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一五九


  百拙一皺雙眉道:「現在桑大俠又不在這兒,並且不知道他何時回來,我想派個人去找他回來,再商談一下,說不定還有不少的事故發生。」

  正在為難之際,冒一奇正好迎面走來,百拙合掌道:「冒兄弟,你想到外面去走走?」

  冒一奇笑道:「現在離本月十五,還有數日的時間,現在很多高手都集中在這裡,魔頭們再厲害,也不敢再來侵擾了。我想藉這機會以邀黔南毒中聖手苗兄到捨下盤桓一兩日,便中向他請教一點療毒技術。」

  百拙道:「他和桑大俠走了,知道嗎?」

  冒一奇笑道:「他們去的地方我知道,現在我就想動身去找他,趁便返家了。」

  百拙道:「冒兄,請你就便帶個口信給桑大俠,請他火速回來,不然少林寺又要遭劫啦。」

  冒一奇道:「這點小事,小弟一定辦到。」說完,展開身形,向少室峰下疾奔。

  南山叟黃麟把紙箋交給少林寺小沙彌,送給掌門和尚後,就在少室峰下一間小鋪內,切了幾斤鹵牛肉,兩隻燒雞,十斤高粱酒,邊喝邊等。

  十斤高粱酒,都完全下了肚,牛肉燒雞也一掃而光,由太陽當頂,喝到黃昏,也未見百拙和桑逸塵到來。

  這時,有了幾分酒意,不禁火上加油,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閃身走出店門,恰好北山瘋子返來,把他拉回店內,兩個都是酒桶,這一坐下對飲,喝了一個通宵,兩人都吃得酩酊大醉。

  南山叟站起身子,推開窗子一看,見天色大亮,笑道:「瘋子你去鬧過了,現在該我去啦。」

  北山瘋子錢鵬,道:「你怕不怕他們和尚多,要不要我陪你去。」

  南山叟道:「你瘋子敢去的地方,我黃麟當然敢去,你閑著沒事,跟去看看熱鬧也好。」

  南山叟帶著酒醉,氣忿難平罵道:「這兩個老不死的王八蛋,狗眼看人低,他媽的,大邀武林同道,就不肯邀我們兩人,我本來昨天送了一張紙箋,要他兩人向我解說,這種維護武林千百蒼生的義舉,不邀我們是什麼道理,我們哪件俠義事落後過人?」

  北山瘋子錢鵬不但性情乖張,而且滑稽突梯,他知大家都是俠義道,不會鬧出什麼大亂子,卻故意加一把火,道:「人家沒有把你看在眼下,就算了吧!又何必自己去碰鼻子呢?如果他們還把你當作一個人看待,你昨天已經給了他們警告,恐怕連夜就三拜九叩來迎接你,到現在都沒有見到一個小和尚向你說一句,那還有什麼可說,走吧,我陪你遊山玩水去。」

  南山叟怒道:「走,沒那麼簡單,我不把和尚廟燒了,我也不算南山叟了。」

  北山瘋子笑道:「你是不是喝醉酒說酒話。出口怨氣那未嘗不可,燒廟還像話?」

  南山叟道:「你怕死就早點滾,我非去鬥個天翻地覆不可,看他們還敢輕視人不。」

  北山瘋子見這把火已燃著了,縱聲笑道:「昨天我就去鬧過一番,你給他們警告時,我正在那裡瞎鬧呢?」

  南山叟一拉北山瘋子的衣袖,道:「走,我們今天再去鬧他一番。」說完,付了酒資,即向少林寺奔去。

  這兩個酒鬼,在武林中可說得上是一對難兄難弟,行事絕不畏首畏尾,眼見不平的事,說做就做,不管刀山油鍋,都敢去試試。

  兩人出了店門,即展開輕功,疾馳少林寺,巡山弟子想飛報掌門人百拙大師。無如他們兩人身法太快,已來不及,那些巡守山卡的和尚,想橫身阻截,哪是兩人的對手,略一伸手接招,都被兩人打跑。

