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袁紫煙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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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向袁紫煙請教,但回頭一望,又使心神震顫不已! 只見紫煙閉目而立,一向嫩紅的臉兒也變得一片蒼白,似是在運氣調息。只是由大殿中行出殿外,也不過一丈多些的距離,竟把她累成了這個樣子。 自認識袁紫煙後,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的形象。 除了爭取生命之外,袁紫煙不會在眾多屬下面前如此不堪。 宇文成都招來四個副統領,低聲道;「全力保護國師,我們非人之敵,但要先國師而死。」 抽出長劍,前行三步,擋在袁紫煙的身後,面對大殿門口。 蕭雨、田當、淩雲、劉飛鵬也亮出了兵刃,守在袁紫煙的四周。他們背對袁紫煙,明顯地表示出一副拼死相護的決心。 忠臣、義僕,拼死護主的景象大概也是如此了。 四位副統領心中也都明白,袁紫煙抵拒不住的強敵,他們又何堪一擊? 宇文成都化作春泥為護花的關愛情意,下了這一首嚴酷的口諭,四個副統領也只好認命了。 「謝謝諸位!」 袁紫煙清柔的聲音在耳際間響起! 宇文成都回頭看來,袁紫煙已盡復舊觀,披散的長髮也已經挽起,花容月貌似往昔。 宇文成都低聲道:「國師,全好了嗎?」 袁紫煙飛起了兩頰紅暈,帶著三分羞怩,道:「佛法無邊,師父的告誡,誠不欺我,但三藏和尚可惡,不能饒恕!」 「國師,殿中無人了!」蕭雨道:「唐三藏和李世民都已逃走了!」 他先看到大殿中的情勢,就是這一刹之間,霧雲散盡,景致盡複,大殿中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人蹤。 袁紫煙眨動一下圓大的眼睛,雙目中突然放射出兩道奇光。 恐怖的眼神給人一種利刃穿心的感覺,宇文成都和四位副統領都不敢和她的目光觸接,急急的轉過頭去。 「和尚,不要走啊!咱們還未決勝負呢!」 隨著那蕩漾在耳際的甜美聲音,袁紫煙卻突然不見了。 以宇文成都等耳目之靈,也不知袁紫煙如何走的?奔向了哪個方位? 「聽不到一點衣袂飄風之聲!」劉飛鵬道:「輕功之高,已到了飛行絕跡的境界。」 原來,兩人也不知道袁紫煙怎麼走的? 蕭雨道:「唐三藏、李世民已經走失,袁國師似是已攝敵而去,我們呢?是要留這裡?還是要追覓蹤跡有所行動?」 宇文成都道:「看不出李世民、袁國師的去向,如何追覓敵蹤?但此地不宜久留。」 「不用擔心姑娘行蹤!」蓮兒道;「我們找不到她,她卻能找到我們。總統領,若是覺得不宜在此地停留,換個地方等候姑娘。」 這座大殿留下了大多的疑問、古怪,久留必會惑亂軍心。 於是,宇文成都下令撤離了荒涼的古寺。 軍馬撤走,大殿一角處突然出現了身著黃袍袈裟的三藏和尚和供臺上四尊佛像。 唐三藏合掌當胸,對著其中一尊佛像躬身一拜,一陣黃煙閃過,真相顯現,化作李世民閉目而坐。 唐三藏道:「二公子,袁紫煙已被我行法引入歧途,但恐怕不能迷惑她太久,二公子請借此時機離去吧!」 「和尚佛法無邊,何不隨世民同往太原,你出家禮佛,立志以慈航普渡眾生,自當先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小僧修禪,不懂法術,這襲袈裟為達摩祖師遺物,借用數日即將歸還。今日一晤,結緣於二十年後,屆時還望二公子能記得今日會晤之情。」 李世民道:「袁紫煙術法高強。袁天罡和李淳風都非其敵,和尚有以教我乎?」 唐三藏道:「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這番劫殺之後,天下有數十年太平歲月,二公子大願可償,小僧無能相助,但另有高人效命。 宇文成都會在寺外埋伏,不過小僧也已邀人相助。這裡有黑絹一方,請掩覆頭臉,出寺去吧!」 李世民苦笑一下,道:「和尚既無出世之念,區區怎敢勉強。只要蒼生有幸,區區一人的生死何妨?」 接過黑絹,包住頭臉,大步行出殿外。 可惜他沒有回頭張望,看一眼!他即會重回大殿。 「小僧修憚宗,立志取回千卷經文,光大我佛教義。術法一道,只覺得一點皮毛,聊備一格護身而已,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暗暗的低誦完心中意願,突然張嘴吐出兩口鮮血,急急伸手扶住了供台才穩住了身子。 如果李世民看到了,絕不會決然走開。 唐三藏的推斷不錯,宇文成都果然在寺外布下了眼線,監視了四面八方。 李世民一出寺院,就落入了監視之中。 但李世民黑絹包頭,雖然落入眼線的雙目之中,但那人卻無法肯定他的身份,也不敢輕易出手,現身阻攔,只好把訊息傳報上去。 這確實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武士,他們有一套傳訊之法,用不同顏色的絹帕傳出訊息的重點,重重傳接,既快速也秘密。 宇文成都撤離得並不太遠,很快接到訊息。 田當、蕭雨立刻上馬,縱騎奔來。 但兩人心中同時有著一個疑問,李世民躲在哪裡?大殿中不見有人,兩百武士滿布廊廂,寺中絕無可供藏身之地。 如果那人不是李世民,那又會是誰呢? 怎麼能夠瞞著袁紫煙的耳目? 田當、蕭雨最怕的是追的是唐三藏,小和尚能把袁紫煙斗得披頭散髮、身體受傷,要搏殺兩人豈不是易如反掌! 蕭雨、田當不怕人武功高強,就算遇上強敵,也可拼個兩敗俱傷,至少也可以支撐個二五十招,再招人幫手,來個聯手攻敵或車輪大戰。 但如遇上精通術法的人,那就全無招架之力了。 蕭雨、田當兩人心中雖有著相同的想法,但都沒有開口說出來,照著眼線留下的路標追趕。 說了又如何? 徒亂人意啊? 馬行如飛,已越過古寺,到了一岔路口處。 只見一個武士站在路口出神。 蕭雨一勒馬韁,道:「怎麼停下來了?」 武士惶然地道:「不知道怎麼追呀?」 「怎麼回事啊?」田當道:「給我說清楚一些!」 看出了那武士是屬於自己統帥的一隊,田當非常不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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