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驚鴻一劍震江湖 | 上頁 下頁
一一四


  俞劍英泣道:「英兒由玲姊姊那裡,取來了千年何首烏,請義父服用兩片。」

  桑逸塵長長歎息一聲,從劍英手捧玉盒中取了兩片千年何首烏服下。

  這千古奇物,功效之神奇,大非一般人工調製靈丹藥物可比,桑逸塵內傷雖重,但服用了兩片千年何首烏後,立時大見好轉,再度閉目運功,疼苦已減去大半。

  俞劍英合上玉盒,站在一側,靜靜地望著義父神情變化。

  大約過了一刻工夫,桑逸塵一張口,噴出來兩大口鮮血。

  俞劍英目睹義父噴血,只驚得呀然失聲。

  桑逸塵睜開眼睛笑道:「我的英兒,你出去休息吧!我的傷勢好了!」

  俞劍英黯然泣道:「義父不要騙我,你……」

  桑逸塵笑道:「你見吐出來兩口血,就覺著我傷勢很重,是吧?」

  俞英點點頭,還未來得及開口。

  桑逸塵已搶先笑道:「我被一葉老雜毛用內家罡力,震傷了內腑,這兩口血,正是他震傷我內腑後的淤血,我傷得這等嚴重,就是這兩口淤血在腹內作怪,現在既已把淤血吐出,傷勢已好了大半,只要再經兩三天調息,就可以完全複元,你去休息吧!」

  俞劍英細看桑逸塵噴出的兩口血色,果然微現暗紫,知他所言非虛,才放下心中一塊石頭。

  他替桑逸塵打掃好噴出來的淤血然後才悄然退出。

  三天匆匆而過,俞劍英為了義父傷勢,三晝夜沒有離開過靜室一步。

  這期間,百拙和悟性,連袂來過三次,紫雲和玉玲也來過兩次,她們白天不便闖入寺中,乾脆就晚上越牆而入。

  少林寺中防守極嚴,如何會不知二女入寺,但守夜群僧都已得到暗示,看見裝做沒看見,放任二女出入。

  三天過後,桑逸塵傷勢果然完全複元,劍英趁勢向百拙提出借住少林本院心意。

  百拙大師笑道:「少室峰上,有一座極為幽靜的茅舍,是先師昔年研續經典所在,自從先師坐化圓寂,那座茅舍就沒有再住過人,不過每月我總派人去打掃,雖是竹籬茅舍,但還清靜不俗,小施主如果愛靜,就請遷往那座茅舍如何?」

  俞劍英笑道:「那座靜舍是老前輩師父研讀經典所在,晚輩怎敢借住。」

  百拙大師笑道:「那座茅舍已荒廢了數十年之久,平常也派不上用場,小施主如願屈就,我就陪你去看一趟,如果合意,再遷不遲。」

  劍英道:「老前輩這等客氣,晚輩實不敢當,只請隨便派遣一位師兄,帶我去就可以了。」

  百拙笑道:「因為那座茅舍是先師讀書習武的地方,所以除了我遣派打掃的一個小沙彌之外,只有我自己常去。」

  劍英笑道:「那就請大師派遣那位小師父帶我去一趟就可以了,不敢親勞大駕。」

  百拙站起身子,黯然歎息一聲,道:「他已經歸化我佛,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

  劍英聽得心頭微覺一震,道:「怎麼?那位小師父死了!」

  百拙緩緩地點點頭,道:「屍解在冥靈真人的拂塵之下。」說著話,人已走出了方丈禪室。

  俞劍英默默地跟在百拙大師身後,出了少林寺,沿途僧侶,紛紛對百拙合掌作禮。

  百拙帶劍英穿行在崎嶇的路上,兩人都沒施展輕功,慢步緩進。

  走了有一頓飯工夫,到了少室峰下,抬頭看一峰拔天,雄聳雲霄,高出四周群山數倍。

  百拙側臉望著劍英一笑,道:「這就是少室峰了,那座茅舍,在峰腰一處寬岩上。」說罷,一撩僧袍,當先向上攀去。

  劍英也施展輕身功夫,緊追百拙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奔行在山徑上。

  俞劍英仔細看那盤繞山徑,被枯草掩沒,如果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穿過一片松林,眼前景物突然一變,只見那陡立的山壁,突然向裡凹去,形成了一片百丈方圓的突岩,在那緊依山壁之處,矗立著一座茅蘆。

  翠竹依舊,黃草盞頂,兩扇竹制籬門,緊緊閉著,背靠千丈如削岩壁,前臨百丈深澗,放眼山勢起伏,綿延不絕,果然是一處清靜幽絕之處。

  百拙打開籬門笑道:「這地方已近月沒有人來打掃了,小施主如果覺得可住,我再派人來打掃乾淨。」

  劍英看竹籬圈圍的院子相當寬大,因那環繞竹籬,是經人工移植而成,經過幾十年的時間,早已長的十分高大密集,一片翠綠牆,把院內院外完全隔絕。

  細看院中,種植了不少花樹,只因在深冬季節,除了幾株臘梅盛放之外,大都枝枯葉頹。

  這座茅舍,共分成兩棟,三間緊依小壁,另兩間傍石而建。

  百拙打開依壁而建的房屋門,合掌肅容先入。

  ▼第十四回 寶典失竊

  俞劍英步入房門,抬頭打量,只見迎面壁間掛了一幅羅漢圖,或站或臥各個姿勢不同,筆力雖然蒼勁,但繪製的並不高明,一望之下,即知是不善繪畫之人,初次學習繪製。

  除了壁間那一副羅漢圖外,房中只有一張松木方桌,和一張木榻,案上微積落塵,果已久未打掃。

  俞劍英細看那副羅漢圖,不但繪製手法不高,而且還殘缺不全,默數圖上羅漢,只有十六個繪製完成,另有一個隻繪一半。

  他對著這一副殘缺不全的羅漢圖,不禁心中暗叫奇怪,想到:這幅圖既未署名,又未完成,而且手法惡劣,掛在這裡不知是什麼意思。

  百拙看劍英望圖沉吟,心中早已了然。指著壁間那幅羅漢圖,笑道:「這幅圖是先師手繪,他老人家本不善丹青,不知為什麼,竟繪起圖來,不想一幅圖尚未繪成,竟然圓寂升天。」

  俞劍英一聽老和尚說是少林上派掌門方丈手繪,倒不好再信口批評,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先師雖然不善丹青,但那書法功力,卻是蒼勁透紙……」

  百拙笑接道:「先師先前常習書法,但卻不善繪圖,這幅羅漢圖雖然殘缺不整,但因是他老人家的手筆,是以仍掛在這裡,因為先師晚年隱居此地,閉門研究佛典,令諭寺中弟子,非他召喚,不准擅入靜室一步,待他老人家圓寂的當天,才悄然返回寺中,召集門下,囑咐後事,夜間就歸化我佛。事後我們到他靜室,整理他身後遺物,才發覺了這幅繪製未成的羅漢圖,先師安居此地,共計五年,五年之中,除了召集過老衲來聽過兩次佛法之外,其他同門,均未來過靜室,這幅羅漢圖,不知是什麼時侯開始繪製的?」說完,帶著劍英退出,又打開右邊那兩間房門,兩人並肩入室。

  這座房中,佈設亦很簡單,一桌四椅,和一張單人木榻。

  這座茅舍,一大一小,而且兩座房內各有桌椅,正適合劍英和紫雲等安住。

  百拙笑道:「這座靜室如何,是否可以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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