  快要到少林寺門前,北山瘋子道:「開玩笑瞎鬧,只可一不可再,昨天我已鬧過了,今天我看你的。」說完,即閃身躍開掩蔽身形。

  南山叟奔到少林寺門口,對守門的和尚大聲喝道:「快去叫百拙大師出來,向我磕頭認罪,來遲一點,休要怪我無情,我就放火燒廟啦,看他躲到哪裡去?」

  話聲一落,百拙大師已飛步迎出,監院五老和達摩院主持、武當山白雲道長,也隨後出來。

  百拙大師放眼向來人一望,見他白須過胸,身材修長,臉色紅潤,穿著一襲粗布長衫,手握摺扇,一搖一搖,神情很是瀟灑。趕忙合掌,笑道:「這位施主,可是江湖盛傳的南山叟黃大俠嗎?老衲接迎來遲,請大俠原諒。」

  南山叟性情本來就很暴躁,又是酒醉後,說話更不客氣了,喝道:「少來這套客氣,你是不是百拙禿頭?」

  百拙笑道:「老衲正是,本想候桑大俠返來,一同前去迎接黃大俠。」

  南山叟冷笑一聲,道:「我有兩條腿,自己會走,要你接什麼?」

  說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們兩人聯名邀請的是一些什麼樣的人物?」

  百拙笑道:「我們為了挽救武林蒼生,聯名所邀的,當然是武林同道,俠義之流。」

  南山叟冷哼一聲,道:「你們所邀的是俠義之流,沒有被邀的,那當然是雞鳴狗跳小丑了,我今天卻要鬥鬥你們這些自鳴俠義道的人。」

  監院五老之一的悟法和尚,聽他說話咄咄逼人,目空四海,心中早已發火,現在他自己提出來要拼個高下,哪還忍得住,手橫方便鏟,一躍上前,笑道:「老衲本寺監院悟法,不自量願領教黃大俠幾招絕學試試。」

  南山叟放眼一望悟法,一陣冷笑,道:「你原來是這和尚寺中,監院五老之一,黃麟聞名久了,今天自然要一一領教你們和尚寺監院五老的絕學。」

  悟法聽他口氣,根本就未把自己放到眼中,心中怒火突升三千丈,喝道:「好大的口氣,不要徒逞口舌之利,拿真章實學出來試試。」

  南山叟突然欺身上前,逼到悟法身側,冷笑一聲,道:「對,不要多說,咱們就比幾招看看。」

  悟法未見他移步作勢,身軀一晃,就欺到自己身側,心中暗暗吃驚,趕忙提氣凝神,蓄勢待敵。

  南山叟左掌一揚,掌勢剛起,突然山頭上飛落一人,笑道:「南山叟你真要動手過招,你摸摸身上,有沒有買棺材的錢?沒有,我化子身上一毛不撥,你死了想要瘋子貼錢買棺材,剝了我的皮,也辦不到,你有錢先掏出來交給我,你死了我好替你買棺材收屍。」

  南山叟聽到笑聲,把揚起的掌勢,又自動放下,笑道:「瘋子,昨夜請你喝了一個通宵,看你宿酒未醒,又想騙我的錢,打酒喝是不?」

  北山瘋子笑道:「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和尚吃四方,瘋子吃和尚,到哪兒弄不到酒喝,誰要騙你的棺材錢。」

  南山叟道:「瘋子,你不要打岔了,我死了之後,身上所有的財產都歸你,買不買棺材,我死了什麼都不知道,那隨你的便。」

  北山瘋子冷哼一聲,道:「你這傢伙存心不良,想占瘋子的便宜,我又不是你的兒子,想接收遺產。你死了暴屍山野活該,我絕不挖個洞把你蓋上一鍁土。」

  南山叟道:「好了!好了!不要囉嗦啦!我死不了再請喝上三天三夜行嗎?」說完,把手上握著的摺扇伸出,又道:「瘋子,你怕我說了不算,這個命根子,交你作抵押吧!至少還可換幾頓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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