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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呂不仙不甘示弱道:「好!小娃兒,你有多大本事,儘管使出來,別怕傷了我牛鼻子!」

  蕭姣姣聽他自嘲為牛鼻子,不禁掩竊笑,一時也弄不清,這老道是何許人。

  正暗自納罕,秦忘我已出手,只見他兩腳一跨馬步,雙拳連連猛攻,虎虎生風,威風八面。

  呂不仙連閃帶避,中叫道:「小娃兒的少林羅漢拳,已有七八成火候!」

  秦忘我似有意炫耀,他的武功博雜,振聲道:「道長再看這個!」

  招式倏地一變,改拳為掌,仍然是雙拳齊攻,勢如雷奔電馳,疾猛絕倫。

  呂不仙旨在摸清對方底細,仍取守勢,一面又驚呼道:「武當霹靂掌!」

  秦忘我也振聲道:「道長好見識!好眼力!」突然招式又一變,將武林九大門派武功,一一施展出來。

  雖是一招半式,卻像模像樣,絲毫不苟。

  呂不仙雖仗身法靈活,配合南海迷魂法,閃避來勢中,身形忽虛忽實,使對方眼花繚亂,無法認准目標攻擊。

  心裡不禁暗驚,忖道:小娃兒不但武功博雜,且功力深厚,年紀卻如此輕,實令人不可思義。

  任何一門武功,若非花上十年八年苦練,絕難有所成就。而小夥子看上去,至多不超過二十歲,竟然一氣使出九大門派不同武功,且均已深得其中三味,豈非天賦異秉,或與生俱來!

  秦忘我也暗自驚詫,老道不僅對他施展的武功,均能如數家珍,一一叫出名堂,且始終尚未出手還擊,竟能從容不迫閃避開去。

  久戰無功,小夥子猛提一真氣,「乾坤三絕」突然出手,雷霆萬鈞的一掌,閃電般向老道攻去。

  呂不仙全神貫注他出手,以致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使老道尚未看出路數,掌力已直逼前胸。

  這一驚非同小可,老道急使迷魂法,已然不及遁形,被小夥子一掌震得暴退丈餘,搖搖欲墜。

  秦忘我手下留情,並未趁勢攻擊。

  呂不仙心中大駭,強自挺住,驚怒交加道:「小娃兒,你這一掌出自何門何派?」

  秦忘我笑問道:「哦?道長如此見識,竟然也看不出來?」

  呂不仙憤聲道:「廢話,看出了何必問你!」

  秦忘我道:「道長可曾聽過『乾坤三絕』?」

  呂不仙驚道:「韓坤三絕?」

  秦忘我微微點頭,振聲道:「在下看在道長始終未出手還擊份上,只用了一招,在道長面前獻個醜。若是三招齊出,一氣呵成,普天之下,能夠接下的人恐怕不多!」

  呂不仙心知他絕非誇,頓時面紅耳赤,沮然歎道:「唉!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看來我牛鼻子,應該找個地方,安心等死了。」

  秦忘我宅心仁厚,不為己甚,莞爾一笑道:「道長何必氣餒,你的南海迷魂法,也足堪睥睨天下,舉世無雙,讓在下大大開了眼界啊!」

  呂不仙強自一笑道:「小娃兒,你不用為我牛鼻子保留顏面,武功一道,全憑真才實學。強者勝,弱者敗,毫無僥倖可言。只是我牛鼻子,苦練數十載,竟然栽在你這小娃兒手裡……」

