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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第十一回 趕赴少林

  俞劍英追著問道:「老前輩和貴派的掌門人既都出手,想那簡治宇必然要束手就縛了?」

  悟性搖搖頭,繼道:「那真是一場罕有的惡鬥,簡治宇數十年的苦心,沒有白費,但如果讓老衲和他獨打獨鬥,鹿死誰手,實難預料。所幸百拙師兄功力精深,以十八羅漢杖,和先天神拳兩種絕學,對付他獨創刀法,直到一百五十回合後,才打中他一掌。」

  劍英聽得甚是氣忿,接道:「這麼說起來,那草上飛虎簡治宇,果然是一位不凡的人物了,晚輩日後如能有機會遇得上他,定要討教一下他獨門刀法的利害。」

  老和尚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簡治宇中了我們掌門人一掌之後,受創不輕,誰知他已存下了拼命之心,人雖中掌受傷,仍是不肯罷手,百拙師兄在擊中他一掌後,已收杖停手,不防他竟趁機出手,猛攻一刀,這一刀幾乎傷了百拙師兄,也激起了老衲和監院五老的殺機,一陣猛攻急打,把他幾個弟子全都擊死杖下,但被他沖出了包圍遁走。」

  劍英笑道:「少林派弟子滿天下,難道還找不出他逃往的下落嗎?」

  悟性道:「也許他自知罪孽深重,大江南北已無他存身立足之地,故而遠渡重洋,避居海外,而本派中另一擅立門戶的叛徒,鐵羅漢迦龍,也遠高中土,飄遙海外,故而年前傳出雄居海外的部份魔頭聯合勾結,欲和中原武林道逐鹿爭雄的消息後,掌門師兄即選派了不少精明弟子,遠赴海外探聽起因,初還認為是本派中兩個逃亡的弟子作祟,勾結一二位妖人興風作浪,哪知一探之下,才知事情大謬不然,海外幾位最具聲望,而且從不互相來往的魔頭們,竟然會破例勾結一起,而且已準備完畢,俟機而動。他們並非專對本派,而是普及整個中土武林各派,這一發動,勢必要掀起滿天風浪,造成空前絕後的武林浩劫。」

  劍英皺皺眉頭問道:「老前輩見多識廣,想必知道群魔來歷,不知能否為晚輩們,列舉幾個最為兇狠的魔頭武學特長,講述一二,以便日後遇上,能夠預籌對策?」

  老和尚想了一陣點點頭道:「老衲過去,雖然足跡遍走了黑山白水大江南北,但自安居昆侖山後,已數十年未再行腳,兩年前為參與清理門戶,才重返中原,對這幾年武林形勢變化,已甚隔閡。一般雄據海外的魔頭,又是極少和中原人物往來,因而所知更少,現僅就老衲獲得一點消息,及過去耳聞所知,全部奉告,不過這中間也有許多不實之處,那要兩位自己去推想了。」

  劍英笑道:「老前輩言重了。」

  悟性淡淡一笑道:「兩位也許聽你們師父談起過,所謂七魔三怪一老妖。這幾個人,在雄據海外群魔之中,算是名頭最大的了,七魔是指駝龍島上七個妖人而言,這七人的姓名來歷,鮮有人知,見過他們廬山真面目的人,更是絕無僅有,不過據傳言這七人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另外,每人都練有一種獨特的絕技,但他們本領大到什麼程度,以及那各懷獨特絕技如何,恐怕中原武林道上,除三個人外,再沒有人能夠說得出來。」

  劍英聽得怔了一怔,突然想起師父留下那三個密袋,處理之法中,有一句說:「七魔現時,拆閱丙裝。」莫非就是指駝龍島的七魔而言嗎?他只管想那隱語含童,不覺低下了頭,忘記了對面坐的老和尚。

  程玉玲已搶先問道:「遍天下可能有三個人得知,不知這三個人是誰?」

  悟性笑道:「第一自然是令師靈虛道長,第二是衡山劍客一葉道人,第三是令師好友八臂神乞桑逸塵。令師胸羅萬有,才擬天人,大概世間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衡山劍客和八臂神乞,遊蹤天下,足跡遍及九洲三島,見聞廣博,也許知得。」

  劍英心中暗想:我師父精通奇門星卜,玄門先天氣功已登峰造極,自然知道。我義父桑逸塵輕功絕頂,已達踏雪無痕,一葉渡江,他老人家也可能知得。衡山劍客是什麼人,怎麼能和我義父相提並論呢?他心中雖然大感氣忿,可是嘴裡並沒說出。

  白燕兒程玉玲心中卻明白衡山劍客,是一位了不起的風塵奇人,也許比不上恩師才能,但比桑逸塵卻有過之,程姑娘並沒有見過一葉道人,但她早已從岳鳳坤的口中,聽得了一葉道人之能。

