天時間,才接成一根幾百丈長的長繩,藤頭結上一個大山石,玲妹妹身上捆了一根結實的葛藤連在長藤上,慢慢的往下放,剛好把藤放完,玲妹妹也落到湖底。」 桑逸塵問道:「你下湖底去見到什麼沒有?」 白燕兒道:「湖底下面,由那座高峰底下湧出一股很大的泉水,向下面山洞流去,水勢十分湍急,落下湖中去的東西,無一存留,我找了半天,除了魚兒游來游去外,一無所有。」 桑逸塵聽了,長長地歎息一聲,道:「這麼說,英兒卻是凶多吉少了。」 二女早已忍不住滿眶淚水了,八臂神乞一說凶多吉少,不禁「哇」的一聲,雙雙大哭起來。 洞庭釣叟道:「兩位不要難過,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會絕處逢生的。」 桑逸塵見二女痛哭,心裡也感到難過,歎息一聲,道:「俞劍英既然葬身湖底,哭有什麼用?你們既然愛他,就好好的把孝燕撫養成人,使俞家後繼有人,就是他在九泉也瞑目了。」 二女愈哭愈傷心,老叫化和洞庭釣叟雖然一生不知道什麼叫悲慘,看他們這樣情景,酒也無法下嚥了。桑逸塵輕輕歎息一聲,道:「我送你們兩人到對面房子去休息。不要只顧哭,哭解決不了問題。」說完,站起身子,一手拉一個,把他們送到對面房內。 桑逸塵把二女送到對面房裡後,搖著一頭蓬發走了進來,道:「老叫化刀山油鍋全然不怕,可就是怕見人家流眼淚,這兩個孩子真把老叫化鬧得束手無策。」 洞庭釣叟笑道:「老叫化,你練的是童子混元氣功,沒有領受過兒女柔情,老朽一生在湖邊海邊,喝風飲露,活了一百歲,更是談不到這些,今天看到他們這種異性的至愛,卻把老朽這冷僻冰心感動啦。」 桑逸塵笑道:「不管她們哭也好笑也好,我們喝個痛快再說。」說此,轉眼望著白興又道:「你不喝酒?」 白興站起身子,微一躬身,笑道:「老前輩,你請吧!晚輩不會喝酒。」 桑逸塵笑道:「你不喝酒,老叫化就拜託你一件事,你去看看他們兩人,會不會尋短見。」 白興笑道:「好,我這就去,你老人家放心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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