  秦忘我接道:「道長並非敗於在下手中,而是為天山寒叟所敗!」

  呂不仙道:「哦?此話怎講?我牛鼻子並未跟他交手,怎能算敗在他手中?」

  秦忘我正色道:「天山寒叟已練成攝心大法,神功無遠弗屆,無所不至,否則在下縱會少林獅子吼,也無法破道長之迷魂法,更遑論以乾坤三絕傷及道長。」

  呂不仙若有所悟道:「如此說來,是天山寒叟以攝心大法,假你之手與我交手,實際交手的是他?」

  秦忘我表情逼真道:「正是如此!」

  呂不仙突發狂笑道:「我牛鼻子為天山寒叟所敗,心服服雖敗猶榮!哈哈……」

  秦忘我見老道信以為真,趁機又道:「道長可知,在下為何『乾坤三絕』,只出一招即止?」

  呂不仙道:「想必是天山寒叟之意!」

  秦忘我問道:「道長能想出原因嗎?」

  呂不仙茫然搖了搖頭,一臉好奇之情。

  秦忘我道:「說與道長知道也無妨,他老人家對南海神功,迷魂法極感興趣!」

  呂不仙暗自一怔,不屑道:「哼!他已武功蓋世,天下無敵,且練就攝心大法,居然心猶未足!」

  秦忘我哂然一笑道:「習武之人,誰不貪心,非獨天山寒叟道長亦複如是!」

  呂不仙臉上一紅,無言以對。

  秦忘我又道:「道長,咱們打個交道如何?」

  呂不仙道:「如何打法?」

  秦忘我直截了當道:「乙太虛幻影,交換道長的迷魂法!」

  呂不仙冷冷一笑,斷然拒絕道:「哼!休想!」

  秦忘我故意道:「道長不是對太虛幻影志在必得?」

  呂不仙道:「太虛幻影雖為輕功之極,至少已有天山寒叟,及你這小娃兒深得其奧,說不定那瘋和尚,早已另有傳人,實不足為奇。而南海迷魂法,卻唯我牛鼻子一人獨佔,豈能將數十載心血,與爾等共亨!」

  秦忘我故作心猶未死狀,貪婪道:「道長可否……」

  呂不仙怒哼一聲,突然身形一晃,頓時無影無蹤。

  蕭姣姣一旁看得目瞪呆,愣了半晌,始驚詫道:「秦大哥,那雜毛老道會施妖術?」

  秦忘我莞爾一笑閣下道:「在下原以為那是邪術,你卻指其為妖術,其實都不是。那是南海神功迷魂法。亦即障眼法,又稱隱身之術。」

  蕭姣姣恍然道:「隱身之術?難怪他能忽隱忽現了!可是,方才分明是你大吼一聲,破了迷魂法,使他現出身形,且一掌將他擊敗,為何扯到天山寒叟頭上去?」

  秦忘我笑道:「這正是天山寒叟教在下的,兵不厭詐,攻心為上。要下若不唬他一唬,使他知難而退,恐怕就得纏個沒完沒了呢!」

  蕭姣姣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這叫狐假虎威,你不一定能勝那老雜毛,所以抬出天山寒叟!」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有何不可,這不是輕而易舉,就把他打發走了。」

  蕭姣姣道:「咱們也該走了吧!」

  秦忘我微微一笑,偕蕭姣姣離開山坡,直奔洛陽城而去。

  虎風鏢局冷冷清清,僅留下張總管及數名趟子手。

  秦忘我陪蕭姣姣到了大門外,即道:「蕭姑娘請自己進去吧!在下不願見他們。」

  蕭姣姣嬌嗔道:「你這個人真小心眼,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耿耿於懷!」

  秦忘我靈機一動,找了個借道:「在下曾誇下海,一定要全力救出蕭姑娘,奪回銀月飛霜,如今你雖安然無恙歸來,但銀月飛霜……」

  蕭姣姣接道:「銀月飛霜是我的,與他們何干!」

  秦忘我一時尚未思出更好的理由,蕭姣姣已不由分說,硬將他拖向大門。

  虎風鏢局的大門緊閉,蕭姣姣上前,拉起黑漆門上大銅環,連敲數下,始見趟子手開門出來。

  乍見是他們二人,不由地一怔,急道:「老鏢主不在……」

  這可大出他們意料之外,居然欲賞以閉門羹!

  秦忘我倒不在意,反正不想見他們,只是暗覺詫異,韓伯虎等人趕往百香庵,撲了一空,怎會到此刻尚未回鏢局?

  蕭姣姣卻怒問道:「怎麼?韓老伯不在,咱們就不能進去?」

  其實韓伯虎並未交代,只因日前發生秦忘我、蕭姣姣兩個均是易容假冒的,使他們猶有餘悸。

  此刻突然又來了一男一女,無法確定真偽,韓伯虎等人又不在,誰敢擅自讓他們入內。

  趟子手不禁面有難色道:「這……」

  秦忘我趁機勸道:「蕭姑娘,既然韓老鏢主他們未返,咱們回頭再來……」

  蕭姣姣任性道:「不!我非要進去,看誰敢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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