  只聽老和尚繼續說道:「至於三怪的出身,老衲知道的較為詳盡一點。三怪是指南海黑鯨島上的三位妖人所說,島主叫冥靈真人,四十年前曾涉足中土,中原武林道上有很多人見到過他,據聞他在遨遊中原時,曾找上排雲嶺和你師父比劍,大概是敗在了你師父手中,所以他離開九華山后,立時就返回南海黑鯨島去,幾十年再沒有來過中土。三十年前我曾以此相詢令師,他只是微笑不答,看來那場比劍的事,自非虛傳,冥靈真人還有一位師妹玉面仙狐陳鳳,及師弟赤鳳仙子秦童,合稱南海三怪。」

  劍英笑道:「那赤鳳仙子秦童,我和二位師姊已經會過,武功談不上怎麼高強,還有那一老妖,又是個什麼樣子的怪物呢?」

  悟性笑道:「老妖不過是江湖中傳言對他的稱呼,其實他的真正稱號,叫陰陽老人,一個人既陰又陽,不用深說,就可以想到他是個什麼東西……」

  一語甫畢,驟聞一聲格格的笑聲,由茅舍外面傳來。

  俞劍英臉色一變,一個急躍到門口,厲聲喝道:「什麼人敢來排雲嶺上撒野,快些請出來,我俞劍英定當捨命接駕。」

  只聽一陣銀鈴般格格嬌笑,道:「喲!公子爺,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呢?」

  俞劍英尚未答話,程玉玲已躍落他身側,高聲接道:「是梅香麼,你……你怎麼會找上了排雲嶺呢?」

  一陣颯颯微風,由茅舍屋頂上,躍下來一個穿著詭異,媚態橫生的少女。腳落實地,接口笑道:「不錯,小婢正是梅香,找已來過一次,看你們正和黑鯨島上的赤鳳仙子打的熱鬧,因而不好現身求見。」說完,春風俏步地走近劍英身側,又笑道:「爺,看梅香還是不是跟過去一樣。」

  劍英側臉望去,只見她仍穿紅色衣服。不過那衣服異常短小,勉勉強強把身子重要部分遮住,玉腿全裸,袖子短得看見了兩個肩頭,長發散披肩上,用一道金環束著,黛眉如畫,星目欲流,再配著她一臉嬌態,和嘴角蕩起的微微媚笑,看一陣不由心頭呼呼亂跳。

  程玉玲看著梅香這一身怪裝嬌態,只氣得渾身發抖,急急搶前兩步抓著她一隻手,顫聲兒問道:「梅香,你怎穿著這一身怪裝,你是不是瘋了?」

  梅香一下子掙脫了玉玲的手,退一步笑道:「姑娘,梅香要是當真瘋了,還能上得你們的排雲嶺?」

  一句話提醒了玉玲姑娘,刹那間萬千疑慮,齊湧心頭。細見梅香仍然和過去一樣俏媚,不同的是比三年前更加成熟,更加誘惑,蛇腰豐臀,隆乳玉肌,再加上她那身暴露的衣著,愈發顯得嬌媚絕倫。

  除此之外,程玉玲又想到了梅香的一身武學,過去她和自己相差很遠,三年來自己在排雲嶺日夕苦學,她自信比過去高明很多,但梅香剛才躍下屋頂的輕功身法,看上去比自己只高不低,難道說這三年中,俏丫頭也有了奇遇不成,可是天下良師,能超過自己師父的人,可以說絕無僅有,還有她這身近乎全裸的怪裝,看上去刺眼至極,但她卻好像行若無事一般,毫無一點羞恥之心……

  這些疑竇,在玉玲心中不停翻來覆去。但她終想不出原因何在,望著昔日的貼身小婢,不自覺湧出兩眶淚水,問道:「梅香,你怎麼會變成了這樣,能不能告訴我?」

  俏丫頭格格一陣嬌笑道:「一個人遇合不同,自然會變。環境對一個人影響太大了,過去的像一場夢,希望小姐不要再去想它,今後咱們各行其路,互不關連,三年前和三年後的梅香,已是絕不相同的兩個人了,也許,今後我們還會變成水火之勢,互不相容。」

  程玉玲聽完兒句話,粉臉上顏色大變,正要發作,忽的心念一轉,強忍下胸中忿怒,笑道:「梅香,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咱們兩個從小就在一塊兒長大,義重骨肉,情勝姊妹,我自信沒有絲毫錯待你,你今天居然能說出這樣使我傷心的話?程姑娘說著說著,不由—陣傷心,含在大眼睛中的兩眶熱淚,順腮滾下。

  俞劍英一個縱身,躍到梅香面前,怒道:「您有什麼話快些請說,說完了早點走路,我看不慣你的妖媚動作,排雲嶺是什麼地方?怎能容你這種妖婦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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