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袁紫煙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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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化作春泥亦護花,老朽袁天罡見過姑娘!」 一個身著緇衣、白眉白髯的老者緩步由茅舍大廳中迎了出來,抱拳作禮。 「紫煙少不更事,少了幾分溫柔,栽花迎客是何等風雅的事我卻大煞風景,弄得落花飄零,就讓它們再開一次吧!」 一雙玉手合什當胸,口中念動咒訣,雙手揮散而出。 邪氣呀! 飄落的姹紫嫣紅似被一陣微風吹起,重上枝頭,盡復舊觀。 李靖臉色大變!李淳風、袁天罡也不禁為之動容。 落花容易,復舊難呢! 袁紫煙卻嫣然一笑,直向茅舍廳中行去。 廳中對擺著兩條長案,主客坐位分明,袁紫煙早已在客位的首席坐下,示意宇文成都坐在她的左首。 是體貼,也是命令。 否則,宇文成都真不知該如何處措? 蓮兒、巧兒坐右側。 蕭雨、田當旁著宇文成都坐。 客已入位,主人也緩步入座,袁天罡、李淳風、李靖、柴紹、程知節,依序就位,但卻空了個主位沒人坐。 袁紫煙目光一掠李靖,暗道:原來他還不是請來對付我的人! 袁天罡看了李淳風一眼,道:「不能讓客人久等,我們上菜吧!」 李淳風點點頭,道:「二公子一向守時,這一回怎會誤了時間?」 李靖站起身子,道:「我去接他一程。」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柴紹、程知節接著站起,同道:「我陪李公子去!」 只聽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廳中,道:「二公子途中遇襲,身受重傷,命俺敬德先來通報一聲,他隨後就到。」 聲到人到,黑面修軀的尉遲恭像一股黑煙般沖入大廳中。 李靖神情冷肅的道:「世民的傷勢如何?尉遲恭兄保駕有責,怎可棄主先走?」 「俺說不來的,但二公子念念不忘約會時間,一定要俺先來致歉,敬德不敢違命,只好先來一步。」 「幸好還未開席!」 秦叔寶背著一個頭髮散亂血染前胸的年輕人,快步沖入廳中。 袁天罡、李淳風、李靖等齊齊迎了上去,扶著那血染黃袍的年輕人。 秦瓊大喘息幾口氣,道:「二公子心急約會,受傷後放步奔行,致失血過多暈倒在地,叔寶只好背著他趕來。」 程知節怒道:「秦二哥,你好笨啊!為什麼不先替二公子包紮起來,放著馬不騎,背著人趕路……」 「馬!」秦叔寶苦笑著道:「三匹馬都被刺客殺死了。」 程知節呆了一呆,道:「原來如此,我想秦二哥也不會這麼笨啊!」 顧不得禮貌了,救人要緊,李靖撕開了衣袍,只見一道傷痕斜斜由前胸劃過,鮮血仍然不停的湧出來。 袁天罡左手扶著傷者,右掌卻緊壓在黃袍人的背心。 李淳風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丹丸,投入黃袍人的口中。 兩個青衣童子已捧著藥物、熱水,行人廳中。 李靖以白布擦去傷口血跡。 李淳風敷藥包紮。 方包好傷口,黃袍人似是還未完全清醒過來,口中卻喃喃自語道:「李世民來晚了,有勞久候,抱歉抱歉!」 袁紫煙一直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冷眼看著事態的發展。 但此時刻卻不能不開口了,緩緩地道:「事出意外,怪不得你!」 袁紫煙心中卻暗忖道:他人一蘇醒,口能出聲,意識尚在惶忽中,就先致歉意,心中果然是擺著這件赴約的事,並不是能裝作得出來,是一位心口如一的君子。 「二公子,我扶你去房內休息一下,客人的事,李靖會代二公子向她謝罪。」 袁天罡顯然暗中把功力輸入了李世民的身上。 李世民原本蒼白的臉色已泛現出血色,緩緩睜開了眼睛道:「不不不!初度會晤,就失信於人,世民如何安心?」 目光斜動,接著道:「袁紫煙姑娘在哪裡?」 「紫煙在此。」 李世民掙脫袁天罡和李靖的雙臂,搖搖顫顫的行近木案,長揖到地,道:「世民慚愧,拖累姑娘久候了。」 他體能未恢復,長揖大禮牽動了傷口,竟然立足不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了。 袁紫煙右手伸出,一股暗勁湧了過去,托起了李世民。 袁紫煙道:「二公子,紫煙沒有怪你呀!先請養息傷勢,我可以等你兩天。」 「傷不致命,世民奉陪姑娘飲它幾杯!」 李世民目光一掠袁天罡、李淳風,接著道:「兩位先生,我們入座吧!」 他目光轉到李靖身上,接道:「你來了,世民心中好高興。」 李靖扶著李世民,行向席位。 李靖低聲道:「二公子,真能支撐得住嗎?」 右掌緊握世民一隻手,一股熱流傳遞過去。 那是李靖苦修的真元之氣。 李世民很快感應到這股深厚的情意,傷疼減輕了,精神振作了,體能也大大的增強了不少,直到此刻,袁天罡和李淳風才定下了心,對望一眼,步入席位。 他們發覺了李靖是真的被世民那種民胞物與的胸襟征服,生出了輔佐之心。 袁紫煙有點失常,望著李世民呆呆出神。 發覺了,他就是袁寶兒的心上情郎,亂髮披臉,血污黃袍,蒼白的臉色,混亂的場面,使得袁紫煙疏忽了。 待他亂髮撫整,精神稍複,袁紫煙才發覺了因重傷失去的一種神韻,已在隱隱流現。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注在李世民的身上時,卻聽得砰然一聲震動。 秦叔寶摔倒了…… 眾目轉注,才發覺秦叔寶站立之處一大灘鮮血耀目。 一則是他有意地用腳掩遮,二則是他那股神色不動的氣勢,完全瞧不出是個身受重傷的人。 「叔寶!」 李世民站起來,要向前撲,卻被李靖一把拖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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